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跟我們老大這麽說話?!”坐在聞有亮身邊一個痞子叫囂道,一張鞋拔子臉緊貼著聞有亮,但因為個頭太小,隻能到人家脖子位置,看起來尷尬至極,這都是仗著眾兄弟群起而激憤才敢這麽說。


    聞有亮沒有迴答,用一根手指將眼前這個人捅了一下,正捅在麻筋上,那人一陣酸楚,疼得彎成了一隻大蝦,聞有亮順勢,五指抹了一把對方的臉,那人直接歪到在一旁。接著,他拉過來剛剛騰出來的座位直接坐下來。


    秦三也不傻,知道碰到個硬茬子,再有就是,此人應該也是同一個組織的,臉上馬上堆起虛偽的笑容,雙手安撫眾人坐下,說道:


    “這位大哥,一看就是練家子,看來咱們激進派人才濟濟,兄弟我多有得罪了。”眾人本來一股惡意猛生,聽到老大竟如此評判,心中不免憤恨,但也無奈坐迴原位。


    高大的聞有亮在眾人麵前十分出挑,即便是坐著,看起來仍然雄姿勃勃,比起其他人還高了些。


    秦三繼續問道:“不知道大哥尊姓大名?小弟我秦三,是剛剛迴到東區的,這幫都是跟我出生入死(貪圖享受)的兄弟,以後,還要仰仗大哥多多照應了。”


    秦三的示好,更是讓眾人納悶,可站在牆根的齊百旺卻明白了此人的用意,這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耍心眼的家夥。


    聞有亮看到對方老大站出來並沒有惡意,隨即說道:“我叫聞有亮。”


    剛報上名來,坐在秦三身邊的大漢便啐了口痰在地上,接著‘呸’了一聲。


    聞有亮指著大漢說道:“不服是吧,咱倆單挑!你出來……”


    大漢隻是發泄心中不滿,沒想到要承擔如此後果,看了眼秦三,老大居然對自己點點頭,示意‘去吧,去把臉掙迴來。’大漢無奈起身,但表情控製得還不錯,兇神惡煞的麵目直對著聞有亮。


    聞有亮也站了起來,指了指外麵樓道:“走吧……”


    大漢心裏發虛,但是自己人都在看著,仍舊打腫臉充胖子般的紮著雙臂跟了過去。


    幾個好熱鬧的家夥便也跟了出去,都等著看這一戰到底誰能勝出。


    樓道裏的燈雖然不是每個都亮著,但也還是能看清戰況的,隻是有一盞燈非常晃眼,它也許是因為接觸不良,也許是到了壽命極限,總是一閃一閃的讓人心跳加速。


    聞有亮站在更遠處,大漢則是站在會議室門前,他雙手呈握拳姿勢抵在胸口,雙膝彎曲,看樣子似乎也會些拳腳模樣,但實際上,心裏五味雜陳,已經緊張的不行。


    聞有亮隻是隨意站在那裏,看起來輕鬆無比,右手伸出,擺出一副‘你過來呀’的姿勢,大漢心虛:老子防守都不見得能做得有多好,更何況讓我主動出擊?這吹過的牛,tm的還得自己再圓迴來,算了,衝出去就算硬漢,反正老子也就這點兒能耐了,起碼看起來,咱還算英勇!


    想到這兒,大漢揮舞著拳頭奔向聞有亮,聞有亮看著破綻百出的大漢,和那慢悠悠的步伐,頓時覺得有些好笑起來,輕鬆無比地等著大漢衝過來,他一個側身,一記拳頭打在對方軟肋上,大漢的雙拳卻什麽也沒落著,身體卻直接歪倒在地上,重重地摔下,發出一聲清脆的斷骨聲。接著,大漢便開始哀嚎起來。


    “啊……疼死我了,快!快過來……扶我起來……啊……”


    秦三的羅嘍們趕緊上前,檢查著壯漢的傷勢,心道:這實力也太懸殊了,人家一招中的,我們怎麽打得過他?!可這人也太囂張了……


    聞有亮低頭對著嘍囉們說道:“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隨便動他,他現在肋骨骨折,隨意搬動,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幾個嘍囉也不敢再碰大漢,任由他在原地哀嚎。但目光中卻射過來更加陰冷的眼神,死盯著眼前的聞有亮。


    聞有亮看出這些人的不服氣,於是挑釁地問道:“要不……你們一起上?”


    秦三見勢,狗腿地趕緊跑過來說道:“聞大哥,您看,您這是何必呢,咱們都是自己人……誰傷著誰都不合適啊……”秦三指著眾嘍囉說道:“快!快叫聞大哥!”


    眾人看著已經慫了的老大,再看看倒地不起的壯漢,心道:這秦三是拳師出身,他都沒辦法製服眼前這個聞有亮,我們又憑什麽,於是無奈說道:“聞大哥……”


    秦三轉身嬉皮笑臉對著聞有亮說道:“聞大哥,得罪了……哈哈哈,以後兄弟們聽您的,咱這也是不打不相識啊……哈哈哈。”


    聞有亮看著局麵已定,於是說道:“別讓他們隨地吐痰,我看不慣!”


    秦三諂媚地說道:“是是是,您說得對,兄弟們,你們以後誰再敢隨地吐痰,老子第一個站出來,讓你把它再舔迴去!”


    聞有亮心裏一陣惡心。此時邁開步子朝著會議室走去。後麵那個受傷的家夥,則是被秦三的一眾手下抬走,奔著治療室,放在窄小的床上,等著醫治。


    此時,齊百旺也摻和在會議室大門口和秦三的人站在一起,迴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老男人說道:“去給看看。”


    老男人頷首,直奔治療室。齊百旺則趕緊用雙臂阻攔身邊的人,給聞有亮讓出條窄道。他知道,這個聞有亮可不簡單,盡量不要招惹,這幫剛迴到東區的馬仔怎能知道,他就是東區的第三把交椅。要不是自己曾經施救過對方,恐怕也會做出衝動的事來。隻是,這聞有亮對自己好像沒什麽印象了。


    崔府中,崔永年和弟弟一陣陣擔憂,剛剛易容出門的戴廣發,不知道會不會被對方揭穿,自從他們接到了那條信息後,就馬上做了決定,戴廣發主動請纓,要求上陣。


    戴廣發:“老爺,二老爺,您兩位放心,我和別人可不一樣,我是改造過的。


    要不是當年您二位出手相救,那個小袁幫著改造,我恐怕早就死了。所以,這些人裏,我是最合適去當臥底的,聲音隻要調試好,我相信,這個付長貴,我能學得深入骨髓,再說了,即便是漏了餡,對方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的。”


    崔永清看向大哥:“大哥,百曉生據說有易容的本事,要不然,咱們讓他來幫幫忙?”


    崔永清思忖一番:“他始終是個妖,下手我怕沒個輕重的,這次我們的目的是窺視對方的動作,找到後麵的主使,若是百曉生去了,恐怕……


    我知道你的擔憂,我又何嚐不是呢……老戴,我們視你為家人,早就沒有了主仆的概念,如今走這一遭怕是會萬分危險,你記住,但凡有一絲不對勁,趕緊撤離,我也會安排好接應你的人,安全第一!”


    “您二位放心,我會小心的,我看時間也不多了,我這就去準備一番,馬上出發。”老戴根據ai智能3d打印機,複刻了付長貴的相貌,這項技術並不難,難在了它被官方禁止使用上了。


    接著,戴廣發套裝上付長貴的‘皮囊’,根據之前的錄像模擬了聲音,試了試效果,感覺還不錯,於是,快速出了門。


    精神病醫院並不稀奇,這裏也曾是崔家與激進派纏鬥的戰場,所以,戴廣發輕車熟路,他開著一輛沒有標識的老舊懸浮車奔馳在路上。


    臨走時,崔永清曾經說過要給自己派兩個保鏢隨行,但,老戴始終認為,這更容易暴露,於是婉拒了。


    大腹便便的皮囊下,老戴安裝了定位器和監聽設備,這是再好不過的偽裝。


    眼看時間已經過了點兒,戴廣發也不著急,想著:怎麽說,這個付長貴在激進派組織裏也稱得上是個小頭目,晚點兒到場也是正常,所以,一路上他並不著急。


    終於要到目的地,車子一閃而過錯過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女人,戴廣發甚是納悶,開始猜測起這女人的身份來:這一定也是激進派的人,否則,誰會在這個時間到這麽荒僻的地方來,而且這麽合適正是要開會的時間點兒,隻是,這個老太太的身份很神秘,還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來路,難不成激進派沒人了,老太太都被納入組織裏。


    帶著疑惑的老戴將車子停靠在精神病醫院大門口,門口四個男人攔住了他,老戴隨即下了車。


    對方手一抬,阻止了他前進的步伐,並要求他出示激進派標識,老戴先是一懵,但很快,司令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沒好氣地叫囂:“狗東西!連老子都不認識!”


    話說的狠厲,接著老戴將直接對著眼前的小子就是一腳,將其踹倒在地。另一人,不明所以,以為胖子是來搗亂的,於是繼續阻攔,更是氣急敗壞地叫嚷:“你tm誰啊!找死是吧!”


    戴廣發聞言立即給對方一個大嘴巴,機械臂產生的力量非常大,直接將對方的槽牙打了出來,隨即罵道:“老子是東區的司令!你們tm的敢攔著試試!md一群沒規矩的玩意兒,誰帶來的?!”


    四個男人瞬間傻了,不知道這人竟然是激進派赫赫有名的司令,隨即,都齊刷刷鞠著躬,捂著臉的男人一陣陣道著歉:“對不起,司令,小的不知道您大駕光臨,對不起……”


    倒在地上的男人趕緊起來,對著‘司令’也是一陣陣道歉。


    假司令將鑰匙甩給小弟,“把車子停好!”說完,頭也不迴,便大搖大擺走了進去,甩給那四位一個背影。心中卻是:還好,糊弄過去了。


    剛站起來的男人說道:“我就說吧,非得出示這種東西,大夜裏誰會來這兒啊,不就是咱們自己人才會來嗎,有必要這麽小心翼翼地嗎!真tm是吃飽了撐的!都是自己人,誰嫌棄誰啊……”


    另一個也是吐槽:“就是,這不,咱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哎呀,我可是聽說,這個司令在東區唿風喚雨的,而且殺人無數,比他折磨的那些人,死法都千奇百怪,有的甚至被活剝了皮!生生疼死的,那手段相當殘忍……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這位。哎……”


    第三個男人:“這tm就不是人幹的活,tmd看個大門,還讓人打一頓,到哪兒說理去啊……”


    第四個捂著臉半天說不出話,眼看著半張臉就腫了起來,緩緩說道:“秦老大……醫藥費……哎喲哦……”。


    “這都到時間了,沒人再來了吧……要不咱收攤了?”剛爬起來的人征詢著大夥兒的意見。


    另外三個沒說話,心道:這司令都這麽晚才來,誰知道,又有哪位大佬會晚些到。


    “哎,你們怎麽不說話,那要沒意見,我就先迴去歇著了……”


    男人剛說到這兒,隻見一個老太太繞過門前停著的車子,來到大門口。


    手裏出示著迅中那雄獅的標識,一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四個大漢,看著眼前這個小老太太都有些納悶,但也不敢造次,隻是心中疑惑:怎麽激進派什麽人都收啊。


    老太太站定,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後麵沒人再來了,你們把大門鎖上吧,一起到樓上來開會好了。”


    四個大漢聽罷,覺得老太太奇怪,怎麽還指揮上自己了,但她也說得沒錯,都超過半小時了,估計也不會再有人來了,於是忙忙活活,一個去停車,兩個去找大門的鏈子鎖,另一個趕緊跑出去再觀望一番,確定一下有沒有什麽人會再來。


    小老太太則是一步一步上著台階,駝著背杵著拐,看起來年事已高,行動不便的樣子。


    四個看門的看著老太太走遠,自己手裏的事兒也都辦完,其中一個說道:“哎哎哎……你看……這激進派裏怎麽還有個老太太啊?”


    另一個也是奇怪:“看那樣子都快入土了吧,咱們激進派最近這麽缺人嗎?怎麽什麽人都收啊……”


    另一個卻說:“拉倒吧,多半是東區缺少活動經費,老太太沒準退休金高得離譜,沒準是個金主也不一定……”


    最後一位吐槽:“就這金主?那希望她長命百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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