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堂溪微陪著聞人辭去了月新院。


    聞人辭還真是這裏的常客,裏麵的老鴇一看到他跟看到再生父母一樣,急著扒上來。


    堂溪微低頭當做看不見。


    “哎喲,公子啊,好久不見你來了,今日有空過來可是想我了啊?”


    那女人臉上的胭脂怕是都要厚過自身的臉皮子了。


    再說了,這聞人辭不是前幾天剛來過嗎,這也算好久沒來嗎,不過沒來的這幾天聞人辭也沒閑著,忙著去新開的青樓留個名了。


    聞人辭是個不會逢場作戲的,直接就推開她。


    “走開走開,找兩個年輕的過來!”


    他是一點不避諱啊……


    堂溪微緊跟其後。


    其他四個侍衛都留在門口馬車旁,聞人辭沒讓他們跟上來。


    老鴇笑容一點沒少,反而更加濃鬱了,好像是聞人辭跟她講一句話都是她莫大的榮幸。


    “哎呦,行呀,我把這最年輕的都給公子您叫來,您這口味還是這麽專一呀,就是你身邊走過剛換的侍衛也是個嬌小的呢哈哈哈哈。”


    老鴇的嗓門賊大,後麵跟著的堂溪微聽她這話不由得羞紅了臉,這個老鴇……怎麽什麽話都說的出口。


    堂溪微感覺到聞人辭的眼光看了過來,假裝看不見,繼續低頭走著。


    聞人辭笑著摟過堂溪微。


    “你小子,差點把你忘了,說吧,喜歡什麽樣的,爺給你買單!”


    堂溪微嬌小的身體被聞人辭環在懷中,瞬間感覺到唿吸不暢,特別是聞到他身上那股香氣,說到底她還是個女子,男女有別,這麽多年她從未與男子這般親密接觸。


    於是嚐試掙脫懷抱:“我不用了公子,您享受您的,小的在外邊守著就行了,小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不是出來尋歡作樂的。”


    看著堂溪微羞紅的臉,聞人辭知道她不好意思,便放過了她。


    這麽多天她早就習慣了這個公子哥到處尋歡作樂,但是還是沒習慣他動不動就摟她的舉動。


    大約未時,堂溪微敲了敲門。


    “公子,今日是夫人生辰日,咱們該迴去準備準備了。”


    “知道了。”


    不多一會,聞人辭從房間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臉上似乎還沾有些許的胭脂粉。


    堂溪微好意提醒道。


    “公子,您臉上有些許胭脂粉。”


    聞人辭看起來不怎麽在意,拿出袖帕出來胡亂摸了幾下,湊近了臉問堂溪微。


    “現在還有嗎?”


    堂溪微抬頭一看,搖頭:“沒有了。”


    聞人辭此刻距離堂溪微的臉僅有半尺不到,聞人辭看著堂溪微那雙能蠱惑人心的雙眼,一瞬間居然看得出了神了。


    堂溪微不解的看著他。


    “公子,我們該走了。”


    聞人辭剛剛居然有一個念頭是,如果堂溪微是女人的話……


    聞人辭趕緊迴過神來,拍了拍自己。


    自己怎麽可以有這麽惡劣的想法?


    出了院門口,聞人辭讓堂溪微和他一起進去馬車上。


    堂溪微雙手抱拳頭微微低下:“公子,這不符合規矩,鄙人是侍衛,應當在馬車外跟隨,不得上馬車。”


    聞人辭才不聽她這些官場話術。


    一把拉過她。


    “反正你又不是奴籍,和他們自然不同,你自然能與我同坐馬車,你可是我高薪誠聘而來的。”


    堂溪微就這麽被拉上了馬車。


    頓時感覺不妙。


    這老鴇那幾句話,不會是在暗示她,這個聞人辭有……那種癖好吧……


    咦惹!


    堂溪微頓時感覺後背發涼。


    坐在聞人辭對麵,如坐針氈。


    聞人辭也是一臉邪惡的盯著她細細打量。


    “梁丘啊,你真的,沒有什麽妹妹或者姐姐嗎?”


    “……並無……家中就我一個獨子,如今雙親已去,這世間,已經沒有我的親人了……”這句話不假,她堂溪微確實如今就隻剩下她一人孤身立世了。


    所以這次刺殺聞人承,她根本沒想過活著出去,隻要聞人承能死,她搭上一條命又如何,反正這世上早已無她的親人了。


    聞人辭緊盯堂溪微,隻覺得可惜,明明他覺得,如果堂溪微是個女的,那應該是個人間絕色。


    這邊聞人辭正惋惜著。


    突然,馬車上射進來一支箭。


    聞人辭緊緊抱住堂溪微。


    堂溪微推開了他,拔出劍來,一把衝出馬車。


    對著其他四人道:“你們護送公子迴府!我去追人!”


    說罷便一躍而上,順著暗箭的方向飛去。


    然而禍不單行,此刻太守府內,有人在遠處朝太守府射下了兩支火箭,一支落在聞人則院中,一支落在聞人辭院中。


    聞人則和聞人承都不在府中。


    府中亂作一團。


    不多一會,堂溪微已經出現在太守府的房頂上了。


    這個位置,正好能觀察到現在太守府所有侍衛的大致動向。


    此刻是白天,聞人承不在院中,侍衛也不少,整個府中,就屬他那塊侍衛最多。


    聞人則次之。


    此刻仆人們都在滅火。


    那些聞人承院中的少數侍衛開始往聞人辭院子方向移動。


    總體來看,聞人則院子方向沒有那麽多侍衛向那邊過去。


    而且現在白天,聞人則院子裏的侍衛並沒有那麽多,遠遠的看去,隻有一些仆人在救火。


    而白天夜晚都沒什麽侍衛的聞人辭院中,此刻居然多了些許侍衛。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聞人則和聞人承院子的侍衛,也隻是起保護人的作用,而那些重要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在聞人辭院中。


    不遠處,聞人承和聞人則正從兩條路趕過來。


    聞人承進了府便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抓著下人就問道:“辭兒呢?辭兒院中著火了,那辭在院中嗎?”


    下人答:“二公子一大早就去了月新院。”


    聞人承淚眼婆娑的,大步流星往聞人辭院中去,聞人則似乎也不怎麽在意自己那間院子也著火了,也一同去了聞人辭的院中。


    兩個人來到院子裏。


    聞人承去了著火現場。


    聞人則悄悄去了聞人辭院中的另一處地方。


    堂溪微悄聲一躍,消失在屋簷上。


    不多一會,堂溪微就腿部中箭,鮮血淋漓的躺在太守府門口。


    聞人辭迴府時,看到躺在地上的堂溪微,嗓子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透不過氣起來,接著大喊道。


    “人呢?都死哪去了!沒看到地上躺著個人嗎?!”


    門口的仆人此刻都去滅火了,門口確實沒什麽下人了。


    跟著聞人辭的四個侍衛小心翼翼問道:“那奴才去叫郎中過來?”


    “找的什麽郎中?把府上的太醫請過來啊!一群廢物,這還用教嗎?沒點眼力見的東西!”


    聞人辭一腳踹開了那個侍衛,雙眼猩紅,另一個有點眼力見的侍衛見狀趕緊去請了府上的太醫。


    聞人辭抱起地上已經沒了知覺的堂溪微,快步朝院中廂房走去。


    把人放在床上的時候,人已然是昏了過去。


    聞人辭焦急的看著她不停出著虛汗。


    太醫火急火燎被提到了廂房。


    另一邊等下人們把兩個院子的火滅的差不多了,也就已經戌時了,聞人夫人的生辰宴也就錯過了吉時。


    此刻府上已經顧不得生辰宴了,這次有人在聞人夫人的生辰宴放火箭燒聞人辭和聞人則的院子,就是大苑內有人要與他聞人承作對。


    聞人承大怒,下令徹查此事,在大苑內發出告示,凡是有線索者,懸賞白銀。


    堂溪微在太醫的醫治下,第二天終於無礙了。


    堂溪微醒來時,發現聞人辭居然就坐在她的床邊。


    嚇得立馬驚醒。


    聞人辭似乎被堂溪微突如其來的動作晃醒了。


    看著睜眼的堂溪微,聞人辭喜出望外,大聲嚷嚷著讓太醫再過來瞧瞧。


    太醫瞧過後確認已無大礙了,也不會有什麽後遺症,聞人辭這才放心下來。


    堂溪微確認自己沒有暴露女兒身後,艱難的開口。


    “二公子,您還是快迴自己房中吧,鄙人隻是一個侍衛,公子若是一直呆在這裏,怕是會惹上閑話的。”


    但是聞人辭哪管這個啊,他身上的流言蜚語已經夠多了,哪在乎這些。


    但是堂溪微也確實沒說錯。


    此時,府中已經傳遍了,二公子整夜守在貼身侍衛梁丘左房中,現在府中開始謠傳聞人辭開始養男寵了。


    而且堂溪微又是那副嬌小瘦弱的模樣,自從這個堂溪微來了後,二公子上哪都帶著他。


    現在堂溪微受傷,二公子居然徹夜守在房中,聽說當日,二公子還親自叫了太醫,對太醫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這哪裏有什麽閑話,本公子看望一下自己的侍衛怎麽了?”


    堂溪微頭疼,這個公子哥看來是真的不畏人言啊,原本想著若是自己腿上中箭受傷,就會跟方稚一個下場,那就是被遣迴家,誰知道這個公子哥居然……


    轉念一想,堂溪微瞪大眼睛,聞人辭該不會真的有什麽癖好吧?


    可是她記得小時候聞人辭……不是這樣子的啊……性格上確實是變了許多,但是……取向這個東西……也能變嗎?


    “公子,鄙人有一事相求……”


    堂溪微聲音微弱,許是一天未進食的原因。


    聞人辭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忙叫下人送些吃食過來。


    “你說。”


    “鄙人如今受傷,沒法再保護公子了,能否請公子讓我迴壁西,雖說宅子空蕩,親人已去,但好歹是個居所……”


    “不用了,你不用保護我,這次確實是我疏忽了,讓你受傷了,本公子向你許諾,從今以後,覺不讓你受半點傷害。”


    聽到這話的堂溪微突然垂死夢中驚坐起。


    “不是,公子,莫要說這種話,我是下人,您是公子,當然是我做下人的保護您了,現在鄙人受傷,沒有了保護您的作用,自然是該遣迴家中的,鄙人可以不要這個月的奉薪,隻要公子讓我這個病中之人迴鄉一趟。”


    堂溪微坐了起來,雙手抱拳,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聞人辭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了,瞬間覺得她似乎更像個女人了。


    下意識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以後不用你當我侍衛了。”


    “當我的男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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