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道姍姍來遲,姚祖江趕忙上前為領導遞過來一杯熱咖啡,她小心地看了眼李委員,隻見其神情比起往日似乎有些不同,那緊鎖的眉頭預示著有什麽煩心事急待解決。


    姚祖江按照慣例沒有過多詢問,而是機械地完成平日裏必走的流程,她拿出準備好的板夾,文件中提示著當日李委員所有行程安排,逐句進行著陳述,說完後,補充了一句:


    “李委員,今天上午八點二十分,張委員打電話找您。”


    李委員抿了一口咖啡說道:“嗯,讓他來吧。”


    “是!”姚祖江迴到自己辦公桌,給張慶打了電話,張慶聞聲趕往離自己辦公室不遠的李中道辦公室。


    裏外間的辦公區域將秘書有效隔開,仿紅木的辦公家具顯得整個房間嚴肅、沉穩、壓抑……


    張慶對著姚祖江點點頭,姚祖江擺了個請的姿勢,隨即,站起身來,為張慶去倒茶水。


    兩個委員相對而坐,卻在姚祖江一陣的忙碌中一語不發,待到房門緊閉,李中道才徐徐開口道:


    “怎麽搞的?崔永年怎麽查的比你這個專管治安的還要清楚!”


    “都怪屬下疏忽,這幾日淨忙著盯著各家籌備離開地球的事了,激進派的情況雖然也在跟,還是沒能顧得過來。”張慶低著頭像是在認罪一般。


    李中道長歎一口氣:“這激進派都把手伸進這裏了,你居然渾然不覺?讓外人知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擺!……”李中道滿是埋怨。


    “李委員說的是,我已經部署人員進行全麵搜捕,不過……南邊邊境哨卡發迴來消息說,這個吳長平已經逃出去了。不如,我們與南區警署聯係,雙方聯合辦案……”張慶說得有點兒虛,李中道聽得很氣憤。


    “你認為南區警署會配合我們去抓人?那些隻知道跟著維西家族屁股後頭數錢的家夥,哪個像真正的執法者?”李中道說道。


    “那……我還派特工人員去吧,如果不行就密裁了。”張慶小心的說著,李中道反而頭疼起來,心道: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轉而問道:“我們內部要搞一次徹查,這個你來辦。”


    張慶頓感壓力但也無奈點頭應道:“是!”


    司令付長貴漸漸從睡夢中醒來,換好了一套便裝便出了門,樓下的麵館正經營著早餐,買了油條、豆腐腦便坐下來和一群著急上班的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吃起來。


    不遠處,一輛銀灰色的懸浮車裏,二隊長正嚼著油條,抿著豆漿望向那個胖子。


    胖子鬼鬼祟祟,邊吃邊東張西望,生怕有什麽人在關注自己這裏,但,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些平常百姓,沒什麽特別,心想:看來昨天的行動非常順利,沒有尾巴!於是他幹脆悶頭吃起了豆腐腦。


    地下城這種不分晝夜的存在,使得一些小昆蟲也沒了準確行動時間,這一早便有些蒼蠅蚊子光顧這些食客,其中還有那隻不起眼的‘監控蠅’,二隊長後排的小夥子看著屏幕,手裏不斷操控這隻‘蒼蠅’,隨時準備跟著胖子迴去。


    不多時,付長貴站起身來,操著流利的埃利城方言,給店家結了賬,隨即轉身離開了麵館,重新迴到樓上。監控蠅躲在他不遠處也跟進了房間。


    胖子有些惱怒地追著蒼蠅打,但,這家夥過於靈巧,胖子的手總是慢了半拍,狡猾的蒼蠅一晃神,不知道又飛向了何處,二隊長身後的小哥此時卻已經滿頭大汗,嘴裏罵道:“真夠險的,這個死胖子!”


    蒼蠅的視角裏,有些斜頂的胖子急匆匆在茶幾上拿盒煙,熟練地取出一支叼在嘴裏,直接奔向衛生間。


    蒼蠅的視角中看到了一份文件!


    可惜昨晚沒能潛入進來,不知道胖子在做什麽,隻知道落腳於此地,而現在看到的文件,也隻有個封皮,封皮上赫然有兩處明顯標識,其一,是絕密檔案的紅色標誌,和蓋著聯邦東區公章封條,可那封條已經被拆開,裏麵的內容卻不得而知。


    車上的小夥一怔,趕忙說道:“隊長!蒼蠅偵測到一份聯邦東區政府的絕密文件!看樣子已經被打開了。”


    “等等……我馬上上報!你盯緊了!”隊長趕忙說道。


    旋即,隊長直接撥通了二老爺號碼,崔永清趕緊接通。崔永清得知此信息顧不得一夜未眠的疲憊,快速奔向大哥房間。


    崔永年坐立床榻,快速思考這件事的危害性,崔永年心想:‘絕密’文件,這種東西,我不感興趣,東區對我來講基本上沒什麽秘密可言,若是他拿到的是一些特工人員資料,我更加沒興趣知道。


    既然政府的文件會到這個‘司令’的手中,隻能說明,政府裏恐怕還有一個我們沒發現的人,這個人隱藏很深,比起那個吳長平來說,這個人應當是有些權柄的,否則也不可能得到如此機密的文件。


    吳長平也許隻能算是一個幫手,對外大概齊頂多算是橫向聯係的一個助手而已。


    這個人會是誰,也許隻有抓到吳長平才能知道了。不過,那時候,也許我就插不上手了……


    至於這個‘司令’,他拿著這份文件隻能說明,這家夥準備和東區徹底斷開,轉身投入到南區來,恐怕他對於今天的結果部署了很久了。


    南區能有誰會庇護他呢?!絕密文件應當是一份投名狀,他一定是想投靠維西家族!因為放眼整個南區,隻有維西家族會對東區的秘密感興趣。所以……這個人的死活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推斷至此,狠厲的目光一閃即逝,崔永年隨即命令道:“別管其他,馬上控製這個人!文件就地銷毀。”


    “是!”崔永清當著大哥的麵部署著這一切:“二隊長,無論死活,控製這個人,文件就地銷毀!”


    崔永年補充了一句:“殺!”


    此刻,東區垃圾處理廠附近發現了一具男屍,根據dna檢測,該男子為周姓,籍貫北武山市,年齡六十三歲,死於嚴重脫水。


    另一具屍首在埃利城一棟樓中的房間裏,肥胖的男人躺在浴缸中,雙手割腕泡在熱水中,客廳茶幾有一份被燒毀的文件,疑似為該男子的遺書。警察巡了一圈,便草草結案。


    崔府,唐太平和百曉生以師生關係仍然住在太爺爺太奶奶的房間裏。這裏的布置沒有變化,兩張挺大的床挨著放置。


    這晚唐太平不知道,長輩們到底都在忙些什麽。他隻知道,總有一個幽靈在自己的房間外徘徊。


    太平自打開了天眼,就再沒有對這種靈異事件產生過畏懼情緒了。他隻是好奇,這門口到底是個什麽幽靈,在那兒期期艾艾的。


    百曉生已經睡死過去,唐太平便隻身打開了大門。旋即,天眼模式開啟,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明亮起來。


    而那個幽靈也顯出了模樣,那是一顆人頭!懸浮在半空中……


    不遠處,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站在立柱後,觀望著大門口的一切。唐太平察覺出一絲不對勁,隨即直接問道:


    “誰啊!誰在那兒,出來!”


    立柱後的身影發出迴應:“我!太平,我是傲天!”


    隨後,常傲天大大方方徑自走向唐太平,邊走邊問:“我就說嘛,這聲音是打哪兒來的,吵的人睡不著。”


    唐太平:“你也看見了,就這麽顆頭,也看不清楚是誰,跑到我門口哭哭啼啼。”


    “喂,你先別哭了,你誰啊?”常傲天沒好氣地問道。


    那顆頭血唿裏拉,看不清麵目,又是虛空狀態,兩個人都沒法將他清理幹淨。隻能一問一答的方式來確認對方身份。


    “唐哥!師父!是我啊……我是邢朗!”髒髒的頭顱答道。


    “邢朗?!你怎麽了?”唐太平一怔,有點兒吃驚,白天他記得二爺爺說過,邢朗出去采辦些東西,這兩天沒在家。這……頭都被人砍下來了,難不成遇到土匪了?


    “師父……我死的好冤……嗯嗯嗯……”說著說著,那顆頭又哭了起來。


    “你先別哭,到底怎麽迴事?”常傲天看著一臉花瓜的邢朗,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被激進派的司令給殺了,他還讓人生生割下了我的頭,然後快遞給了崔老爺!我好疼啊……師父……”


    “到底怎麽迴事,怎麽又跟司令這邊牽扯上了,司令不是被關起來了嗎?”唐太平問道,他的信息滯後的不是一星半點。


    邢朗便將離開唐太平之後的情況,一一道來。


    唐太平聽到邢朗被人割頭的時候,更是為這個相處不到三天的人難過。沒想到,這個邢朗如此忠義,為了崔家,竟然奉上了自己的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為了邢朗,唐太平竟然流下淚水來,一旁的常傲天也偷偷抹著眼淚。


    “這麽看來,爺爺他們瞞著我,一定事出有因。我不計較,隻是,你的仇,我一定為你報!”唐太平堅定地說著。


    “小師父,可他們已經跑了,那個胖子司令我看他已經過了境,這會兒恐怕已經在南區逍遙快活去了,而動手的人都跑迴到東區了。”邢朗說道。


    “就算他們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不能饒了他們!隻是……這兩天我有一件緊要的事要辦,辦完,我就去殺了這些畜生!”唐太平突然想到明天晚上要和幫主和百曉生他們‘搬家’的事,於是說道。


    “你別難過,我倆都會幫你報仇的。隻是,你現在這種狀態漂浮在崔府,很是消耗靈力,不如,我給你安排個地方,你先保存些靈力。”常傲天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白瓷瓶。


    “這裏可以溫潤你的靈魂,避免這些天魂飛魄散,你要不先進來修養一番,待到我們替你報仇,你再出現也不晚。”


    邢朗狐疑地看著這個小瓶子,心道:我這麽大一顆頭,要如何鑽進這麽小的瓶子中去?


    唐太平說道:“邢朗,你雖然與我陰陽兩隔,但青雲派也有相應的功法,若你不介意,我們待到所有事情塵埃落定時,簽訂一份契約,那時,你便可隨時在我左右,我們一同戰鬥如何?”


    “太平!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常傲天頓感不妥,趕緊勸道。


    “忠義之魂最為珍貴,邢朗是個好夥伴!”太平解釋道。常傲天也隻能任由他來決定了,於是點頭同意。


    邢朗聞聲,頓時轉悲為喜:“小師父,請先受我一拜……”說話間,懸在半空的頭顱此時伏在地上,磕了三下便又恢複了懸空的高度。


    “我都不知道怎麽拉著你,你看,就剩一顆頭了,還是虛空狀態……行吧,聽傲天的話,你先進入瓷瓶中,溫養下靈力。”唐太平被邢朗搞得手足無措,於是說道。


    “小師父,我要怎麽進去啊,那瓶子那麽小?”邢朗無奈問道。


    常傲天上前一步:“交給我便好!我叫你一聲,你答應便可!”


    邢朗‘哦’了一聲。


    傲天:“邢朗!”


    “我是!”隨著邢朗這一聲應,隻見那頭顱由脖頸處變為了細細的長線,虛空狀態下一直將邢朗的頭拉長變細,進入到那隻白色瓷瓶中。


    當整個頭顱都進入到瓷瓶後,常傲天才將瓶蓋蓋好,重新揣迴到懷中。


    “先這樣吧,明天我們集中精力辦大事去,現在,趕緊迴去休息!”唐太平對常傲天說道。


    “不,我覺得,我倆可以擠擠,你們家院子太大,走起來不大方便。”常傲天則答道。


    兩人就此攜手進入到房間。


    老戴夜裏吩咐人辦了朱老板的事,本身已經很晚了,此時,他卻起的更早些,不到五點就安排下人們做飯了,他知道老爺房間的燈成宿亮著,那就是說,他一宿沒睡。


    唐太平和傲天對今晚‘請神’的事,興致極大,同時,也都有些緊張。二人一早便起床再次去查看所有物品去了。


    今天的百曉生倒是非常積極,看著唐太平帶著常傲天起床走了,自己也沒再睡懶覺,而是讓仆人帶著去找範建,兩人用過早餐,也來到了儲物室,正看著兩個孩子在那兒清點著所有物品。


    “我說,咱們一會兒得出去一趟,先去看看地方,然後,做好清場的準備,晚上好用啊。”範建對百曉生說道。


    “嗯,一會兒,我來開車,好久沒開車了……手癢。”百曉生答道,範建則是遞來一個白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另存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彈三弦的老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彈三弦的老張並收藏另存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