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謝暄重重踹開了何氏的房門,母女倆被這動靜嚇得不輕,看清來人後便開始嗬斥,“謝暄,你幹什麽?”


    謝暄直直逼近將沈玥逼到牆角,一抬手粉末懟著她的臉撒出,何氏護女心切將人拉開,“你灑了什麽?”


    “自然是好東西,早上你們不是才用過?”淡定抖掉手裏剩下的粉末,這是她特意去配置的藥效上好的催情藥,常用在那些牲畜身上,看著沈玥麵色逐漸潮紅,謝暄嘲諷道,“怎麽樣,不比你們的依蘭香差吧?”


    藥勁兒起效很快,沈玥的臉頰酡紅,暈暈乎乎的站也站不住,何氏抬手想打謝暄卻反被製住,“上次你找人傳三和居的謠言我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如今還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對付我,若不是顧及沈逸的臉麵,這藥我就當眾給你的寶貝女兒嚐一嚐。”說完便用力甩開手,何氏重心不穩差點倒地。


    “娘,我難受!”沈玥不停撕扯自己的衣服,胸前的大片肌膚裸露,謝暄瞥了一眼徑直離開,這一包藥粉夠她泡好些冷水澡了,如此方能抵消謝暄心中一些火氣。


    袁府中。


    “母親,查清了,那髒藥是小喜融化了倒在阿姐的衣衫領子上,所以謝姑娘才會…才會失態。”袁梁平說著時腦海中又浮現了謝暄中藥後的迷人模樣,那耳後嗬氣如蘭的溫度似乎還在縈繞。


    “是何氏指使的嗎?”袁夫人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隻是還未有確切證據。


    “是沈夫人買通了小喜讓她做的,騙了小喜隻說是讓人身上起疹子的藥。”


    “將她發賣了吧。”想起袁梁平說著謝暄手臂上的傷口袁夫人不免的心疼。


    謝暄這邊收拾了何氏母女心情大好,傷口幾乎痊愈連帶著三和居的生意也節節攀升,更是有一個大主顧一下選了近千兩的飾品還定製了一隻螢光釵。


    南陽的天總是冷得早也黑得早,袁府大門的門鎖在夜幕即將降臨時被唐林敲響。


    “我找袁梁平袁公子,唐林找他有急事。”語詞激烈急促,開門小廝走兩步便被唐林嗬斥快點跑。


    “唐兄,有什麽急事?”正在書房練字的袁梁平匆匆趕來,虎口間還有未幹的墨跡。


    “謝暄出事了。”能讓唐林失了分寸的也隻有關乎謝暄的事情。


    據唐林口述稱昨日謝暄因為三和居生意蒸蒸日上還清了錢莊的借款而請他吃燒雞,可今日他足足在店裏等了兩個時辰都沒等到謝暄,等到的卻是晚桐帶來的壞消息。


    謝暄被人抓走了。


    “晚桐說帶走謝暄的人是宮裏的人,幾日前在三和居買了許多東西。”約莫三十多的一位女子,舉止得體出手更是不凡,言談間隻說是宮裏的貴人看上了三和居新穎的首飾。


    “許是那位宮裏的貴人覺得東西好,才請去宮裏賞賜一番吧。”袁梁平礙著他姐姐的身份也有入宮的機會,去年就得了皇後的賞賜。


    “可晚桐說那人來時並不和善,謝暄是被押著走的,而且半日過去了,就算是賞賜金山銀山也該迴來了,可我等到現在都沒看到人。”沒等到人唐林睡意全無,可宮裏他也進不去,隻能找袁梁平幫忙,“我怕她出事,你能進宮找找她嗎?”


    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就算是進宮也得明日了,外男入夜後不得入宮。”


    “有沒有別的辦法,我怕謝暄出事。”唐林就恨自己無權無勢入不得那皇宮。


    “我去試試看。”


    藻華宮內,謝暄趴在大理石地麵上,身上細細點點的血跡,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白,“謝姑娘,你就說了吧,省得受皮肉之苦。”說話的是去三和居帶走她的女子,她手上的銀針細又長,細看之下那銀針尖兒上還有鮮血。


    “秋儀,怎麽還沒審問出結果?”踱步而來穿著雍容華貴的女子語氣裏滿是不耐煩,說話的氣息吹動了帷帽的薄紗,她就是秋儀口中的貴人,當朝的容貴妃。


    “這丫頭嘴硬得很,什麽都不肯說。”那針刑不知用了多少次,可謝暄什麽都沒說。


    容貴妃定製的那支流螢釵出了問題,磷粉上摻雜了毒粉致使她麵部長了紅斑,那麽多的珠釵唯獨容貴妃那支出了問題,謝暄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既然問不出想要的,那就直接拖出去殺了。”邪魅的男音自門外一點一點傳進裏屋,謝暄趴在地上隻見一雙盤螭紋雲錦靴子那厚厚的鞋底,謝暄還沒來得及叫冤,那人又接著說,“記得拖遠一點,免得髒了母妃的地。”


    語氣淡漠狠毒,謝暄心中一緊,生了害怕之意。


    今朝南陽君主子嗣凋零,隻有太子和厲王兩位皇子,現下這位手段狠辣的便是容貴妃所生的厲王,名孟榮。


    “也好,那就拖出去,她這張臉讓我看著心煩。”容貴妃第一眼見到謝暄便著實驚了,那容貌真的像極了她的一位故人。


    “我說…”被折磨了幾個時辰的謝暄已經少有說話的氣力,撐著最後一口氣為自己保命。


    宮婢粗暴將她拉起,身上的每一個針眼都在撕扯,抓心撓肝的疼,“是…是太子讓我做的。”


    太子和厲王鬥得厲害滿朝皆知,沈逸迴府也曾議論過此事。


    “那就別讓她死了,帶下去換身幹淨衣服,別讓這肮髒的血跡汙了皇上的眼。”得了令的宮婢將謝暄拖離藻華宮大殿。


    “母妃,單憑這個怕是動不了太子根基吧?”這樣的事還觸及不到皇上的逆鱗,最多給太子冠一個失德的帽子。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我們就是要一點一點啃噬太子的根基,不要著急,他的路快走到頭了。”陰鷙的話用極低的語氣說出,比這十月的天更冷些。


    “你舅舅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容貴妃還有一位哥哥,南陽一手遮天的韓相國。


    “近來朝堂上比較平靜,舅舅沒什麽囑咐的。”前朝後宮勢力龐大,厲王的實力不容小覷。


    “你有空多去相國府坐坐,你舅舅膝下無子女,你當多敬孝心。”相國府撐起了她和厲王在後宮前朝的氣勢,更要多加走動,容貴妃的算盤是打得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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