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夜可要早些歇息,明天一早卯時便要出宮門。


    此次前去玉沙山,不宜招搖,免得讓有心之人察覺。


    恰好明日開始便連著放三天的初伏假。


    那玉沙山和郇山寺廟是作同一條路。


    辛得你願意陪我去,我就對外說是帶著你上郇山寺廟祈福去,說是新婚後求子。”


    堂溪微聞言,耳邊不可覺察的生了斑斑緋紅。


    手裏楷著木雕的手也不慎劃了下去。


    祁夜清規的眼睛一直注意著堂溪微手裏的動作,這會見木雕見了紅,堂溪微手上溢出小血,忍不住高聲動言朝殿外的靈冬大喊:“靈冬!拿些止血藥來!”


    堂溪微的手被祁夜清規小心拉了過去,堂溪微卻道:“無妨,一個小口子罷了,稍等一會它就該愈合了。


    不用麻煩靈冬跑一趟了。”


    祁夜清規卻不聽,執意要讓靈冬去拿止血藥。


    堂溪微無奈。


    待靈冬拿來止血藥後,祁夜清規還作勢要往上包紮些紗布。


    堂溪微毅然決然的躲開:“不行!這就是劃拉了一下,以往我舞刀弄劍的時候,這都別說算小傷了,壓根就不會注意到的。


    你這還給我包紮,多不方便,多矯情!”


    祁夜清規拗不過堂溪微,便就作罷了。


    隻是一再囑咐道:“你這木雕……”


    他想著怕堂溪微受傷,卻又一想,若是他連堂溪微這點愛好都剝奪了,那豈不是太可惡。


    於是他歎下一口氣,婉言道:“你這木雕適度的楷一楷就行了。”


    堂溪微點頭敷衍著繼續去雕那小木頭:“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忙你的去吧。”


    次日,祁夜清規和堂溪微天未亮就從皇宮別門悄悄行出。


    二人同坐在馬車上,祁夜清規看著對麵堂溪微哈欠不斷的模樣微微蹙眉:“聽靈冬說,昨兒個你雕那木頭雕到了寅時,算起來不過睡了一個時辰。


    我昨日是如何囑咐你的?


    不是叫你早些歇息,對你那些個木雕適度的玩一玩便罷了嗎?”


    堂溪微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倦得連眼淚都止不住的流。


    “我這不是想著快些雕完給你嘛,我怕我走之前雕不好,不是你說的嗎……


    叫我迴了龍夏後就不要再與你碰麵了……”


    堂溪微話沒說話,就睜眼見得祁夜清規臉色不大對,自知是自己困意上頭失了該有的理智。


    這下子連忙清醒過來打了個馬哈眼:“主要是我昨天刻著刻著,好像是找到訣竅了,一時間居然忘了時間……”


    “行了行了,那你睡會吧,我們這馬車會行到郇山寺廟停下,之後我們在轉駕馬到玉沙山腳下步行。


    你便就安心睡會吧,從宮門到郇山寺廟得到天黑了。”


    說罷祁夜清規又掀了車簾子對外頭駕車的雲中鶴南和鍾離長辛吩咐道:“行得穩當些。”


    二人點了點頭,祁夜清規這才放下車簾子對堂溪微道:“要不你靠著我睡吧,舒服些。”


    堂溪微搖了搖頭,往後挪到了馬車的右邊小角,沉沉的靠在哪角落裏頭:“沒事,我靠著馬車就行。”


    祁夜清規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隨後卻又隻是笑笑,別過眼去,心無旁騖的看著馬車的幕布。


    興許是昨夜裏堂溪微確實熬得太晚,這會剛在馬車角落倚靠不久後,倒真的忘乎所以的睡了過去。


    鍾離長辛看到前邊出現一個極其陡的小坡,一上一下的實是無可避免,這可如何穩當?


    他看了一眼一旁笑得燦爛的雲中鶴南一眼。


    似是在問:“這如何行得穩當?”


    雲中鶴南卻勾了勾唇角燦爛一笑,隨後故意重重的拍了一下馬屁。


    原本就陡的小坡在馬的受驚加持下劇烈晃動。


    鍾離長辛不解的瞪了雲中鶴南一眼。


    雲中鶴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而馬車內。


    堂溪微在這一陣的劇烈晃動下往前仰去,身子不由得向前邊無所倚靠的空地撲去。


    祁夜清規雖然沒有正眼瞧著堂溪微,卻能適時的一把移到堂溪微身旁扶住堂溪微。


    堂溪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不知怎的,這一眼正好對上了祁夜清規的雙眼。


    因著祁夜清規方才將堂溪微扶住,這下子看起來像是堂溪微整個身子都被祁夜清規環住了一般。


    許是潛意識裏對祁夜清規的信任和困倦上頭,使得堂溪微隻是看了一眼便就順勢的倒在祁夜清規的臂膀上。


    祁夜清規這個清醒著的人卻亂了八分的心神。


    他還沉浸在方才堂溪微對上的雙眸之中。


    這會察覺到臂膀上多了個腦袋,居然有些不自在的一動不動。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馬車再次陡了起來。


    這下子方才靠在祁夜清規臂膀上的腦袋突然再一次向前傾去。


    祁夜清規慌張的將左手伸出,堂溪微的頭從臂膀滑下到了祁夜清規的胸膛。


    祁夜清規目不斜視的看著馬車上的幕布,方才舉起來的左手局促的扶住了靠在胸膛上的腦袋。


    怕堂溪微再一次被這波折的馬車晃醒。


    堂溪微許是覺著這樣睡著確實比方才舒服多了,便就沒再醒來。


    祁夜清規就這麽一個姿勢撐了兩個時辰。


    堂溪微才恍恍惚惚的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從睜眼到徹底清醒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就這麽靠在祁夜清規懷裏。


    察覺後她似是嚇著了,猛的抬起頭來後挪一步。


    抱歉的說道:“我方才……我方才是不是。”


    祁夜清規快速的解釋道:“方才馬車太陡了,我怕你摔著了……所以……”


    兩個人都沒有勇氣把話說完的扭捏樣子。


    馬車的氣氛開始有些不對。


    雲中鶴南就在這時掀開了簾子。


    “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已快午時了,前頭有間飯店,我們在這邊停下食午吧?”


    像是連一向不通情情愛愛的鍾離長辛都嗅到馬車內漂浮著一絲不對勁了。


    祁夜清規見著堂溪微率先衝出馬車,應著雲中鶴南的話:“好啊,那我們就在這裏食午吧。”


    雲中鶴南瞧著堂溪微下了車後,又眨巴眨巴的看著依舊屹立不倒的祁夜清規正,好心問道:“殿下?你不走嗎?”


    祁夜清規如夢初醒的站起身來。


    二人此刻便都出了馬車。


    隨後又一前一後的走近飯店。


    距離隔的有些遠。


    雲中鶴南和鍾離長辛去停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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