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清媛同堂溪微嘮得正起勁,就見花知命騎著他那匹騟馬,被眾人擁簇著步至最前麵。


    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緊跟著花碧同花學,不見花語蹤跡。


    祁夜清媛麵露戲謔,眉眼緊盯著花碧,見花碧的眼神緊緊定在祁夜清規身上,不由得撇了撇嘴。


    花知命的馬在前頭停下,望眾人道。


    “今日狩獵,願大家不要拘束,撒開了玩!


    看哪國太子能在今日狩獵中拔得頭籌!


    屆時,本王重重有賞!”


    說罷花知命的馬第一個衝了出去,其餘人也都被這一舉動點燃了一般,一個兩個都健步如飛的駕馬衝了出去。


    堂溪微亦是最後看了一眼南榮祈,希望他們那邊保護好九方期。


    而後跟著祁夜清媛駕馬走了。


    而九方期與眾人騎過一段時間後,起先是樂在其中的獵了幾隻山兔。


    而後他見南榮祈他們同樣在狩獵,他便有意無意的開始一個人往前飛快奔去,試圖甩開眾人 。


    柳下辭的眼睛都快要長在九方期身上了,自是看得見九方期的舉動的,正欲追上去,南榮祈卻將那隻拿著弓箭的手伸出,擋住了柳下辭。


    “想必太子殿下自己也有這個猜想,是以不想連累我們,所以想甩開我們。


    那便如他所願,我們後麵遠遠的跟著就行,有危險我們再伺機而動。”


    月氏青同柳下辭點了點頭,三人緩步駕馬,慢慢跟著。


    山林之中的另一處,祁夜清媛和祁夜清規兄妹倆的騎禦同射禮都是極好的,箭無虛發。


    堂溪微跟在後邊無心狩獵,不過更多是因為她隻擅長騎禦,不擅長射禮。


    祁夜清媛卻很熱心,獵了幾隻野猴便就停下來叫住堂溪微。


    “你怎麽不一起?”


    堂溪微答道:“迴稟公主殿下,奴婢射禮並不好。”


    祁夜清媛聞言更加開心了,一把叫住前頭的祁夜清規,然後又昨天對著堂溪微道:“我哥射禮可好了,我讓他來教你!”


    堂溪微看著迴過頭駕著馬過來的祁夜清規,慌忙的朝祁夜清媛擺擺手:“多謝公主好意,但是奴婢是來保護您的安全的,不勞煩太子殿下教奴婢射禮了。”


    祁夜清媛卻不管,看見祁夜清規過來後,便拉著鍾離長辛那個沒眼力見的走了。


    “鍾離長幸!我看到有一隻鹿跑過去了!快跟我一塊去!”


    鍾離長辛眯了眯眼睛,緩緩道:“哪裏有啊,屬下怎麽不曾看見?”


    “等你看見人家都迴了窩了!快點跟本公主走!”


    堂溪微不知所措的輕輕“欸”了一聲,試圖跟祁夜清媛一塊走。


    祁夜清規卻已經到了她身旁,隻是輕輕看著她溫聲道:“我教你吧,射禮不難,想來你應該是會些的,隻是瞄不準。”


    堂溪微見祁夜清規是真要教,便連忙拒了:“太子殿下,奴婢看著您狩獵就行了,奴婢對狩獵興趣甚小。”


    祁夜清規原本要教的話語於是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隻是看著堂溪微堪堪道:“那好吧,那你想玩些什麽?”


    “啊?”堂溪微有些不知所措,許是沒想到祁夜清規問她“想玩些什麽?”


    祁夜清規許久不迴答,看著堂溪微良久方才道:“你若是不想狩獵,我們便在一旁休息吧。”


    說罷就自顧自下了馬,祁夜清規左手拉著馬,右手又緩緩向堂溪微伸出,大抵是想拉她下馬。


    堂溪微忙著低頭下馬,未曾見到祁夜清規伸出的手,於是祁夜清規看見堂溪微下了馬後,悻悻的將手伸迴。


    二人將馬綁在樹下,二人亦坐在樹下。


    祁夜清規平視著前方,突然嘴裏蹦出一句話來:“六年前,我們也是這麽坐在樹下等了一夜的。”


    堂溪微訝異的轉頭看向祁夜清規的側臉,過了好一會才確認祁夜清規說的應當就是當年的事:“你還記得?”


    祁夜清規亦是轉過頭來,眼中浮上幾分的無奈,口氣中又帶著幾分的怨嗔:“我早就認出你了。


    早在你送溫孤儀景前往東離那日我就已經認出你了。


    但是瞧著你看我時陌生的眼神,便想著不知你何時才能認出我。”


    堂溪微頓時語塞,她沒想到祁夜清規那麽早就認出她來了,於是妄想解釋:“我怎知會是這麽巧,當年你也不曾同我說過你的身世,我總不能見著東離男子便就認為是你吧?”


    祁夜清規輕輕哼了一聲:“若不是我昨日將那把匕首掛在腰上,你怕是一輩子都記不得我了?”


    像是被說中的,堂溪微一副心虛的模樣,視線閃躲。


    祁夜清規見她這個樣子不知怎的又好像突然間釋懷道:“之前在東離,一開始我隻是想著試探你還記不記得我,後來事發突然,我父親被溫孤遇知陷害,我帶兵圍宮,因此來不及與你道別。


    本以為我們就要這般錯過,我亦非常後悔當日嘴硬不與你相認。


    我還以為你遠在龍夏,而我在東離,前太子妃已殞,我以為我們應當見不到了。


    沒想到這次前往鳳臨又見到你,於是這才將匕首掛在腰間,想著試探你一二,我怕是你不記得當年之事,我冒昧尋你便是冒犯。


    所幸的是昨日見你看見匕首的神色像是未曾忘記我,是以我今日才敢同你相認。”


    祁夜清規的一番誠摯的解釋倒是讓堂溪微有些不知所措。


    祁夜清規又繼續問道:“你這些年都幹什麽了,我們怎麽著也算是朋友了,當年是你替我拿迴賀禮,我打聽你如今在幹什麽、這六年又為何從大苑去了壁西,不過分吧?”


    祁夜清規既迫切的想知道關於堂溪微的一切,又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


    不知怎的,堂溪微此刻看著微微斜下的太陽透過樹葉,遙想起了六年前的事情不免有些感慨。


    雖然此刻她身旁坐著的是東離太子,但是時間卻又好像迴到六年前,那般的輕鬆愉悅。


    仿佛他們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祁夜清規給她的感覺,是不帶任何王室權威的。


    是不帶任何脅迫壓迫的。


    這種感覺,讓堂溪微並未設防的將祁夜清規所好奇之事盡數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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