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飯館二樓,柳下辭挑選了一個能觀察到對麵驛站的視角坐下。


    月氏青早這些天滿腹疑團無處說,南榮祈不讓他在那東離人麵前多說話,怕他說錯了什麽影響兩國友好。


    以至於他這一路上一直憋著。


    “你們說,這次行刺的會是什麽人?出手狠戾,這應該是要下死手啊。”


    九方月搖搖頭。


    “不好說,如今東離王室屬實有些混亂。


    東離如今的皇帝叫溫孤寓知,是個優柔寡斷的,愛好和平的。


    當年尋求龍夏庇護、提出和親、對龍夏商人降低鹽價就是他。


    此人倒也算無功無過,相比前幾任皇帝,雖然沒什麽功績,但是好在體恤百姓。


    不過如今他且年事已高。”


    九方月降低了音量道:“怕是撐不過這幾年了。”


    溫孤寓知兒子眾多,但年紀稍大的目前就是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四人,太子乃皇後所出,乃太子妃嫡親的哥哥。


    如今眼看溫孤寓知垂暮之年,二皇子是個野心勃勃的,此人很是陰狠,手段下作,經常私底下籠絡官員擁護他。


    而這朝中又分為三股勢力。


    一是敵對派,敵對派這些年一直反對溫孤寓知對龍夏商人降低鹽價的政策,這理念與二皇子契合,因此朝中敵對派大多支持二皇子。


    二是奮進派,奮進派同意對龍夏商人降低鹽價,同龍夏百年交好的政策,不喜戰爭,愛好和平,與溫孤寓知契合。


    另外一派就是中立派。


    中立派和奮進派一般都是太子的擁護者。


    除此之外,朝堂之外還有一方勢力,就是這赤霄王爺,赤霄王爺雖然如今閑賦在家,兵權被削弱,但是朝中還是有擁護他之人。


    這赤霄王爺和他的嫡子祁夜清規,都是名聲在外的名將,但是因為朝中有人讒言赤霄王爺有奪位之心,慢慢的就被這溫孤寓知派去了遠離上京的一塊封地上。


    “所以這次溫孤儀景迴東離上京,這幾方勢力大概都知道溫孤儀景要迴東離。


    溫孤儀景若是死了,對敵對派、二皇子都是有利的,因為溫孤儀景如今是我們龍夏的太子妃,她若是死了,溫孤寓知沒了牽絆,那敵對派必定拿此做文章,說是我們龍夏害死了他們的公主。


    到時候兩國貿易和交好都會有所影響。


    不過並不排除,此次也有可能是赤霄王爺下的手,雖然不知道赤霄王爺屬於哪一派,這些年赤霄王爺一直不對外有什麽動作,沒人知道他如今有何打算。”


    “不能夠吧,不是叫了赤霄王爺的嫡子祁夜清規護送她迴上京嗎,怎麽可能是他呢?”月氏青磕著花生問道。


    堂溪微接過他的話。


    “這次暗殺是在祁夜清規接應我們之前遭遇的,他護送後,路上就沒有人進行暗殺了,他可是沒有折損一兵一將的,所以赤霄王爺也有可能。”


    不得不說,皇帝這手段倒是可以。不管是不是赤霄王爺出手,他既派了祁夜清規去接溫孤儀景迴上京,那便是舉國都知道溫孤寓知派祁夜清規去護送溫孤儀景迴來。


    如此一來,他肯定不能下手,否則就是要昭告天下他有謀反之心,謀逆可是大罪,如此一來,就算前麵兩次謀殺是赤霄王爺,現在也防止了祁夜清規再次動手的可能。


    其次,祁夜清規多年征戰邊境,這威名可不是虛的,自然也就有想出手的人忌憚祁夜清規的戰鬥力了。


    一個連醫師都隨身攜帶,如此謹慎的一個人,要從他手裏殺掉溫孤儀景,那可不簡單。


    所以自從祁夜清規接手後就沒人暗殺溫孤儀景,但也並不能說明第一次暗殺就是祁夜清規下的手,因為確實有人會因為忌憚祁夜清規而放棄下手,這就是溫孤寓知的高明之處。


    五人正說著,對麵驛站開始熱鬧了起來。


    堂溪微抬眼望下去。


    祁夜清規和溫孤儀景正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看來是要送溫孤儀景迴上京了。


    柳下辭看著那溫孤儀景和祁夜清規道。


    “這麽著急?這才在驛站歇息了沒多久,就又出發了?”


    月氏青也把頭湊過去。


    “那可不,人家母後病危了,哪裏還有心情休息啊。你說的這叫什麽沒有人情味的話。”


    九方月也挪了挪坐,看著驛站門口的溫孤儀景。


    “其實我覺得,溫孤儀景和祁夜清規挺般配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龍血鳳髓,鵷動鸞飛。如若沒有和親一事,估計他們倆現在應該出雙入對、兒女成群了。”


    聽了九方月的話,月氏青不禁感慨道。


    “這些天你倒是有點長進,感覺肚子裏的墨水多了不少。不過你們說,他們倆到底還有沒有情誼在啊,你們說這祁夜清規尚未娶妻,是不是還惦記著太子妃呢?”


    堂溪微一個筷子扔了過去。


    “少在這胡說八道,這種事你也敢說出口,不要命了?”


    南榮祈就坐在原位看著他們鬧,靜靜的詢問小二這些菜肴的來曆。


    聽著馬車聲越來越遠,堂溪微抬頭看去,盯著祁夜清規的背影出神。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看到的明明是背影,但是總覺得他此刻應是一副恃才傲物的神情。


    迴想起這些天同行時他的神情,那種眼神,像是群狼裏的狼王,圓月之下的孤狼,他應該天生屬於戰場,而如今卻因為忌憚遠離了戰場,滿腹才華卻要遭心懷忌憚。


    這樣的人,會不會想反呢?


    帝王家多猜疑。


    他若是不反,也不會讓皇帝打斷猜疑,若是反,失敗了便是滿門抄斬。


    堂溪微這邊正出神呢,那邊的月氏青滿臉的好奇。


    “要不,我們跟過去怎麽樣。我還沒見過東離王宮長什麽樣子呢。”


    柳下辭表示同意。


    “我也想看看,來都來了,不能白來吧。


    九方月也同意。


    “到時候肯定有幾位公主和皇子在外麵接風,我倒是也想看看那傳說中的太子和二皇子都長什麽樣子。”


    他們三個齊齊看著不表態的堂溪微和南榮祈。


    南榮祈不同意。


    “別摻和他國之事,大人囑咐的你們都忘了?”


    眼神無處安放的月氏青眼睛提溜著,看著漸漸走遠的馬車,哀求道。


    “哎呀~我們就去看看,看一下東離王宮都長什麽樣子,我就想看看,又不幹什麽,絕對不插手,這也不算插手吧,我們就看兩眼,保證不幹什麽!”


    看著月氏青那個樣子,就差起誓了。


    南榮祈才鬆了口。


    “行吧,看完就迴驛站。”


    “好嘞!”九方月、月氏青、柳下辭三人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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