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嶽派山門前方是一處寬闊的場地,清晨時分,此處已經聚集了不少準備進出的修士。


    此時距鄭錢和藍藍的死已經過了數日,但宗門卻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還求察覺到此事,還是懶的追查。


    突然寬闊場地上方飄落下許多紙張,如同下雪一般。


    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每張紙上的內容都相同,標題為:趙良接收賄賂,私自放走老者。


    具體內容便是揭發、檢舉趙良在護送許家人時,接受一老者賄賂,私自放人的事情。並寫明了趙良為了防止宗門審訊,拿出部分受賄物品,與寇卓逸串通,謊稱並沒有得到任何物品。


    當人們看到前麵的信息時,都沒當真,寇卓逸是誰?其爺爺寇明烈可是築基後期的高手,曾經做了數十年的暗堂堂主之位,怎麽會看得上修仙家族一位仆役的物品。


    但是等這些人看清了行賄的物品後,都不由的相信紙上的內容。兩件築基後期的精品法器,足以讓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心動。


    當這些紙片紛紛而落時,幾位服飾明顯與本地不同的修士正好來到山門處。有人好奇的撿起了紙張,看了幾眼後,走到領隊之人身後低語了幾句後,隨後這幾位修士才向蒼嶽派內走去。


    因山門處修士眾多,紙片上記載的信息迅速在宗門內散播開。


    “你懷疑檢舉信中提到的老者,就是與許家主一起破解材料的無極派修士?”何掌門手中也拿著一張檢舉信,望著暗堂的彭堂主問道。


    “不是懷疑,是確定。我已經找人畫了一幅此人的畫像,並找許家人和無極派的修士都確認了。不過無極派那邊並沒有找到元嬰修士法器材料的煉製方法。咱們若想確認此事,就需要將寇卓逸和趙良都叫來。”


    彭堂主用手指著一幅畫像,一旁還有幾份關於此事的供詞。


    “先就給寇老發道傳音符,詢問下他的意思吧。”何掌門沉思片刻後,決定先聽聽寇明烈的意思。


    “韓家現在怎麽樣了?”何掌門突然問起了解救“許家修士”的最大功臣。


    “已經沒有韓家了,韓家主在迴宗門的路上被人殺死了,在同一天,韓家內的主要修士也都死在了無極派修士的刀下,隻留下了一些煉氣隻有四、五層的族人。”彭堂主隨手拿出一份記載此事的情報,拿給了何掌門。


    “吃裏爬外的東西,死不足惜。把這些信息整理一下,雖然感謝無極派出手,但明天我還得去玄劍宗那邊告無極派一狀。”


    “另外,那件事情怎麽樣了?”沉吟一會兒的何掌門,突然鄭重的問起了一件與此不相關的事情。


    “剛傳來的消息,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破解那處的禁製。”在說到此事時,一向神色平靜的彭堂主,臉上也浮現出一些期待。


    ……


    在一處陡峭且已經坍塌了小半的山壁旁邊,堆積著無數的碎石。突然一張傳音符憑空出現並向碎石中鑽去,而在此符與碎石接觸的瞬間,數圈漣漪在碎石表麵出現,隻是此漣漪出現的時間極短,還沒等人看清便恢複了正常。


    時間不長,漣漪再次在碎石表麵出現,隻見一張傳音符從碎石中鑽了出來,隨後消失在空中。而就在漣漪還沒有完全消失時,又一張傳音符鑽出了碎石。


    ……


    趙良焦急的跑迴住所中,將手中的張紙扔在院落內,便急匆匆的來到書房中,此時的趙良惶恐不安,哪裏還有平時的從容。


    移開書架後,趙良在書架後的牆壁上輕輕敲了幾下,便露出一個暗格,暗格中存放的是這些年來趙良經手事務的帳本。


    這些帳本全被扔在了地上堆了一小堆。隨後趙良發出一個小火球,將這些帳本全部燒成了灰燼。


    隨後趙良來到臥室中,將床上的東西全部扔到了地上,並用刀將床中間的位置的木頭掏出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伸手從中拿出一個儲物袋,將其揣進懷中後,趙良急忙向屋門外走去。


    趙良剛打開屋門,發現門外竟站著兩人,將趙良嚇了一大跳。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趙良一臉謹慎的望著眼前的黃庫頭,在黃庫頭身後還跟著一位陌生的老者。


    要知道趙良住所外除了宗門配發的禁製,趙良還偷偷購買了一套厲害的禁製布置在了住所內,不知黃庫頭和老者是如何悄無聲息的穿過禁製。


    以望氣術看去,這位陌生老者的修為隻有煉氣六層,趙良心中鬆了一口氣。


    “趙師弟,今天我們有事想麻煩你一下,這位老者想見一下寇卓逸寇公子,想請你引薦一下。”黃庫頭不緊不慢的將今天來的目的說給趙良聽。


    聽了這話,趙良心中就是一緊。


    看到別人捎迴來的紙張後,趙良的心一下就涼透了。這才趕緊收拾東西準備下山躲一段時間,生怕自己動作慢了被寇公子抓去。


    今日黃庫頭還想讓自己去找寇公子,自己怎麽可能會同意!


    “我有急事,今天沒時間!”趙良心中早已急的火急火燎,伸手就將黃庫頭推到了一邊。


    正在趙良要邁步從黃庫頭身旁走過去時,黃庫頭身後的老者輕輕揮了一下手,趙良便不由自主的向屋內退去。


    趙良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名煉氣六層的老者隨手趕了迴來,驚訝的向老者望去。


    趙良看到的是一雙銀色的瞳孔,剛一接觸,趙良便感到腦中一片眩暈,迷迷糊糊的說了句:“好的,我帶你們去!”


    當下趙良便乖乖在前帶路,隻是其走路的姿勢稍稍有些不穩,好像還沒睡醒似的。那位老者在趙良身後慢慢跟著,此時老者的瞳孔已經變得與正常人相同。


    黃庫頭並沒有隨兩人一起離開,而是在趙良的住所坐了一會兒才悄然離去。


    ……


    趙良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鮮血正沿著額頭向下流,也不敢擦拭。


    一旁的寇卓逸正發著脾氣,已經有好幾件精美的瓷器變成了碎片,趙良頭上的傷口就是被其中一件瓷器砸在頭上劃破的。


    “趙良,我再問一句,馮韻這賤人到底在何處?”寇卓逸用瘋狂的目光瞪著趙良問道。


    看著趙良好像一個木頭人似的跪在那裏,寇卓逸就覺得心中的怒火又漲了幾分,走到趙良身前狠狠的踹了趙良一腳。


    被踹翻在地的趙良,爬起身後仍繼續乖乖跪好。


    寇卓逸仍不解氣,使勁的抽了趙良好幾個耳光,好像是將對馮韻的怨恨都撒在了趙良身上。


    今日寇卓逸顯得格外精神,並穿上了隻在重大場合才會穿出的服飾,隻是臉上的戾氣破壞了其形象。


    寇卓逸在心中將趙良和馮韻罵了無數遍,本來今日是討論自己終身大事的日子,而未來的新娘是青屏山薑家的六小姐。


    青屏山的薑家並沒有在此地的五大門派範圍內,而是在距此數萬裏之外的玉泉派範圍內,據說玉泉派的領土麵積比此地的五大宗門加起來還大數十倍。


    而薑家雖然隻是一個修仙家族,但族長卻是金丹中期修為,比自家掌門的修為還要高些,如是此事能成,那自己絕對是攀上高枝了。


    結果就因為馮韻散發的揭發信,對方隻喝了一口茶,便匆匆告辭離去,這門親事算是黃了。


    而趙良自從進屋後,體內的靈力便龜縮到丹田中,無法運用分毫,寇卓逸的這幾個耳光,竟將趙良的半口牙齒都打飛了。


    寇卓逸好像打累了,迴到座椅上喘著粗氣,並向一旁的孫老施了個眼色。


    趙良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孫老,不知為何心中竟哆嗦的厲害,好像有什麽不幸要發生在自己身上。驚恐之下的趙良,竟變得如凡夫俗子一般,突然轉身向門口爬去。


    “救……”趙良口中剛說一個字,便感覺到身上一麻,不僅身體無法動彈,就連說話都不能。


    如果有人觀察趙良的口型,就會發現趙良並不是想喊“救命”,而是想喊“救我”。


    趙良望向屋門的那抹期待也被定格,直到孫老的手掌搭在趙良的頭頂,眼中的期待才漸漸消失。


    趙良四肢不停的抽搐著,不一會兒,便七竅流血而亡。


    “那個女子確實是被一名黑衣人救走的。”孫姓老者將手從趙良的頭頂移開後,向坐在一旁的寇卓逸說道。


    “能找到那位黑衣人麽?”寇卓逸焦急的問道。


    “不能。”孫姓老者搖了搖頭。


    “不殺此人,難解我心頭之恨!”寇卓逸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能!”一個聲音突然從屋門外傳了進來,讓寇卓逸先驚後喜。


    一位老者推開屋門,悠然的走到屋內。


    “你是怎麽進來的?”孫姓老者迅速的站在了寇卓逸麵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寇卓逸居住的院落外的禁製威力大的很,即使築基後期的修士也無法悄無聲息的進來。若想進此院落,必須由院落內的修士將禁製放開一個入口。


    趙良進來時,寇卓逸和孫老雖然沒有出門,但孫老用神識檢查過,外麵隻有趙良一人。


    孫老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此人雖然站在自己麵前,但是用神識卻掃過此人,卻空空如也,好像自己所見的隻是一個幻象。


    老者在看到趙良的屍體時,還露出一絲可惜的神情。


    “當我確定黑衣人的身份後,會來通知你們,但是我有一封信件需要你們發給寇明烈老爺子,同意麽?”這位老者說完,伸手在自己臉上拂過,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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