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幸隱言怎麽會聽不懂,都提示到這種地步。在一意孤行,那真的是有些不識好歹,嫌自己命長。


    “我明白了,謝謝蔡公公。”他感謝道。


    “落清殿言重了,請迴馬車,不要讓陛下等太久。”蔡公公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幸隱言迴到馬車上,許懷君不免又冷嘲熱諷一番,“真是母子情深,叫人好生感動。”


    剛聽蔡公公的勸誡,他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既然原主的父母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他接下來應該仔細研究這次任務了。


    他低聲道了句,“罪奴多謝陛下。”


    許懷君沒有領情,“你是朕的玩物,自然要待得好一些。”


    “畢竟,你現在的價值也就是這副身子。”


    他恭順的迴答了一句,“罪奴明白。”


    許懷君沒說話了。


    迴到嬌鸞殿,兩名太監正把周折捧了過來。


    幸隱言主動為他更了衣,老實的站在一邊為他研墨。


    明日是岱欽離京的日子,許懷君自然要親自相送,不管是出於哪方麵。


    他思來想去還是要去送一送岱欽,畢竟收了人家禮物。


    但是這個請求幾乎不可能,偷偷跑出,被抓到那後果更不堪設想。


    由於想的太過於出神,手中的墨不小心翻了一地,打翻墨汁濺到了兩人一身。


    許懷君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轉而看著手中奏折,“在想什麽?”


    幸隱言跪在了地上,“罪奴有件事想懇求陛下。”


    許懷君道:“不要以為跟朕睡了兩次,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說話了,他無法反駁。


    許久,許懷君冷漠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想去送岱欽?”


    幸隱言詫異地抬頭,又迅速地低下了頭,猶豫不決下艱難的嗯了一聲。原來對方早就知道岱欽來過。


    “真想去?”他又道。


    幸隱言聽不出他的喜怒,醞釀許久,他還是不顧死活的迴答,“求陛下恩準。”


    許懷君放下奏折,站了起來,盯著跪著的人許久,平靜得如靜止的湖麵。


    腦中記憶迴到了禦書房著火那日,岱欽不請自來,先是裝模作樣的客套了一番,然後膽大包天的跟他要人。


    “陛下,臣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許懷君知道他要所求什麽,“岱欽王子,其餘的事情朕都可以答應你,但白落清不行。”


    岱欽笑著反問,眼裏透著冷意,“臣都還沒有說求什麽?陛下怎知道臣所求的就是白落清?”


    “依臣看,陛下對白落清有著不可言說的心思。”


    許懷君對上他的視線,這挑釁太明顯了。


    “岱欽王子,那你所求是何事?”他不想與他做些無謂的口舌之爭。


    “臣要白落清。”他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清晰。


    許懷君有不耐煩,他這話和耍猴有何區別。但礙於現在的情形,也隻能忍著,至少表麵要過得去。


    “這個不行。”


    “為什麽不行?”


    “白落清是戴罪之身,是前朝的皇子。”許懷君話音落上嚴肅,沒有任何商量的地步。


    “那又如何?”岱欽對峙,“陛下既然有心和我族交好,自然得拿出誠意。”


    他依舊笑意盈盈,胸有成竹的姿態帶著威脅。


    許懷君反問,“一個亡國之子,何足誠意。”


    “岱欽王子何不要點其他的。”


    岱欽一口咬死,“臣覺得亡國之子就足夠彰顯大綏的誠意。”


    “陛下對一個亡國奴這麽在意,很難不讓人多想。”


    “既是罪奴,又是之前淩辱陛下的人,為何陛下不直接殺了,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折。”


    “我猜陛下那是舍不得吧?那嬌鸞殿恐怕還比陛下的寢宮還要氣派。”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兩人心知肚明,岱欽步步緊逼,諷刺的味道更是濃鬱。


    許懷君自是不喜歡旁人猜忌,何況他現在是一國之君,被一個毛頭小子如此挑釁,當有些惱怒,“那是朕的事,至於白落清,這事朕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其餘的要求你可盡管提。”


    岱欽置若罔聞,依舊自顧自的說道:“臣勸陛下還是再考慮下,此番迴去,臣會派使者來商議和親事宜。”


    許懷君臉徹底冷了下去。


    他不等對方的迴答,行了一禮,“臣告退。”


    ……


    幸隱言看著愣神的他,又試探性地喊了他一聲。


    許懷君迴過神,伸出手輕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遍,“是副驚人的容貌。”


    這話像是誇獎,又像是感歎。


    “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現。”


    幸隱言知道了他的意思,再次確認翻:“陛下說話作數嗎?”


    “看你表現。”他還是那句話。


    今晚的他太陌生,幸隱言都快都有些不認識,往常隻要有關於岱欽,都會大發雷霆,更別說提出要去為人踐行。


    現在卻看不出喜怒,仿佛就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床笫之事就算沒有這個作為要求,許懷君也可以不顧意願強迫他。


    玩物自然也談不上什麽羞恥之心。他薄唇輕啟,“求陛下垂憐。”


    ……


    次日,輕紗薄帳內繚繞著清香,幸隱言趴在床上,被褥掛在腰間,露出了一大片漣漪。


    白皙的背上傷痕交錯,三千青絲如瀑布散開,仔細看那背上又多了些星星點點的印記。特別是那露出來後頸被啃丨咬得不成樣子。


    許懷君看了一眼他,麵無表情把被子給他蓋好。


    幸隱言轉醒後,渾身難受,昨晚的畫麵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他渾身不自在。


    因為許懷君不做人。


    他腳著地整個身子軟得不成樣子,完全使不上力氣。


    在外聽見動靜的宮女立馬走了進來,為他更衣。


    送進來的衣物他非常不喜歡,不是冬季禦寒的,是春季所穿的薄衫,正當他要開口時,宮女忙解釋道:“這是陛下要求的。”


    幸隱言也不好再說什麽,默認讓宮女給他穿上,剛穿戴整齊,蔡公公便趕來讓他趕往太和門。


    餞行儀仗不大不小,他趕到時許懷君正和岱欽說話。


    蔡公公把人帶到,許懷君讓他走了過去。


    看著他身上披著的裘衣,說道:穿那麽厚做甚?脫下來。”


    幸隱言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


    見人把裘衣脫了下來,他又道:“岱欽王子一直惦記著你,你一介罪奴,應當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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