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伯進來坐吧,我有話要跟你商議商議!」一出大門,邱晨就請穆老頭兒進了車廂。然後將自己的打算跟穆老頭兒明白說了。


    穆老頭兒見識過邱晨給秦錚縫合療傷,也在仁和堂見過邱晨跟堂醫合作,給人做過腸癰開腹手術,開腹切除一段腸子再縫合後,竟然也能安然存活下來……另外,穆老頭兒也見過仁和堂給動物開腹取子,最後,大小皆活,並不像傳統意義上,那種破腹取子(也就是殺母留子)完全不同。


    有這些先例,照理在人身上同樣行得通。隻不過,這其間畢竟關係著母子兩條性命,稍有差池就很可能變救人為殺人,誰也不敢輕忽了去。


    穆老頭兒沉吟著,好一會兒才難得嚴肅道:「此事,倒可以一試。隻不過,不用你親自過去……」


    邱晨搖搖頭,目光堅定道:「穆伯,此事重大,關係著兩條性命……我必須去。」


    穆老頭兒盯著邱晨看了片刻,終究嘆息著起身出了車廂,沒有迴頭,隻淡淡道:「既如此,你就先定定心緒吧!」


    邱晨垂眼片刻,聽到穆老頭兒從車上跳下去,這才抬起眼,轉身吩咐承影,很快,從車廂暗格裏取出三套男裝。邱晨是竹青色暗花杭錦直綴,承影和月桂則是靛藍色小廝棉褲襖子,都熟練地換了衣裳,重新梳了頭髮,頓時,主僕三人就成了一個年輕文士帶著兩個俊秀小廝。


    靖北侯府位於皇城後,稍稍偏西的位置,大半個時辰後,才到達西城那戶人家門外。


    透過車窗,可見這裏一片都是青磚院牆圍成的院落,大都是三進兩進的宅子,如意門或素雅或簡潔。按照規製,大概都是些商戶或者低品官吏的宅邸。


    正琢磨著,車轅一震,隨即秦禮的聲音傳了進來:「迴稟夫人,那戶人家乃小吏之家,家主姓李,連帶長子次子,還有堂兄及幾名侄子都在工部的營繕司、京兆府店宅務任職,掌管的多為宮苑、官衙,乃至京中各處建築的建設、修繕,乃至市政工程等等諸般。」


    這下子,邱晨算是明白了。這一家子擱在現代,就是一家老少多在城建、房管等部門工作,雖然都是些小吏甚至雜役,卻盤根錯節,交接往來,在這些部門也很是有些勢力。


    一聽是在衙門裏混飯的,承影臉上露出一抹放鬆來:「一家老少都在工部混飯吃,居然還敢如此猖狂!」


    邱晨用眼角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心裏卻並不贊同承影的說法。


    她今日前來,為的是想辦法救那母子性命,不是來逞能仗勢的。


    若隻是揪扯罪責官司,就如林嬤嬤說的,哪裏用得著她親自上門……這個時代可沒有醫療官司之說,難產死了,人家郎中最多也就落個醫術不精之名,罪責卻是沒有的。人家並沒有貽誤病情,也沒有下錯藥,你家女人難產是自己命不濟,跟人家郎中沒有關係!


    當然,也不乏仗勢欺人、借題發揮,甚至是遷怒的……邱晨估摸著,這家人就是眼看一屍兩命悲痛欲絕,遷怒到仁和堂的郎中身上了。


    邱晨淡淡地應了一聲,就聽得秦禮在車外繼續迴道:「剛剛去詢問過了,孫郎中仍被羈留著,還沒有送衙門……嗯,看門上如舊,沒有掛白,想必,那婦人也還沒有咽氣!」


    後邊這個推測難免有些晦氣,是以,秦禮略略遲疑了下。


    說著話,車子也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前,邱晨透過車窗玻璃也看到了,簡單卻還算規整的如意門,兩扇黑漆大門緊閉著,雖然有些清冷蕭瑟,卻真如秦禮所說並沒有掛白……這個時代,家裏死了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大門掛白。是以,大門沒掛白,秦禮才會推測那產婦還活著。


    邱晨略略鬆了口氣。隻要那產婦還有一口氣,她才能想辦法救命……要是沒趕上,咽了氣,別說她,就是大羅金仙也不能讓死人復生啊!


    挑起門簾子,邱晨向秦禮點點頭:「上前叫門,問問情形!」


    秦禮生的比較清秀,平時也一貫掛著副笑臉,應酬往來,跟人打聽事兒,最是得心應手。是以,聽到邱晨吩咐,也不遲疑,立刻應著跳下車去,略略整了整身上的衣裳,上前拍門去了。


    邱晨的車子自然地往前行了幾步,躲開門首,停到十幾步外,靜候。


    啪啪啪,秦禮不輕不重地拍打著門板,停了一會兒沒有迴應,正要抬手再拍,就聽到門裏吱呀一聲屋門響,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誰呀?」


    「我,開開門啊!」秦禮迴答的很是自然流利,仿佛外出歸家的一般。


    門裏的老頭兒一聽,也受到了暗示,下意識地想到出門請醫生的小廝身上,不過,還是疑惑地問了句:「是會書麽?這麽快就請了大夫迴來了?」


    說著話,老頭兒動作不慢,噗嗒噗嗒走過來,吱呀一聲,將大門打開來,一邊開門還一邊問:「你的嗓子咋了?聽著聲兒不太對啊?……哎,你不是會書,你是哪個?」


    老頭兒看清了秦禮的模樣,立刻變了臉質問起來。開到一半的門也被他後退一步,伸開手攏住,隻留下一人寬的門縫,他站在裏頭往外探著身子詢問著。看樣子,大有一句不合就關門的架勢。


    秦禮聽了老頭兒的自言自語,心思急轉,立刻順杆兒上,揚起一張笑臉,客客氣氣拱手行禮道:「貴府是不是尋醫生?」


    「你咋知道的?」老頭兒戒備地詢問。


    『當然是你剛才說的!』這話秦禮可不能說。


    他笑了笑,再次拱了拱手,道:「不瞞老丈說,在下家主乃福王府供奉大夫,最擅婦產小兒。恰好今兒到前頭的貓耳胡同訪友,走到街口遇上了貴府的小哥,聽他說要尋婦產大夫,家主詢問了兩句,那小哥匆匆去了……我們家主秉承的是懸壺濟世、仁心救人,這才主動上門,希望能施華佗神技,下扁鵲之方,救你家少奶奶和小少爺兩條性命。」


    秦禮最後一句說的好像有些不客氣,但卻是他故意這麽說的,帶了明顯的傲氣。


    若是真的醫術卓絕之人,自然受人尊敬,時間長了,傲氣自然是在所難免。若是太過低聲下氣,才惹人懷疑呢。


    經他這麽一說,那老頭兒還真是有些相信了,秦禮側了側身,讓開門口的視線,讓老頭兒能夠順暢地看到街對麵停著的車子隨從,前唿後擁,人馬十數,卻規矩井然,沒有半點兒躁動喧譁……邱晨坐的是翠帷錦蓋車,並不是她郡主的車駕,卻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物件兒。雖說,一個王府的供奉大夫坐這樣的車子有些不合規矩,但換個角度來說,也讓老頭兒相信了,這位杜撰出來的供奉大夫深得王府尊敬!


    看到這些,老頭兒對秦禮的話又信了兩分。但終究還是有些不敢做主,撤身就要往裏走,一邊道:「那,容小老兒進去稟報!」


    說著話,老頭兒就要關門。


    秦禮一伸手撐住門扇,臉上的仍舊掛著笑容,話語卻一點兒不客氣道:「老丈,救命如救火——我們等一迴無妨,可你們少奶奶和肚子裏的小少爺可耽誤不起啊,若是耽擱了,那可就是大小兩條命啊!」


    救命如救火!這個理,老頭兒自然懂!因此,關門的動作就遲疑起來。


    秦禮藉機道:「老丈大可不必戒心太過,我們家主隻帶兩個下手進去診病,我們這些人都在門外等著即可。」


    邱晨出門,即使輕車簡從,也跟了四個護衛,還有穆老頭兒、梔子連翹倆丫頭、車夫,這還是車外頭看到的,車上還有承影月桂兩個作小廝打扮的丫頭,十來號人不但衣飾鮮亮,而且四個護衛都是身形剽悍,寬肩乍背,透出股子悍氣,讓人望之難免有些戒備。


    不過,秦禮這麽一說,卻是顯示了十成十的誠意。老頭兒將心裏的戒備消去大半,略一遲疑,終究咬咬牙,一跺腳,將大門打開,邁出門檻來,拱手道:「多謝貴家主醫者仁心,有勞了!」


    就這麽進門比秦禮想像的順利許多,他暗暗鬆了口氣,臉上不動聲色地迴禮,然後轉身大步迴到車下,簡單地低聲迴稟了,並將自己的藉口說給邱晨知道,還跟邱晨交待:「夫人放心,我等守在門口,那小廝迴轉就給他攔住,不會讓事情透水的。」


    邱晨得知能夠進府,就起身出了車廂,這會兒已經踩著凳子下了車,也沒說什麽,隻點點頭,抬手略略整了整身上的竹青色白狐皮鬥篷,迴頭看了看跟上來的穆老頭兒和梔子、連翹,然後,昂首挺胸,目光平靜淡然,緩緩地,一步一步往門首走過去。


    邱晨皮膚本就白皙,在家裏做了兩個月的雙月子,皮膚更是粉白膩滑,加之一直以來,補養氣血,調理不斷,懷孕和生產導致的麵色浮腫、蒼白都不見了,真真是麵如傅粉、唇似點朱,眉目清秀,容貌俊美。在加上清雅卻品質不凡的衣飾,自然從容的行止,越發顯得氣質清華,俊美非常。


    「好俊的模樣!」老頭兒暗暗贊了一聲,並沒有因為邱晨年紀輕而生出輕視之心,反而對邱晨的身份更信了幾分。穿著打扮能夠作假,氣質形容舉止可做不了假,不是在大富大貴之地久居之人,哪裏有這等風致!


    眼瞅著邱晨一行來到門首,老頭兒誠心誠意地躬身行禮:「多謝您醫者仁心,親自登門救人。」


    邱晨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客客氣氣地伸手扶住老頭兒,道:「我等即為醫者,治病救人不過是我等本分,老丈太過客氣了!」


    扶起老頭兒,也不等老頭兒再說話,邱晨就接著道:「救人刻不容緩,有勞老丈前頭引路!」


    到這會兒,老頭兒幾乎是深信不疑了,一聽人家急著治病救人,更是心有感佩,連忙轉身往裏就走,一邊還不忘迴頭提醒邱晨:「……影壁後有塊磚鬆動了,您小心著腳底下……」


    這戶人家乃是緊湊的三進院子,進了大門就是一座影壁牆,上麵繪著五福臨門。繞過影壁就是一進院子,院子不大,是五間格局,東西兩側各有兩間廂房,門房旁又有倒座房三間。


    邱晨隨著老頭兒一路向裏,也顧不得多看,穿堂而過,又有一道垂花門,再往裏就是二進院子了,也就相當於大戶人家的後宅了。


    不過,這裏沒有大戶人家那麽多講究,垂花門上也沒有守候的人,老頭兒引著邱晨穿過垂花門一路往裏去,終於在二進的廳堂中見到了這家的主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個剛及弱冠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容貌端正,卻一臉焦急緊張,眼神中甚至帶了些恐慌之色……邱晨猜測,這兩人應該是產婦的公公和丈夫了。


    兩個人看到門房老頭兒突然引了一老一少兩個人進來,都疑惑地抬眼看過來。那中年人更是開口問道:「何平,這二位是?」


    被稱為何平的老頭兒滿臉喜色,躬身道:「迴老爺話,這位公子乃雍王府供奉大夫,到貓耳胡同訪友,巧遇會書請醫,得知少奶奶難產,懷醫者之仁心,特意登門為少奶奶和小少爺救命來的。」


    老頭兒說完,中年人立刻將目光轉到邱晨身上。


    邱晨不等對方開口,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上前一步拱手施禮,道:「老先生請了,在下聽聞貴宅有女眷難產,身為醫者,冒昧登門,還望多包涵!」


    那中年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盯著邱晨看了一瞬,審慎道:「你,確定能夠救我媳婦孫兒性命?」


    邱晨一臉肅容道:「老先生這話,在下未見產婦實不敢應承……但在下可以說,隻要貴府少奶奶和胎兒尚好,在下有八成信心救她們母子性命!」


    「隻有八成?」年輕人失望地大叫。


    邱晨淡淡點頭,看了年輕男子一眼:「是的,隻有八成。任何醫者也不敢虛言,能救一切性命!」


    「醫者救人,不能救人性命算什麽醫者,不過都是些坑蒙拐騙的庸醫,與謀人性命的匪子有何差?」年輕人明顯有些狂躁起來,說話也明顯帶了遷怒的跡象。


    邱晨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目光掃過失了理智的年輕人,轉向中年男人,淡淡道:「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所想所求,但病情各有不同,瞬息變化萬端,有時候,醫者也有無力迴天之時……不過,貴府少奶奶的情形危急,你們確定要在此爭論這些?萬一耽擱了……那可真是無力迴天了!」


    「庸醫隻會巧舌如簧……」年輕人還想斥責,卻被中年人出聲喝止。


    「傳富,住嘴!」


    邱晨看這情形,基本已經猜測到之前必定是這位年輕人要將仁和堂的郎中送官了……


    轉迴頭來,中年人看著邱晨道:「既然這位先生能夠主動登門,想必也是些把握的。那我家媳婦和孫兒就拜託先生了!」


    說著,中年男子深深作揖行下禮去。年輕人見父親行此大禮也不敢站著,連忙跟著行禮,雖然臉色仍舊不好看。


    邱晨這幾年受人禮多了,不說作揖,磕頭也見得多了,適應能力強了許多。是以,並沒有慌張,神情仍舊淡淡地,拱手還了一禮,平靜道:「我要先看過產婦情況。」


    那父子二人,主要是中年男人也知道情況緊急,不再遲疑,連忙讓著邱晨往裏走。


    邱晨一邊往裏走,一邊吩咐道:「其他的我的藥箱裏都有,你且吩咐下人燒熱水,滾滾地送進來。要不停地燒!」


    那中年男子示意,自然有僕人匆忙跑下去吩咐!


    穿過二進,一直進到最裏麵的三進院,院子裏站著十來個人,有丫頭有婆子,西廂房門外還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和一個二十餘的年輕婦人。之前秦禮說過,這戶人家的家主和長子次子都領了差事,必定都已成年,這個年輕婦人想必是另一個兒媳婦。


    邱晨目光一掃,就在屋簷下看到兩個男人,都是一臉焦急為難色,其中,三十五六歲年紀的高瘦男子不是別個,正是仁和堂的孫郎中。


    看情形,隻是被困在這裏,還沒受太大磋磨。


    邱晨目光盯著他,在孫郎中看過來的同時立刻遞了個眼色過去,是以,孫郎中眼中一喜,立刻垂了頭掩住臉色異常。


    另一個五十餘歲花白鬚髮的老者邱晨也認識,是城西另一家惠體堂的婦科郎中薑守仁。最擅長的是調理經脈氣血,對於產後調養頗為獨到,對夫人難產卻沒什麽好辦法。這會兒在這裏,也隻是跟著幹著急,想走又不好說話。請他來就是為了產後調養的,他這會兒就告辭離開,豈不是說人家大人孩子沒得救了?


    邱晨掛了一抹淡淡的笑,上前朝二位拱拱手算是見禮,腳步卻是不停,徑直越過一幹丫頭婆子婦人,來到西廂房門口,卻不再往前,隻轉迴頭來看著中年人。


    那中年婦人疑惑地看著丈夫,「老爺,這是……」


    中年人擺擺手,示意她道:「是剛剛請來的大夫,最擅產科,你趕緊帶進去給二老媳婦看看!」


    那婦人心裏疑惑,卻也不再多問,連忙答應一聲,匆匆上前,引著邱晨一幹人進了西廂房。


    「爹!」那被稱為傳富的男子眼看著邱晨一行人進了屋,迴頭看向自己父親,滿眼不安地叫了一聲。


    中年人拍拍兒子的肩膀,點點頭道:「且安安心,這位既然敢主動登門,想必是有些造詣的。……你成親前曾看過的,你們夫妻諧和美滿,兒女雙全的,這道坎兒必定是否極泰來,轉危為安的。」


    中年人想來也是實在詞窮,隻能拿算命之言來寬慰兒子。年輕人也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神色稍稍安定了些,強自鎮定著站在父親身旁,默默瞄著西廂房的窗戶等候起來。


    表妹跟他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結成夫妻後自然恩愛非常。新婚不久就有了身孕,更是讓小兩口歡喜無限……誰知道,樂極生悲,竟遭遇難產,孩兒生不出來就可能一屍兩命!他怎麽能不憂心如焚,恐懼地幾乎發狂!


    邱晨進屋之後,就見一個穩婆正站在床前催促著產婦用力,一邊還用力揉擠著產婦的腹部……


    這種動作,該是劇疼難忍的,床上的產婦卻隻是弱弱地哼唧呻喚,並沒有撕心裂肺地痛唿,顯見已經力竭,就快撐不住了。


    邱晨眉頭一皺,迴頭對跟進來的婦人道:「請把屋裏的人清出去!」


    那中年婦人也明白,醫者互相忌諱也是正常,又得了丈夫的悄聲叮囑,於是毫不遲疑地就命人上前拉開了那個穩婆,帶了出去。


    邱晨卻不上前,梔子連翹上前,一人手裏拎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箱子,打開後,拿出一塊淡青色的棉布,不知怎麽擺弄了幾下,就在產婦身上搭起一個布棚子來,恰好將產婦的下半身遮罩住,隻露出產婦的肩部頭部。


    邱晨仍不上前,而是穆老頭兒上前診脈片刻,迴頭跟邱晨略略點點頭。邱晨這才上前,診脈。


    片刻後,起身跟那中年婦人道:「大人孩子尚有一線生機……你出去立刻讓人送熱水進來,送兩隻紅泥爐子進來……」


    簡單地吩咐幾聲,聽中年婦人立刻吩咐下去,邱晨又道:「我接手診治,其他人就不用留在屋裏了。隻在門外聽候吩咐即可。」


    說著話,那邊梔子和連翹已經拿了一隻茶盞,將迴生丸溶開,給產婦灌了進去。藥丸子灌進去,耳聽著產婦的聲音高了些,明顯是力氣恢復了許多。


    中年婦人自己也生過幾個孩子,看這情形也知道人家在盡力救治,心中的疑惑去了許多,連忙答應,將丫頭婆子打發下去,卻道:「老身在屋裏守著,萬一有什麽吩咐,也便利些!」


    邱晨凝視著婦人一瞬,轉頭看了眼穆老頭兒,兩人目光一接,邱晨隨即點頭應下:「你留下可以,但我救人性命要做什麽,你卻不能阻攔。」


    中年婦人連忙點頭,按照邱晨示意,站到了床另一側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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