明月高懸,灑下柔和的月輝…


    寒鴉柒手中翻動著奇門陣百解,神色從未有過的認真,這些時日他暗中勘探了無鋒中各處不尋常。


    那些無法解釋的疑點,都一一從這奇門陣百解中找到了答案。


    身後,上官淺端著空了的藥碗進來:“怎麽樣了?”


    寒鴉柒的目光落在上官淺身上,上官淺一襲白衣,迎著月光,月輝在她身上似乎籠罩出一層光暈。


    見上官淺在他對麵坐下,寒鴉柒指了指其中一頁的陣法:“這是殺陣,一旦啟動,我們都得死!”


    書的一旁放著的是無鋒總部的雲圖,對應著雲圖已經被寒鴉柒用朱筆畫出一些圓圈,對應著一個個的陣眼和機關。


    上官淺看著雲圖:“殺陣的陣眼在哪?”


    寒鴉柒目光落在雲圖上,抬筆在一處落下一點,抬眸對上上官淺的眸子。


    上官淺瞳孔微顫,那地方位於首領房間的後麵。


    “你確定嗎?”


    “如果按照奇門陣布局,陣眼必定在這裏,不過…”


    不過,那地方按理來說是懸崖,不可能布置機關,除非…


    “還有密室!”上官淺迴想著點竹房間的布局,陶瓷,貔貅,字畫,香爐,花瓶……


    肯定有一處不同尋常…


    “不僅有密室,無鋒之中還有密道,否則,這偌大的奇門陣,不可能布置完全。”寒鴉柒翻動著奇門陣百解。


    這些陣法環環相套,相輔相成,但其複雜程度也不是可以一夕之間完成的。


    就雲圖上無鋒的構造,是無法撐起一整個奇門陣的陣法的。


    上官淺眉頭緊蹙,隻要她願意,她現在便能殺了點竹,但她不敢賭,不敢拿所有人的命來賭。


    她不知道點竹是否留有後手,她要的從來都不僅僅的讓點竹死了那麽簡單,她要讓點竹看著她的無鋒,一點點的瓦解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帶著遺憾和痛苦死去。


    孤山派滿門的鮮血,怎麽可能是區區點竹的一條命可以彌補的?


    “誰?”


    靜謐的訓練室中傳來一絲聲響都能讓人察覺到,寒鴉柒神色一凝,目光瞬間帶上了殺機和冷意。


    “是我。”雲為衫從暗處走了進來,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的畏懼。


    上官淺眉梢微挑:“原來是姐姐,怎麽?被宮門趕出來了?”


    雲為衫不接她的玩笑話,隻是走上前:“二小姐讓我告訴你,有時候,裏應外合,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上官淺眸光微轉,陷入深思:“你的意思是?”


    “既然無鋒之中有陣法,那出了無鋒,不就可以了?”雲為衫直視著上官淺的眼睛,從中看出她的遲疑。


    但隨即,上官淺輕笑一聲:“說的簡單,首領疑心那麽重,如今特殊時期,怎可讓我們隨意出入無鋒?”


    “二小姐說,隻要你想,你絕對有辦法!”


    “她倒是高看我。”上官淺看著窗外的明月,神色莫名。


    “知道我這次迴來,給首領帶迴了什麽消息嗎?”雲為衫坐下,坐姿端正,不急不緩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上官淺並未接話,隻靜靜等她開口。


    “我告訴首領,宮門內亂,前宮門少主宮喚羽被囚,我與其合作,裏應外合,羽宮可為我開路,除宮二,便可攻破宮門。”


    “首領信了?”上官淺手指在鬢邊的碎發上勾著圈,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那要看你怎麽和首領說了,少主大人。”雲為衫將手中的茶杯端起,遞給上官淺。


    上官淺微微一怔,接過:“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妹妹,畢竟姐姐妹妹的稱唿,顯得親近些,不是嗎?”


    “這裏是無鋒,可不是宮門,是非成敗,在此一舉了!”雲為衫說罷,站起身就離開了。


    上官淺看著她的背影,喝了一口茶:“你說,她為什麽會迴來,她不知道,迴到無鋒,很有可能就迴不去了嗎?”


    寒鴉柒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上官淺臉上:“或許,是因為一些其它的牽絆吧。”


    “其它的,牽絆嗎?”上官淺眸色深深,雲為衫無疑是個很聰明的人,但她在意的太多,身為無鋒,心軟……可是大忌!


    “你沒有嗎?”寒鴉柒的聲音讓上官淺一怔,對上寒鴉柒的眸子。


    “不敢有!”上官淺移開眸子,不敢看寒鴉柒的眼神,至少現在,不能有!


    寒鴉柒挑眉,隨即將目光迴到奇門陣上:“確實,有牽絆就會有軟肋,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猶豫不決。有時候,慢一步,就會滿盤皆輸,我們淺淺還是不要有軟肋的好。”


    寒鴉柒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誰也不能成為上官淺的軟肋,就算是他,也不行!


    上官淺沒有迴話,目光落在雲圖上的那一點上,思索著……


    首領房間中,一點香燭微燃…


    點竹聽著魈的稟報,眼眸微眯:“朝廷退兵了?”


    “迴首領,聽說是皇帝中毒,朝廷內亂,無暇顧及江湖。”魈的聲音中帶著幸災樂禍。


    點竹的手在桌麵輕敲,發出篤篤篤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格外的清晰:“天助我也,將少主喚來。”


    “是!”


    宮遙徵:…沒錯,我就是天。


    角宮之中…


    宮遙徵和燕郊下著五子棋,燕郊已經快瘋了,妹妹這是個什麽棋路?


    “不玩了,這規則都是你定製的,我怎麽可能玩的過你?”燕郊見宮遙徵又成五子,表示這棋他不下了。


    “這規則可不是我瞎編的,你自己技不如人,可不要找借口。”宮遙徵收著手中的白子,反駁道。


    “行行行,我技不如你,深夜來找我,不怕你那二哥吃醋啊?”燕郊嘴上說著不玩,但將棋盤上的黑子收了起來,在宮遙徵落下白子後在一旁落下黑子。


    “二哥才沒有那般小氣,如今皇帝中毒,你不迴去主持大局?”宮遙徵落下一子,問道。


    “不急,我現在迴去有些招人眼了,那邊我安排好了,到時候自是有人來請我。”燕郊一臉高深莫測。


    “以什麽名義?”宮遙徵有些好奇。


    “國師!”


    “裝神弄鬼的那種?”宮遙徵不由打趣道。


    “安邦定國的那種,到時候你來洛陽,報我燕逍的名字,整個洛陽城,你大可橫著走。”燕郊誇下海口。


    “所以,編了個什麽故事?我們燕大國師!”宮遙徵看著棋盤上的白子,邊說邊下著套。


    “戰神燕川之子,得隱世仙人所救,下山出世救百姓於水火,穩固朝綱!”燕郊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宮遙徵拿棋子的手都有些不穩了:“這還不是裝神弄鬼?”


    “我又不玩那些把戲,再說了,以望溪樓如今對朝堂的把控程度,穩固朝綱這話,也不是信口開河,那劉子煜的兒子,若沒有我,還保不下來呢!”燕郊說著,聲音漸小,因為他發現棋盤上的白子已經堵不住了,但阿遙就是不成五字,吊著他,等他什麽時候發現。


    宮遙徵見他遲遲不落子,輕笑出聲:“接著說,我保證不贏你。”


    “不說了,那些宮廷裏的齷齪,還是不要汙了你的耳朵,不下了不下了,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事兒的?”燕郊將棋盤上的黑子一一揀起來,收進一旁的棋盒中。


    “不是,想讓表哥借我點人。”宮遙徵說出自己的目的。


    “多少?”燕郊都沒有抬眼,直接問道。


    宮遙徵伸出一根手指:“一個!”


    “誰?”


    “如今帶兵攻打無鋒的將軍,蕭啟!”宮遙徵淡淡開口。


    燕郊無語:“你直接說借我蕭字軍不就得了,還一個人…”


    “借不借?”


    “借!你要他幹什麽?我跟你說,他可是個來者不拒的,雖然長了一副好皮囊,但是花心的很,你可千萬不要看上他。”燕郊絮絮叨叨的說著。


    “你都說了我是借蕭字軍,自然是排兵布陣啊!”宮遙徵覺得燕郊的腦洞發散的有點太大了,她都沒見過蕭啟。


    宮門那麽多帥哥,蕭啟還能…


    後來宮遙徵發現,帥哥和帥哥之間是不一樣的,有一種帥叫痞帥,將軍百戰死的那種帥…


    蕭啟屬於那種,往那一站,你就覺得他妻妾成群的那種帥!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就是…


    燕郊房間的門被從外麵打開了,宮尚角和宮遠徵兩兄弟站在門外,表情如出一轍。


    “阿遙(姐姐),天色已晚,該迴去了。”


    房間中的香也剛好燃盡…


    宮遙徵和燕郊對視了一眼,宮遙徵從燕郊眼中看到了,你看,我就說這兩人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必定過來。


    反正事情也說完了,宮遙徵起身就走了出去:“是挺晚了,走吧!”


    剛走到主殿,就聽宮尚角的聲音:“阿遙來角宮一趟,在燕郊房中待了一柱香的時間,竟是連主殿都不入嗎?”


    宮遙徵:……你不是說天色晚了嗎?


    “那個,天色已晚,我和遠徵弟弟就先迴……”


    話沒說完,就見宮遠徵已經先一步進了主殿,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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