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吞噬世界,幸隱言打掃完房間,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滿桌子的菜出了神,“統子,你說我是不是用錯方法了?”


    係統想了一會,認真的評價道,【我覺得你就像有點神經病。】


    “……”


    還真是誠實。


    “這話怎麽說?”


    【之前你也說了,要慢慢開始變好,剛穿過來還把人家折磨得要死,現在突然又跟人家莫名其妙的道歉,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麽?】


    幸隱言歎了一口氣,往沙發後麵一靠。現在他才明白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究其原因他,他是被陸詞吃藥那次嚇到了。


    但現在迴頭想想,陸詞說不定已經在黑化的階段了,他做事怎麽可能沒有分寸。


    是他自亂了陣腳。


    他頭仰著,閉著眼睛,看模樣有些傷神。


    過了許久,他睜開眼睛,“我想到了個辦法。”


    【什麽辦法?】


    “天機不可泄露。”


    【……去死吧!】


    接下來的幾日陸詞和他都沒有去上課,因為這件事,幸隱言直接向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


    他覺得這件事給陸詞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並且還讓管家找了一個心理醫生。


    陸詞不抗拒,但也不接受。


    就是一副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的模樣。


    心理醫生是一位中年女性,一身白色的裙子,給人很溫柔舒適的感覺。


    幸隱言打了一聲招唿,然後很自覺的退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陸詞麵無表情的出了諮詢室。


    看這樣子,似乎沒有什麽收獲。


    他不信邪的去見了心理醫生,對方苦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說,陸詞一點都不配合,問什麽都不迴答。


    從始至終就問了一句話,壞人真的會變好嗎?


    當時幸隱言心裏的那個苦啊,真是啞巴吃黃連。


    他向人道了謝,心理陰鬱的把陸詞帶了迴去。


    隻不過,他沒迴租的房子,而是把人帶去了海邊。


    海風拂麵的那一瞬間,他陰鬱的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一望無際的大海吹在身上已經不是涼,而是冷。


    “小詞,你想離開葉家嗎?”幸隱言突然說道,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陸詞瞳孔裏流露出震驚,裏麵還帶著一絲雀躍。


    幸隱言笑了,果然還是渴望自由。


    他說,“我知道你肯定恨透了葉家,也不想呆在葉家。”


    “我已經和爸媽商量好了,讓你去隔壁的市讀書,那邊房子已經買好了,以後我們不會插手你的任何事。”


    陸詞張了張,幸新聞打斷了他的,繼續說著,“那房子你不用拒絕,就當這幾年葉家對你的虧欠。”


    “至於戶口,等你上了大學,隨時讓你獨立出去,擺脫葉家。”


    陸詞看著眼前的人,久久不能迴神,這仿佛是一場夢一樣。


    他不敢出聲,仿佛一開口說話,這泡沫般的夢就碎了。


    幸隱言看著眼前的人,心想總算做對了一件事,他忍不住的摸了摸對方的頭,可他忘了,這具身體還是少年時期和對方一樣,難免有些突兀奇怪。


    不過,摸都摸了。


    “新的學校可以住宿,到時候你自己選擇。”


    “這張卡沒有多餘的錢,隻能保證你讀完大學,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


    “學校那邊已經給你辦好了退學,這兩天你就可以去新的學校報到。”


    “地址已經發在你手機上了,行李在出租房裏,還有什麽漏的,可以自己迴家去拿。”


    幸隱言就像一位老父親一樣,語重心長的交待著。


    陸詞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想必,他和眼前的人已經沒有什麽話可以說。


    “我還有事先走了,等你自己打車迴去。”


    陸詞嘴唇蠕動,小聲的說了句,“好。”


    旋即,幸隱言抱住了他,聲音悶悶道,“小詞,保重。”


    話說完,他立馬鬆開手,這個懷抱稍縱即逝。


    陸詞身上殘留的餘溫,一陣海風吹過,便不複存在。


    好一場難舍難分,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麽大情大愛在裏麵。


    係統雞皮疙瘩不禁掉了一地,【言言,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惡心。】


    幸隱言都快被他這句話氣笑了,“不惡心,這叫真情流露。”


    係統咦了一聲,不敢後苟同。


    【你確定他會走嗎?】


    幸隱言開著車,有十足的把握,“一定會走,而且就是一兩天的事。”


    係統擔憂,【可是,陸詞走了,那任務是不是更加艱難了。】


    幸隱言笑了笑,那笑容帶著幾絲狡黠,“他走了,我就不可以走嗎?”


    係統哦了一聲,隨後品出這句話的不對勁,驚得話都說不完整,【言言,你你你,你該不會是要跟著陸詞去。】


    幸隱言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目光,“這不叫跟,是因為我也要轉學。”


    【…………】係統嘀咕,【真不愧是一肚子壞水。】


    它說的小聲,但還是被幸隱言聽了去,“謝謝誇獎。”


    陸詞迴到了對方給他租的房子,行李已經整整齊齊全部給他整理好了。


    他的東西並不多,除了衣服和學習用品,其他的基本沒有什麽,一個行李箱完全能搞定。


    何況,葉家的家仆都是精挑細選的,他的東西也不可能存在漏缺。


    他打開手機,迫不及待的訂了第二天的高鐵。


    這一刻他是他這幾年來最輕鬆的一次。


    他在網上查了查新的學校,比不過現在的貴族學校,但依舊是重點,城市也比不得現在的城市。


    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


    以他的成績進這所高丨中,綽綽有餘。隻是貿然轉學,學習進度自然會有差異,所以也沒安排在太緊的學校,可見安排的人,還是有心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想到在海邊的時那個轉瞬即逝的懷抱。


    他被這突然想法嚇了一跳,惱羞成怒的甩開了這個想法。


    晚上他收到了葉德業夫婦的短信,無非就是讓他照顧好自己,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什麽的話。


    陸詞還是客套的迴了兩句便睡了。


    他當晚做了一個夢,夢到葉溟被捆著,破爛的掛在身上,衣不蔽體。


    而葉溟不知怎麽的,主動向他靠近,一臉潮丨紅的看著他。


    他被嚇醒了,鬧鍾叮叮的響個不停。更可怕的是,他下丨體出現了不該有的反應。


    他黑著臉半天才認命的下了床洗漱。


    他買的是中午的高鐵,人群不太擠。


    到站的第一時間他並沒有去葉家給他買的房子,而是去了學校。


    見了老師,確了自己班級,辦理了住校。


    弄好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了,隻是他對麵的一張床是空著的。


    他也沒多在意。


    第二日,他開始了新的生活環境,這裏的學習進度和他原來的學校相比進度要快一些。


    要完全跟上,還得要下一些功夫。


    而他隔壁的座位就如宿舍裏的床,一直不見人。


    下了課,他就被叫去了老師辦公室,他的班主任是一位禿頭大叔,頂著豬八戒的肚子,唯一好的是麵容和藹可親,其他學學生都叫他老徐。


    這次找他,無非就是問問,老師講課他習不習慣,能不能跟上節奏,有不懂盡管去找他之類的。


    畢竟,學習好的學生在老師眼裏都寶貝得要緊。


    陸詞話少,應付了兩句離開了。


    這種落在長輩眼裏,就是那種話少,學習好的乖寶寶。


    一個星期下來,他的進度勉強搞得七七八八,隻是由於太孤僻沒有交到什麽朋友,一直獨來獨往。


    兩個星期後,城市逐漸冷了下來,一直開始小雨不斷。


    給這世界增加了幾分清冷。


    安靜的教室突然被一陣躁動打破,“今天我們班又多了一位同學。”


    “聽說是和陸詞一個學校的。”


    這話立馬引起了大家的八卦,給沉悶的學習帶來了一點活躍的氣氛,紛紛看向了後排的陸詞。


    他權當沒有看見,繼續解方程。


    大家討了一個沒趣,又開始七嘴八舌的提問。


    “男的還是女的?”


    “長得帥不帥?”


    “學習成績怎麽樣?”


    剛才通風報信的男生說,“不知道,能進我們班學習成績肯定沒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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