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離皇宮。


    祁夜閻迴收到了那封自龍夏傳來的飛鴿傳書。


    祁夜清規和一眾大臣齊聚桓書房內。


    此事未免太過突然。


    鳳臨與南陌未免太猖狂!


    祁夜閻迴在主座上陰翳密布。


    祁夜清規匆匆趕來。


    隻聽得祁夜閻迴在主座上大發雷霆:“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如今我東離的兵盡數在東境,他鳳臨這是算準了我東離軍一時半會到不了龍夏啊!”


    祁夜清規仔細看了看信上的日期。


    不免的眼皮子一跳。


    八月十日?


    若按大致日子算,堂溪微抵達龍夏邊境可不就是八月十日左右?


    那堂溪微豈不是同鳳臨大軍和南陌大軍衝撞?


    好在他繼續往下看去,見南榮堇特意提及了“得堂溪兄妹提醒”。


    祁夜清規鬆下一口氣。


    但隨即而來的是憤意。


    祁夜清規將信拍在案幾上,同樣怒意正盛。


    底下大臣熙熙攘攘:“這可如何是好啊?眼下我們東境調兵前去救援北境,也需個把月,莫要說前去龍夏東境需得多久了!”


    “是啊!就是如今龍夏北境調兵前去東境,而我們東離前去援助龍夏北境也少不得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怕是龍夏危矣啊……”


    祁夜清規眼色幽暗。


    “不如!


    我們直接由東境出發,直接攻上南陌最近東離的西境!


    屆時。


    南陌的兵力便自顧不暇!也好分散那些直攻龍夏的南陌兵!好讓龍夏北境能調兵支援龍夏東境城池!”


    “好!”祁夜閻迴重重的拍了拍案幾:“那就從東離東境直逼南陌西境!”


    “來人!傳朕旨意!即刻讓大將軍出兵!直攻南陌西境!”


    “另外,還請父皇同意,讓兒臣帶部分兵力前往龍夏北境!”


    雖說東境直攻南陌西境會分散南陌在龍夏北境的兵力。


    但是若是一直在西境耗著,怕是龍夏北境情況不妙。


    “你親自帶兵?好!不愧是我祁夜閻迴的兒子!”


    底下大臣頗有反對聲音。


    “不可啊!東離未有太子帶兵先例……這……太子若是出兵……


    那……


    那皇室儲位……”


    祁夜閻迴喝住那出口的大臣:“你這是幹什麽?太子又如何?我祁夜閻迴的兒子當年也是跟著朕在邊境打過戰的!


    東離未曾有過太子帶兵先例又如何?


    怎麽?事發突然,如今就是破了這個例又如何?”


    底下大臣不再敢說話。


    但是祁夜清規知曉這些大臣擔心的是什麽。


    他們擔心若是太子出兵,而宮內的祁夜閻迴若是有個什麽……


    那麽必定引起動亂。


    祁夜清規單膝下跪,麵朝祁夜閻迴:“請父皇廢掉兒臣太子之位!


    另立太子!”


    兩側大臣見祁夜清規自己開了這個口,頓時都齊齊跪下。


    “請聖上為社稷考慮!”


    祁夜閻迴見底下黑壓壓跪了一片,原本想說的話也就被逼著咽了下去。


    隻得恨恨的拂了拂袖。


    可如今亦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若是祁夜清規出兵,也就隻能出此下策了。


    “來人,擬朕旨意……”


    龍夏皇宮。


    九方月躊躇不已的在殿中踱步,太醫進進出出。


    堂溪微將十日的日程硬生生提到了五日送達。


    內力大損。


    在太醫的針灸刺激下,堂溪微頓然清醒。


    但是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九方月問:“月氏青呢!”


    “他迴溪山了,就在幾天前,說是總掌暴斃。”


    “快點,我們快馬前往溪山!”


    八月十九。


    龍夏東境再失藍河城。


    鳳臨大軍壓入清原城下。


    清原城太守不顧阻攔奔上城上。


    一旁的侍衛試圖阻攔:“大人!如今我們城內不過一萬多城池兵,眼下已經淪陷了水陡、藍河兩城,皆是等不到朝廷派來的援兵。


    此戰來的太過突然了些,且清原校尉早就在前幾日支援藍河城,如今怕是已經……”


    “所以,大人,我們沒有任何救援了,太守又何必親臨城上呢?”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能不來!我要是連與戰士們一齊赴死的決心都沒有?如何叫這些戰士們白白犧牲?


    他們都已經知曉校尉已經沒落在藍河,若是我再不來!怕是無人能看得起這場戰役!”


    太守一把推開那名苦口婆心的侍衛,不管不顧的跑上城。


    大吼道:“都給我打!狠狠的打這些不要臉的!喪盡天良的鳳臨狗賊!”


    清原太守的出現,讓城上士兵士氣暫時高漲。


    如今連失兩城,朝廷援兵遲遲未到,這種短暫的情緒高漲又能到何時呢?


    前方兩個城池苦等數日,沒有誰會知曉到底能不能等到援兵。


    同日,龍夏溪山。


    堂溪微和九方月已經駕馬停在漪族宮外。


    月氏青正在進行總掌上任儀式。


    堂溪微拿出月氏青的瓷瓶遞給宮門外守門的侍衛。


    “叫你們八少主出來!”


    那人微微弓腰,轉身前去通報。


    月氏青和一眾四院少主、掌門齊聚在總院內。


    那名宮外的侍衛,將瓷瓶遞給月氏青。


    月氏青雙眉緊擰。


    是二枋的人來找他!


    宮門外。


    月氏青匆忙跑了出來。


    見堂溪微和九方月雙雙嘴唇發白。


    “怎麽了?何事這麽著急?”


    “大事!”


    堂溪微大氣不喘,將邊境之事盡數脫出。


    月氏青眉頭緊鎖:“什麽?我走的這些日子竟然發生了這許多事?”


    因著這幾日漪族宮內忙於總掌葬禮,又忙於選總掌和總掌繼任儀式。


    漪族宮這幾日都不曾關注外界之事,所以月氏青自然不知曉外麵已然人心惶惶。


    “南榮祈已經赴往東境!可那些校尉兵根本不夠抵抗京疏的兵!


    派南榮祈前去也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北境援兵!”


    所以南榮祈現下需要他們。


    南榮祈兵少,意在盡可能的守住能守的城池。


    所以月氏青族宮內的暗器和毒藥,能盡可能的再拖些時間。


    “我明白!如今我二姐是總掌!我去請示她!”


    總院內。


    已經完成繼任儀式的月氏吉站在高台上,聽見月氏青的話,她沉聲道:“若是沒有龍夏,我們漪族也不會存在!


    那就將宮內所有暗器和毒藥全部送往東境!勢必支援東境如今險況!”


    “總掌!我想和月氏青一起前去!我們冬支就是研製暗器,我去亦能幫上一些!”


    月氏儀稚生生的嗓音似有滿腔熱血。


    “我也去!我雖然是冬支,隻擅長製藥,但是我去了亦能替將士醫治!”


    月氏梧緊隨其後,跟著跪在月氏儀身後。


    “我也去!春支不外乎擅長武功,我去!我可以上陣殺敵!”


    月氏值沉聲開口。


    她如今失了兒子又失了母親。


    與其叫她留在這漪族宮內暗自神傷,不如上陣殺敵。


    她失了所有親人,不能再看著龍夏也失去。


    “我也去!”


    月氏訣沒有落後的道理。


    如今國難當前,他活了這麽多年,又豈是怕死之輩!


    站在高台上的月氏彌見底下已經黑壓壓跪了一片,閉了閉眼。


    “行!那就全部去東境援助!宮內所有侍衛一齊出動!今日算是漪族一派將要毀於我之手也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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