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這是幹什麽。”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是入淮姐,我都要嫌你埋汰!”


    宋惜雨一把奪過宋以北撐的黑傘,上麵的積雪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撒了兩人一身。


    傘落在地上,宋以北咬緊唇邊,她眸子裏的神情晦暗,宋惜雨也拽不動她。


    似乎是體力終於支撐不住,在漆黑的夜裏,宋以北雙膝跪了下去,沒入雪中,她手撐在雪地裏。


    這副模樣,宛若即將在風雪中消融。


    這一幕讓原本在氣頭上的宋惜雨也說不出話來了,她閉了閉雙眼,勸自己不要再與宋以北起無謂的爭執。


    “她不在家,也不在醫院。”


    宋惜雨泄了氣的話語落在宋以北耳朵裏,終於引起了反應,但在雪地裏待的太久,宋以北開口就是咳嗽。


    長咳不止,幾乎要斷氣,她麵色青紫泛白,黑發垂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落入雪中。


    “她……去哪裏了……。”


    宋以北身上已經沒有力氣了,她雙腿跪在雪中尖銳的疼痛提醒著她不要犯困,宋惜雨將自己帶來的羽絨服披在宋以北身上。


    伸手將宋以北拽了起來。


    “我不知道……但情況不太對勁。”


    “我有沒有說過姐姐…你真的很意氣用事。”


    宋惜雨給她拉好羽絨服的拉鏈,又將衣服緊了緊,她真的想吐槽現在到底誰是姐姐。


    “我來之前叫人去查了,小區這邊的監控隻有早上入淮姐出去的記錄,並沒有她迴來的記錄。”


    “醫院那邊也沒有住院記錄。”


    “她發高燒應該拿完醫生開的藥,掛完吊水就迴家了。”


    見宋以北披了羽絨服後,臉色漸漸迴暖,蒼白的臉上有了點血色,將人拉進了保安亭。


    宋惜雨進來的時候就打過招唿,保安們上頭的人都發話了,自然也讓他們查監控記錄。


    保安亭裏溫度很溫暖,幾個電暖爐開著,熱氣縈繞著房間,宋以北一錯不錯的盯著監控屏幕。


    這裏的監控隻能查到出入記錄,但也足夠了,調到早晨時間,果然有裴入淮出去的記錄。


    大雪天這棟公寓的人基本都在家裏,宋以北深知裴入淮若不是有事也壓根不會起這麽早。


    看到熒幕上那個朝思暮想的背影,裴入淮沒有以往的朝氣,一個人裹得很嚴實,病懨懨的走著,沒什麽精氣神。


    從早上出了門之後就再也沒迴來,監控往後調,陸陸續續是公寓別的住戶迴家,但也很少隻有十幾個。


    ……


    “裴小姐,你還真值錢啊。”


    “別說他給的還真多,要不是要求完璧之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戴著印有快遞logo的帽子,帽簷底下的臉,笑容陰沉。整個公寓都沒有開燈,他點著打火機,抽了一支香煙。


    “看著心愛的人跪在雪地裏的感受如何呢?”


    “是不是想去攙扶她…”


    “嘖,別哭了,我這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美人流淚。”


    “好好看看吧,或許這是你心上人最後一次這樣愛著你哦,今夜過後,你說她以後會不會嫌你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的猙獰,聲音刺耳。


    他的手按著裴入淮的後腦勺,要不是雇主有要求,身上不能有傷痕,臉上更不準,他早想嚐嚐這個小美人是什麽味了。


    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男人手掌用力使裴入淮的臉色因擠壓發紅,手被束縛住,麻繩繃緊手腕因為掙紮而出現道道血痕淤青。


    發燒生病帶來的虛弱,讓她隻能依靠在冰冷的玻璃上。她發不出任何聲音,連唿吸都開始困難,隻能看著公寓下纖瘦的身影,看著心愛的人無力的跪在雪地裏,裴入淮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愛哭了。


    淚水順著玻璃滑下去,她很想飛奔到以北身邊抱抱她,讓她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了,不值得。


    “既然看也看夠了,上頭吩咐的事我也辦完了。”


    “裴小姐,且睡一會兒吧。”


    疼痛從脖頸處傳來,電流感蔓延。裴入淮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眼,還是看著跪在雪地裏的宋以北,風雪傾滿她的肩頭。


    宋以北,不要再為我以身犯險了。


    答應我…好不好?


    昏昏沉沉的,不知過了多久。裴入淮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廢棄的遊輪,她被綁在椅子上,麻繩將她捆得死緊。


    “入淮,好久不見啊。”


    “你可真難請。”


    路豪轉過身,一飲而盡杯中的白葡萄酒,酒的烈性讓他感受到暢快淋漓。


    原來是他,裴入淮萬念俱灰,迴憶瞬間湧來席卷著她,上次宋以北的車禍是不是也有他插手。


    這答案唿之欲出,可裴入淮卻不敢往下細想,原來那場車禍的災難也是她帶給宋以北的。


    “這種把戲我做的多了,對付老東西生的那幾個賤貨很好用。”


    “你還是第一個拒絕我的,是攀上宋家的高枝兒了嗎。”


    “看來你很不珍惜呢。”


    “宋以北被你迷得死去活來的,能為你做到那種地步,我看了都要鼓掌。讓我猜猜,她肯定現在瘋狂的在找你在哪兒吧。”


    “別動,別先急著恨我。”


    “待會兒你會更恨我的。”


    男人品嚐了一口的白葡萄酒整杯淋下,順著下顎鎖骨流進身體裏,這裏四處漏風,風浪刮過船體的破損處,甚至還有海水飄蕩進來。


    裴入淮好不容易好轉的病情,被這麽一淋,她皺起眉頭,卻打不出噴嚏。路豪見了這一幕,心裏更愉悅了。


    伸手一撕將封住裴入淮嘴的膠帶撕了下來,捏著她的下顎,拇指摩挲。


    美,是真美。


    尤其是這副惡狠狠瞪著他的模樣,讓路豪尤為享受,他就喜歡這樣。


    可還沒等他動手,偏偏這時候兜裏的電話響了,路豪本不想理會,可手機好像不解風情,一直響個不停。


    似乎是有所猶豫,路豪放下了捏住裴入淮的手,一臉不耐煩的接起了電話。


    “你最好是有什麽事情,不然爺剝了你的皮。”


    他聲音惱怒,接起電話就是一通臭罵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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