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天後,商店街又收到一批來自地區議員的招待券,似乎是為了感謝街道裏的人解決了暴走飆車族事件。這次波洛咖啡店的店長又把招待券分給了店員們,但因為店員多了一人,這次每人隻有一張溫泉街招待券了。但同時,在網吧工作的三位年輕人也拿到了一樣的東西,於是,一行人再度來到溫泉街……
◇◇◇◇◇◇◇◇◇◇◇◇◇◇
【旅館大堂前】
光太郎:我從來沒泡過溫泉!
又良:我說你不要因為這點事就大唿小叫的,丟不丟人。
m:我也從來沒泡過溫泉。
安室:是嗎?
憐生:我……算了,我無所謂。就是可惜梓小姐要當班不能來……
安室:波洛可不像他們店還有高中生打工,我們隻有三個人。其實你可以選擇和梓小姐之後一起來的。
憐生:但是這樣她(指指莓)不就隻有一個女孩子了嗎?安室先生你會不放心的吧?
安室:(微笑)怎麽會呢?我可以陪她一起去混浴池,我“們”以前有來過這裏。
憐生:但是這樣就會……
m:(歪頭)混浴?
光太郎:哦哦!?混浴!好耶!我們一起泡吧!又!小安室!
m:哦……
安室:(插嘴)不麻煩了,我家的女孩有一起來的“朋友”呢。對吧,憐生小姐?
憐生:……(努力學會營業微笑)對的~安室先生。
m:?憐生也可以一起啊?
四人:——啊?!
光太郎:不不不不,六六六林小姐不可以的!我我我們還不不不熟!不可以不可以!
憐生:我不要!絕對不要……和安……和男的……什麽的!
光太郎:我什麽都不會做的六林小姐!!!
憐生:都說了我不會去了!
光太郎:嗯!對!六林小姐不會去的!
又良:(扶額)……這位安室家的大哥,你好好管管你家這女孩,別讓她一天到晚說怪話!
安室:(歎氣)我盡力了,她太自由。我可沒辦法一直捂住她的嘴。
又良:為什麽一個兩個男人都對女人沒轍啊!而且和女人一起泡溫泉怎麽泡得舒服!
光太郎:唉,我忘了阿又你討厭女人。
憐生:咦?
又良:(臉漲紅)我才沒說過那種話!我隻是覺得女的難相處!難溝通!難理解!
m:但是又和我可以正常說話啊。
又良:我又不當你是女的!
m:哦。那為什麽不可以一起泡溫泉?
又良:溫泉裏你姑且算女的!
m:溫泉好神奇哦。
光太郎:我倒是一直當小安室是男孩子……
又良:進了溫泉你絕對不會這麽想!我就是太了解男人才更討厭男人!
光太郎:又的全人類討厭論又要開始了。
又良:都說了我不是討厭人類,我隻是討厭笨蛋,呆子,沒腦子,莽子,大老粗,男人!
m:好像在說光一樣。
光太郎:哈哈哈,怎麽會是說我呢!又隻是不喜歡那種人而已嘛!
又良:就是說你啊笨蛋!……總之,既然一起來了,還是男女分開,這樣應該沒問題吧?(看向安室和憐生)
安室:我明白了,我就和兩位一起好了。不過房間都是獨間,倒也不會太打擾兩位。
憐生:那我和莓小姐也單獨各一間?
m:那個,我和安室透一間就好。
安室:(滿意)嗯,我們習慣了一間屋子呢。
m:嗯。
光太郎:大哥和小安室關係真好啊!
又良:(感覺不對勁)是這樣嗎?說不定他們——
憐生:(緊張)那個,別說這些了我們快點去溫泉吧!
◇◇◇◇◇◇◇◇◇◇◇◇◇◇
【晚餐前,房間】
(m迴屋,看到安室已經坐著了,走到他身邊盤腿坐下)
安室:(笑)這樣坐舒服嗎?
m:嗯?嗯。
安室:那就這樣吧。
m:我知道女性是跪坐比較多。
安室:(驚訝)你知道?
m:我剛到幸家的時候電視上放過一個節目叫“偵探的溫泉行”,裏麵的女人都那麽坐。
安室:那你學我沒問題嗎?
m:我是學幸的。
安室:別說謊哦。赤阪是學過柔道的,道場裏是跪坐為主。
m:但是幸在家裏地板上就這麽坐。
安室:……赤阪先生的女兒真是有個性啊。
m:這很少見嗎?
安室:至少在男人麵前會這麽坐的日本女孩不多。雖然我不介意女孩怎麽坐,但這是觀察一個人性格的細節,無法忽視。
m:能看出什麽?
安室:通常來說這樣坐比較舒服,私下裏完全沒問題。但在溫泉旅館這種傳統派的地方,和異性相處時,年輕的日本女孩會更想表現自己傳統女性那麵的魅力吧。跪坐的不適感可以讓她們隨時意識到自己在維持形象,就和男性為了表現身高會在盤坐時挺背一樣。隻是一種希望獲得好感的行為,青澀又浪漫的那種。
m:意思是說我不浪漫嗎?
安室:意思是說你在我麵前不注意形象。
m:但是我們平時一直住在一起,突然注意形象很怪啊……
安室:你這樣就好,真正的生活可不能一直維持形象,無法敞開心扉是很空虛的一件事。
m:所以我在你麵前是完全敞開的?
安室:我倒是希望如此。
m:?
安室:……你怎麽看鈴木光太郎?
m:光,好人。
安室:那土師又良呢?
m:又,嘴巴壞,但很有趣。
安室:那……六林憐生?
m:憐生,很可愛。
安室:……我?
m:透先生,很聰明。
安室:……聽起來我們之間關係很生疏。
m:?
安室:你直唿他們名字了吧。
m:嗯。
安室:為什麽?
m:老板、光、又,他們彼此都叫光和又。
安室:這也是學的?
m:嗯。我叫蘭小姐她們也是學你的啊。
安室:那你怎麽直唿憐生小姐名字?
m:學的。
安室:學誰?
m:那個,我不能說。
安室:為什麽?
m:是你不認識的人。
安室:給個提示也不行?
m:憐生的……家人?
安室:(迅速明白)好吧,換個問題。
m:?
安室:什麽時候能學會叫我的名字?
m:透先生?
安室:聽起來我像是這次四人裏和你關係最疏遠的人。
m:那安室透?
安室:又要重複一次稱唿的問題嗎……
m:叫什麽應該是隨我舒服來吧。
安室:雖然是這樣……
m:不管叫你什麽,我都是想著你才叫的。
安室:(捂臉)不要在這種時候突然直球……
m:那你想要我怎麽叫你?
安室:那就這樣吧,你怎麽舒服就怎麽來。
m:有時候是透先生,有時候是安室透也沒關係?
安室:隻要你有時候……(牽起她的手,抬到兩人之間,仿佛要親吻手背一般的距離)也想直唿我一聲名字就行。
m:透?
安室:以後會有機會的吧。(微笑)晚餐後我們散會兒步,找個時間去混浴好嗎?
m:我是可以,也要叫上他們?
安室:如果你不想聽到那三人驚叫的話。
m:驚叫?他們身上長了奇怪的東西嗎?男性體征和女性體征應該和常人沒區別吧?
安室:還不明白嗎?在這裏,異性麵前,他們會怎麽做……
m:(迴想剛才的對話)……他們要光著身子維持形象?
安室:(笑出聲)是因為不能這麽做才拒絕啊。
m:哦……他們喜歡對方。我記得光喜歡憐生。
安室:沒錯,鈴木光太郎是這樣。
m:那又也是嗎?還有憐生?
安室:(閉眼)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
m:?
安室:我願意向你敞開心扉。
m:哦,那謝謝你?
安室:(笑)不客氣。
◇◇◇◇◇◇◇◇◇◇◇◇◇◇
【夜晚,混浴池】
(因為是台風後沒幾天,今天的客人不太多,混浴池很快就隻剩安室一個人,但很快有客人來到這裏衝洗,由於安室在浴池較裏側的位置,進池子後對方才能看到他)
安室:你也來混浴池享受嗎?
光太郎:(才發現對方,嚇得從水裏跳了起來)大哥!你怎麽在這裏!不會……不會還有別人在吧?!
安室:很遺憾,就我一個人。
光太郎:嚇死我……小安室和又就算了,要是六林小姐在這裏可怎麽辦啊我!
安室:憐生小姐不會願意和我一起泡溫泉的吧,我想她不會來這裏的。
光太郎:哦哦,這樣哦……(失望)
安室:你是打算在這裏巧遇她嗎?
光太郎(站起)怎、怎麽會!我才沒有想說“啊怎麽這麽巧那我進來了哈哈哈”這種事!!我是走錯了!對,我要去的是隔壁男浴池!我去了!
(光太郎敗走,又有另一人進入)
安室:土師又良先生,你也來啦?
又良:(被嚇一跳,有些臉紅)哇!你……你怎麽在這裏,安室家的大哥!
安室:我看這裏人比較少,想奢侈一點包場呢。
又良:你不會是想等哪個妹子進來吧?你這種帥哥套路我可見得多了!
安室:哦?聖由來老師果然很懂男人啊。
又良:你你你!你怎麽知道的!啊我知道了,你家那個小妹說的!
安室:不,隻是我畢竟是一介民間偵探,多少也會收集點這樣那樣的情報,做點小調查什麽的。
又良:你那是挖掘隱私!我明白了!你是擔心別人接近你家“那個”吧!裝作是兄妹什麽的我才不會信,從遺傳學上來說你們兩人就不可能是一家人,眼睛顏色哪有那麽多遺傳!
安室:不愧是老師,懂得很多呢。不過老師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又良:(皺眉)你想說什麽?
安室:(微笑)成為一家人的方法,可不僅僅是遺傳那一種。
又良:(瞬間明白,臉漲紅)這和年不年輕有什麽關係!隻是那丫頭看起來呆呆的根本沒有那種傾向!那種簡直和小孩沒兩樣的性別觀念怎麽會讓人想到那種事啊!
安室:所以我這不是“提醒”老師了嗎?
又良:……我先聲明,我真的沒把她當女人。
安室:我明白。
又良:但我也沒有光那麽白癡說一起混浴這種傻話。
安室:那是因為憐生小姐這次也在吧?
又良:(一臉厭惡)你是什麽爛偵探,推理能力那麽差。誰會喜歡那種女人!
安室:我可沒說那種話啊。隻是想有不熟悉的異性在,您這樣的作家老師會顧及形象的吧。
又良:……你這種性格,不會欺負那傻丫頭吧?
安室:怎麽會,她可是我非常重視的“家人”。
又良:讓她離家出走到我們家店裏打危險的臨工,是這種重視?
安室:那隻是一點意外……比起我的事,我倒是比較好奇,老師既然不想遇到異性,為什麽會來混浴池呢?
又良:(跳出浴池)你欺負我是吧?!在這裏等我呢!我隻是走錯了!!!
(土師又良逃跑)
安室:果然溫泉很容易讓人敞開心扉啊……說著討厭女性,卻又在意得不行,他究竟在意的是……
——(過了許久,終於又有人進來了,慢條斯理的衝洗後來到安室身邊坐下)
安室:你終於來了。可別把毛巾帶下水啊。
m:嗯,在女浴池的時候有老婆婆教過我和憐生。
安室:這樣啊。她現在怎麽樣?
m:說要睡覺了。
安室:她不擅長熬夜呢。
m:我很擅長。(伸懶腰)嗯~……
安室:怎麽了?你也困了?
m:(搖頭)隻是覺得,果然和安室先生在一起比較安心。
安室:即使我們兩人都沒穿泳衣?
m:?泳衣會讓人更安心嗎?
安室:對了,你不在意這個。
m:安室先生看過我的身體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再看一次?
安室:到底是誰不介意啊……
m:我雖然沒看過安室先生的身體,不過凡事都要公平嘛。
安室:不愧是你,總有奇怪的理由。
m:很奇怪嗎?我是很認真的。想和安室先生敞開心扉……而且你也說了要這麽做。
安室:(笑)我的確這麽說過。
m:安室先生……
安室:嗯?
(m突然挽住安室的手臂)
m:這樣足夠敞開心扉嗎?
安室:(熱度上升)??!
m:那個,因為離心髒比較近,所以能感覺到的吧。
安室:——可不是這種敞開心扉啊!
(安室試圖抽迴手,但因為碰到了莓的身體,放棄了掙紮)
安室:……莓,貼那麽近會因為體溫升高泡暈的,你也不想暈倒吧。
m:暈倒就可以睡覺嗎?
安室:也許可以吧。
m:那就算暈倒也沒關係。
安室:雖然我希望你能睡下,但可不想用這種方式。
(兩人對視)
m:為什麽?
安室:你該在更健康自然的狀態下學會睡覺。
m:那很重要嗎?
安室:對你的生命來說,很重要。
m:……對安室先生來說呢?
安室:也很重要。
m:安室先生……的臉,感覺好久不見了。
安室:(愣)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m:不知道安室先生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無聊。
安室:(笑)上一次你也是這麽說的。
m:那這一次滿足了嗎?
安室:當然是下一次……(意識到什麽)為什麽你會記得上一次來這裏的那些話?是她告訴你的嗎?
m:她?
安室:就是六林……
(悠悠轉醒)
——憐生。
◇◇◇◇◇◇◇◇◇◇◇◇◇◇
【夜晚,房間】
安室:……是夢啊。
憐生:怎麽會直接叫我的名字……
(安室發現憐生正在給他扇扇子,自己躺在床鋪上,房間沒有開燈,庭院的月光照在他臉上,他用手臂擋住了雙眼)
安室:……是你啊。
憐生:你做夢夢到我了?
安室:(忽略問題)你怎麽在這裏?
憐生:那個,因為安室先生泡溫泉泡暈了,我想散個熱會恢複得快一點……
安室:我暈了?
憐生:嗯。雖然不是暈在浴池,是你一路飄忽不定地走迴來,土師先生看到後告訴我的。
安室:那也不需要你為我這麽做吧,莓在哪兒?
(憐生指了指一旁躺在他身邊的莓)
安室:……她也泡暈了?
憐生:嗯。
安室:也是自己走迴來的?
憐生:不是。
安室:是誰幫忙了嗎?
憐生:女浴池當然是我幫忙帶迴來的。
安室:真是辛苦你……(突然清醒)女浴池——她沒有去混浴池?
憐生:她前麵散步完就一直和我呆在女浴池,但是她好像體溫特別容易升上去,很快就暈了。本來是在更衣室躺著的,因為聽到土師先生的聲音我就帶她出來了。
安室:所以從那裏開始就是夢嗎……
憐生:……你究竟做了什麽夢?
安室:……上次來這裏的夢。
憐生:啊……
安室:……你還記得。
憐生:(臉紅)其實……畫麵是不太記得的。
安室:我沒問你這個。
憐生:無所謂嗎?
安室:是。
憐生:被她看到反而比較介意?
安室:是啊……
憐生:你是想在她心裏維持什麽形象嗎?
安室:(被點醒了什麽)……說不定是這樣。
憐生:為了比過去表現得更好,想讓她更快愛上你……
安室:(苦笑)是誰都能看懂的笨法子啊。
憐生:……但是,有些事就是需要不顧形象吧?
安室:(笑)你說得對。
憐生:坦誠——希望你“這次”能做到。(站起身)我出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水在桌上的茶壺裏。
安室:感謝……
(聽聲音等憐生完全離開屋子,關上房門)
安室:(放下手,側過身麵對莓)就算是“這次”也……
m:……安室先生……
安室:……她這是在睡覺?說夢話?
m:……?(醒來)透?
安室:……!
m:……先生?
安室:……睡得怎麽樣?
m:好像不是睡,是暈了啊……好熱。
安室:(坐起身想去拿憐生放下的扇子)還需要散熱才行,我來幫你……
(一轉頭,他看到莓脫下了上半身浴衣)
安室:……!(別過頭)脫衣服前至少說一聲吧!
m:可是你說要敞開啊。
安室:不是這個意思……
m:而且你還說你也要對我敞開。
安室:(深唿吸)……是,我說了。
(安室鬆開了腰帶,將浴衣散開)
安室:(羞澀)……還好這裏隻有月光。
m:(高興)安室先生,身體也好黑。
安室:這種時候能不能說點別的!
m:但是眼睛和頭發更好看了。
安室:……明明是在說敞開心扉,你卻一直在評價外貌。
m:那個,我發現,這樣還是看不到心。
安室:如果這樣就能看到人心,這個世界一定會和平很多。
m:……也對。
安室:(對在浴池外坦誠相見感到害羞)這種敞開是不是對我們沒有意義……
m:嗯。畢竟平時在家也是這樣。
安室:嗯……嗯?在家?
m:睡覺的時候。
安室:我睡覺的時候?
m:嗯。
安室:……也這樣?
m:畢竟安室先生睡覺隻穿一條短褲。
安室:…………???
m:雖然是穿著t恤睡下去的,但是很快就會脫了。醒的時候會迷迷糊糊再穿上。
(安室用扇子遮住了臉,但是忘了身體完全敞開)
m:不過,穿脫浴衣的樣子我是第一次看。
安室:……不要再說了……
m:透先生,你擋住臉的話我隻能看你的身體了。
安室:(迅速放下扇子)你還是看臉吧,拜托了。
m:果然。
安室:什麽?
m:我最近覺得,看透先生的臉像是一種生活習慣。
安室:這是什麽生活習慣啊……
m:你不想一直看到我的臉嗎?
安室:沒有那麽想。(*說謊)
m:哦好吧……(從他手裏接過扇子,擋住臉)那暫時這樣。
安室:……這樣不是隻能看到你的身體了嗎?
m:啊,也不想看這個是嗎?
安室:也不是沒有那麽想。
m:?
安室:(放棄掙紮)算了,把扇子拿開吧。習慣就好了……
(安室正要拿開扇子,房門開了)
憐生:安室先……——!!!對不起!我再去買點東西!!不打擾這麽美的月色了!!!
(門關上)
安室:……下次還是別這樣了。
m:脫衣服嗎?
安室:嗯。
m:那你在家也不行?
安室:我會注意的。
m:哦……有點可惜。
安室:可惜什麽?
m:我還挺喜歡透先生的體溫。
安室:……是嗎?
m:在空調下麵還挺冷的,有你在就正好了。
安室:……
m:(淺笑)比熊熊要溫暖,比哈羅還大呢!
安室:你就隻有提到它們,還有吃的時候最高興了。
m:那是因為我沒辦法和透先生聊你自己的事。
安室:和我聊我的事?這很奇怪吧。
m:嗯。
安室:……(突然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這就是你的敞開,我要怎麽迴應你才好?
——“那是因為我沒辦法和你聊你自己的事。【不然那也會是最高興的。】”
◇◇◇◇◇◇◇◇◇◇◇◇◇◇
【旅館大堂前】
光太郎:我從來沒泡過溫泉!
又良:我說你不要因為這點事就大唿小叫的,丟不丟人。
m:我也從來沒泡過溫泉。
安室:是嗎?
憐生:我……算了,我無所謂。就是可惜梓小姐要當班不能來……
安室:波洛可不像他們店還有高中生打工,我們隻有三個人。其實你可以選擇和梓小姐之後一起來的。
憐生:但是這樣她(指指莓)不就隻有一個女孩子了嗎?安室先生你會不放心的吧?
安室:(微笑)怎麽會呢?我可以陪她一起去混浴池,我“們”以前有來過這裏。
憐生:但是這樣就會……
m:(歪頭)混浴?
光太郎:哦哦!?混浴!好耶!我們一起泡吧!又!小安室!
m:哦……
安室:(插嘴)不麻煩了,我家的女孩有一起來的“朋友”呢。對吧,憐生小姐?
憐生:……(努力學會營業微笑)對的~安室先生。
m:?憐生也可以一起啊?
四人:——啊?!
光太郎:不不不不,六六六林小姐不可以的!我我我們還不不不熟!不可以不可以!
憐生:我不要!絕對不要……和安……和男的……什麽的!
光太郎:我什麽都不會做的六林小姐!!!
憐生:都說了我不會去了!
光太郎:嗯!對!六林小姐不會去的!
又良:(扶額)……這位安室家的大哥,你好好管管你家這女孩,別讓她一天到晚說怪話!
安室:(歎氣)我盡力了,她太自由。我可沒辦法一直捂住她的嘴。
又良:為什麽一個兩個男人都對女人沒轍啊!而且和女人一起泡溫泉怎麽泡得舒服!
光太郎:唉,我忘了阿又你討厭女人。
憐生:咦?
又良:(臉漲紅)我才沒說過那種話!我隻是覺得女的難相處!難溝通!難理解!
m:但是又和我可以正常說話啊。
又良:我又不當你是女的!
m:哦。那為什麽不可以一起泡溫泉?
又良:溫泉裏你姑且算女的!
m:溫泉好神奇哦。
光太郎:我倒是一直當小安室是男孩子……
又良:進了溫泉你絕對不會這麽想!我就是太了解男人才更討厭男人!
光太郎:又的全人類討厭論又要開始了。
又良:都說了我不是討厭人類,我隻是討厭笨蛋,呆子,沒腦子,莽子,大老粗,男人!
m:好像在說光一樣。
光太郎:哈哈哈,怎麽會是說我呢!又隻是不喜歡那種人而已嘛!
又良:就是說你啊笨蛋!……總之,既然一起來了,還是男女分開,這樣應該沒問題吧?(看向安室和憐生)
安室:我明白了,我就和兩位一起好了。不過房間都是獨間,倒也不會太打擾兩位。
憐生:那我和莓小姐也單獨各一間?
m:那個,我和安室透一間就好。
安室:(滿意)嗯,我們習慣了一間屋子呢。
m:嗯。
光太郎:大哥和小安室關係真好啊!
又良:(感覺不對勁)是這樣嗎?說不定他們——
憐生:(緊張)那個,別說這些了我們快點去溫泉吧!
◇◇◇◇◇◇◇◇◇◇◇◇◇◇
【晚餐前,房間】
(m迴屋,看到安室已經坐著了,走到他身邊盤腿坐下)
安室:(笑)這樣坐舒服嗎?
m:嗯?嗯。
安室:那就這樣吧。
m:我知道女性是跪坐比較多。
安室:(驚訝)你知道?
m:我剛到幸家的時候電視上放過一個節目叫“偵探的溫泉行”,裏麵的女人都那麽坐。
安室:那你學我沒問題嗎?
m:我是學幸的。
安室:別說謊哦。赤阪是學過柔道的,道場裏是跪坐為主。
m:但是幸在家裏地板上就這麽坐。
安室:……赤阪先生的女兒真是有個性啊。
m:這很少見嗎?
安室:至少在男人麵前會這麽坐的日本女孩不多。雖然我不介意女孩怎麽坐,但這是觀察一個人性格的細節,無法忽視。
m:能看出什麽?
安室:通常來說這樣坐比較舒服,私下裏完全沒問題。但在溫泉旅館這種傳統派的地方,和異性相處時,年輕的日本女孩會更想表現自己傳統女性那麵的魅力吧。跪坐的不適感可以讓她們隨時意識到自己在維持形象,就和男性為了表現身高會在盤坐時挺背一樣。隻是一種希望獲得好感的行為,青澀又浪漫的那種。
m:意思是說我不浪漫嗎?
安室:意思是說你在我麵前不注意形象。
m:但是我們平時一直住在一起,突然注意形象很怪啊……
安室:你這樣就好,真正的生活可不能一直維持形象,無法敞開心扉是很空虛的一件事。
m:所以我在你麵前是完全敞開的?
安室:我倒是希望如此。
m:?
安室:……你怎麽看鈴木光太郎?
m:光,好人。
安室:那土師又良呢?
m:又,嘴巴壞,但很有趣。
安室:那……六林憐生?
m:憐生,很可愛。
安室:……我?
m:透先生,很聰明。
安室:……聽起來我們之間關係很生疏。
m:?
安室:你直唿他們名字了吧。
m:嗯。
安室:為什麽?
m:老板、光、又,他們彼此都叫光和又。
安室:這也是學的?
m:嗯。我叫蘭小姐她們也是學你的啊。
安室:那你怎麽直唿憐生小姐名字?
m:學的。
安室:學誰?
m:那個,我不能說。
安室:為什麽?
m:是你不認識的人。
安室:給個提示也不行?
m:憐生的……家人?
安室:(迅速明白)好吧,換個問題。
m:?
安室:什麽時候能學會叫我的名字?
m:透先生?
安室:聽起來我像是這次四人裏和你關係最疏遠的人。
m:那安室透?
安室:又要重複一次稱唿的問題嗎……
m:叫什麽應該是隨我舒服來吧。
安室:雖然是這樣……
m:不管叫你什麽,我都是想著你才叫的。
安室:(捂臉)不要在這種時候突然直球……
m:那你想要我怎麽叫你?
安室:那就這樣吧,你怎麽舒服就怎麽來。
m:有時候是透先生,有時候是安室透也沒關係?
安室:隻要你有時候……(牽起她的手,抬到兩人之間,仿佛要親吻手背一般的距離)也想直唿我一聲名字就行。
m:透?
安室:以後會有機會的吧。(微笑)晚餐後我們散會兒步,找個時間去混浴好嗎?
m:我是可以,也要叫上他們?
安室:如果你不想聽到那三人驚叫的話。
m:驚叫?他們身上長了奇怪的東西嗎?男性體征和女性體征應該和常人沒區別吧?
安室:還不明白嗎?在這裏,異性麵前,他們會怎麽做……
m:(迴想剛才的對話)……他們要光著身子維持形象?
安室:(笑出聲)是因為不能這麽做才拒絕啊。
m:哦……他們喜歡對方。我記得光喜歡憐生。
安室:沒錯,鈴木光太郎是這樣。
m:那又也是嗎?還有憐生?
安室:(閉眼)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
m:?
安室:我願意向你敞開心扉。
m:哦,那謝謝你?
安室:(笑)不客氣。
◇◇◇◇◇◇◇◇◇◇◇◇◇◇
【夜晚,混浴池】
(因為是台風後沒幾天,今天的客人不太多,混浴池很快就隻剩安室一個人,但很快有客人來到這裏衝洗,由於安室在浴池較裏側的位置,進池子後對方才能看到他)
安室:你也來混浴池享受嗎?
光太郎:(才發現對方,嚇得從水裏跳了起來)大哥!你怎麽在這裏!不會……不會還有別人在吧?!
安室:很遺憾,就我一個人。
光太郎:嚇死我……小安室和又就算了,要是六林小姐在這裏可怎麽辦啊我!
安室:憐生小姐不會願意和我一起泡溫泉的吧,我想她不會來這裏的。
光太郎:哦哦,這樣哦……(失望)
安室:你是打算在這裏巧遇她嗎?
光太郎(站起)怎、怎麽會!我才沒有想說“啊怎麽這麽巧那我進來了哈哈哈”這種事!!我是走錯了!對,我要去的是隔壁男浴池!我去了!
(光太郎敗走,又有另一人進入)
安室:土師又良先生,你也來啦?
又良:(被嚇一跳,有些臉紅)哇!你……你怎麽在這裏,安室家的大哥!
安室:我看這裏人比較少,想奢侈一點包場呢。
又良:你不會是想等哪個妹子進來吧?你這種帥哥套路我可見得多了!
安室:哦?聖由來老師果然很懂男人啊。
又良:你你你!你怎麽知道的!啊我知道了,你家那個小妹說的!
安室:不,隻是我畢竟是一介民間偵探,多少也會收集點這樣那樣的情報,做點小調查什麽的。
又良:你那是挖掘隱私!我明白了!你是擔心別人接近你家“那個”吧!裝作是兄妹什麽的我才不會信,從遺傳學上來說你們兩人就不可能是一家人,眼睛顏色哪有那麽多遺傳!
安室:不愧是老師,懂得很多呢。不過老師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又良:(皺眉)你想說什麽?
安室:(微笑)成為一家人的方法,可不僅僅是遺傳那一種。
又良:(瞬間明白,臉漲紅)這和年不年輕有什麽關係!隻是那丫頭看起來呆呆的根本沒有那種傾向!那種簡直和小孩沒兩樣的性別觀念怎麽會讓人想到那種事啊!
安室:所以我這不是“提醒”老師了嗎?
又良:……我先聲明,我真的沒把她當女人。
安室:我明白。
又良:但我也沒有光那麽白癡說一起混浴這種傻話。
安室:那是因為憐生小姐這次也在吧?
又良:(一臉厭惡)你是什麽爛偵探,推理能力那麽差。誰會喜歡那種女人!
安室:我可沒說那種話啊。隻是想有不熟悉的異性在,您這樣的作家老師會顧及形象的吧。
又良:……你這種性格,不會欺負那傻丫頭吧?
安室:怎麽會,她可是我非常重視的“家人”。
又良:讓她離家出走到我們家店裏打危險的臨工,是這種重視?
安室:那隻是一點意外……比起我的事,我倒是比較好奇,老師既然不想遇到異性,為什麽會來混浴池呢?
又良:(跳出浴池)你欺負我是吧?!在這裏等我呢!我隻是走錯了!!!
(土師又良逃跑)
安室:果然溫泉很容易讓人敞開心扉啊……說著討厭女性,卻又在意得不行,他究竟在意的是……
——(過了許久,終於又有人進來了,慢條斯理的衝洗後來到安室身邊坐下)
安室:你終於來了。可別把毛巾帶下水啊。
m:嗯,在女浴池的時候有老婆婆教過我和憐生。
安室:這樣啊。她現在怎麽樣?
m:說要睡覺了。
安室:她不擅長熬夜呢。
m:我很擅長。(伸懶腰)嗯~……
安室:怎麽了?你也困了?
m:(搖頭)隻是覺得,果然和安室先生在一起比較安心。
安室:即使我們兩人都沒穿泳衣?
m:?泳衣會讓人更安心嗎?
安室:對了,你不在意這個。
m:安室先生看過我的身體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再看一次?
安室:到底是誰不介意啊……
m:我雖然沒看過安室先生的身體,不過凡事都要公平嘛。
安室:不愧是你,總有奇怪的理由。
m:很奇怪嗎?我是很認真的。想和安室先生敞開心扉……而且你也說了要這麽做。
安室:(笑)我的確這麽說過。
m:安室先生……
安室:嗯?
(m突然挽住安室的手臂)
m:這樣足夠敞開心扉嗎?
安室:(熱度上升)??!
m:那個,因為離心髒比較近,所以能感覺到的吧。
安室:——可不是這種敞開心扉啊!
(安室試圖抽迴手,但因為碰到了莓的身體,放棄了掙紮)
安室:……莓,貼那麽近會因為體溫升高泡暈的,你也不想暈倒吧。
m:暈倒就可以睡覺嗎?
安室:也許可以吧。
m:那就算暈倒也沒關係。
安室:雖然我希望你能睡下,但可不想用這種方式。
(兩人對視)
m:為什麽?
安室:你該在更健康自然的狀態下學會睡覺。
m:那很重要嗎?
安室:對你的生命來說,很重要。
m:……對安室先生來說呢?
安室:也很重要。
m:安室先生……的臉,感覺好久不見了。
安室:(愣)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m:不知道安室先生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無聊。
安室:(笑)上一次你也是這麽說的。
m:那這一次滿足了嗎?
安室:當然是下一次……(意識到什麽)為什麽你會記得上一次來這裏的那些話?是她告訴你的嗎?
m:她?
安室:就是六林……
(悠悠轉醒)
——憐生。
◇◇◇◇◇◇◇◇◇◇◇◇◇◇
【夜晚,房間】
安室:……是夢啊。
憐生:怎麽會直接叫我的名字……
(安室發現憐生正在給他扇扇子,自己躺在床鋪上,房間沒有開燈,庭院的月光照在他臉上,他用手臂擋住了雙眼)
安室:……是你啊。
憐生:你做夢夢到我了?
安室:(忽略問題)你怎麽在這裏?
憐生:那個,因為安室先生泡溫泉泡暈了,我想散個熱會恢複得快一點……
安室:我暈了?
憐生:嗯。雖然不是暈在浴池,是你一路飄忽不定地走迴來,土師先生看到後告訴我的。
安室:那也不需要你為我這麽做吧,莓在哪兒?
(憐生指了指一旁躺在他身邊的莓)
安室:……她也泡暈了?
憐生:嗯。
安室:也是自己走迴來的?
憐生:不是。
安室:是誰幫忙了嗎?
憐生:女浴池當然是我幫忙帶迴來的。
安室:真是辛苦你……(突然清醒)女浴池——她沒有去混浴池?
憐生:她前麵散步完就一直和我呆在女浴池,但是她好像體溫特別容易升上去,很快就暈了。本來是在更衣室躺著的,因為聽到土師先生的聲音我就帶她出來了。
安室:所以從那裏開始就是夢嗎……
憐生:……你究竟做了什麽夢?
安室:……上次來這裏的夢。
憐生:啊……
安室:……你還記得。
憐生:(臉紅)其實……畫麵是不太記得的。
安室:我沒問你這個。
憐生:無所謂嗎?
安室:是。
憐生:被她看到反而比較介意?
安室:是啊……
憐生:你是想在她心裏維持什麽形象嗎?
安室:(被點醒了什麽)……說不定是這樣。
憐生:為了比過去表現得更好,想讓她更快愛上你……
安室:(苦笑)是誰都能看懂的笨法子啊。
憐生:……但是,有些事就是需要不顧形象吧?
安室:(笑)你說得對。
憐生:坦誠——希望你“這次”能做到。(站起身)我出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水在桌上的茶壺裏。
安室:感謝……
(聽聲音等憐生完全離開屋子,關上房門)
安室:(放下手,側過身麵對莓)就算是“這次”也……
m:……安室先生……
安室:……她這是在睡覺?說夢話?
m:……?(醒來)透?
安室:……!
m:……先生?
安室:……睡得怎麽樣?
m:好像不是睡,是暈了啊……好熱。
安室:(坐起身想去拿憐生放下的扇子)還需要散熱才行,我來幫你……
(一轉頭,他看到莓脫下了上半身浴衣)
安室:……!(別過頭)脫衣服前至少說一聲吧!
m:可是你說要敞開啊。
安室:不是這個意思……
m:而且你還說你也要對我敞開。
安室:(深唿吸)……是,我說了。
(安室鬆開了腰帶,將浴衣散開)
安室:(羞澀)……還好這裏隻有月光。
m:(高興)安室先生,身體也好黑。
安室:這種時候能不能說點別的!
m:但是眼睛和頭發更好看了。
安室:……明明是在說敞開心扉,你卻一直在評價外貌。
m:那個,我發現,這樣還是看不到心。
安室:如果這樣就能看到人心,這個世界一定會和平很多。
m:……也對。
安室:(對在浴池外坦誠相見感到害羞)這種敞開是不是對我們沒有意義……
m:嗯。畢竟平時在家也是這樣。
安室:嗯……嗯?在家?
m:睡覺的時候。
安室:我睡覺的時候?
m:嗯。
安室:……也這樣?
m:畢竟安室先生睡覺隻穿一條短褲。
安室:…………???
m:雖然是穿著t恤睡下去的,但是很快就會脫了。醒的時候會迷迷糊糊再穿上。
(安室用扇子遮住了臉,但是忘了身體完全敞開)
m:不過,穿脫浴衣的樣子我是第一次看。
安室:……不要再說了……
m:透先生,你擋住臉的話我隻能看你的身體了。
安室:(迅速放下扇子)你還是看臉吧,拜托了。
m:果然。
安室:什麽?
m:我最近覺得,看透先生的臉像是一種生活習慣。
安室:這是什麽生活習慣啊……
m:你不想一直看到我的臉嗎?
安室:沒有那麽想。(*說謊)
m:哦好吧……(從他手裏接過扇子,擋住臉)那暫時這樣。
安室:……這樣不是隻能看到你的身體了嗎?
m:啊,也不想看這個是嗎?
安室:也不是沒有那麽想。
m:?
安室:(放棄掙紮)算了,把扇子拿開吧。習慣就好了……
(安室正要拿開扇子,房門開了)
憐生:安室先……——!!!對不起!我再去買點東西!!不打擾這麽美的月色了!!!
(門關上)
安室:……下次還是別這樣了。
m:脫衣服嗎?
安室:嗯。
m:那你在家也不行?
安室:我會注意的。
m:哦……有點可惜。
安室:可惜什麽?
m:我還挺喜歡透先生的體溫。
安室:……是嗎?
m:在空調下麵還挺冷的,有你在就正好了。
安室:……
m:(淺笑)比熊熊要溫暖,比哈羅還大呢!
安室:你就隻有提到它們,還有吃的時候最高興了。
m:那是因為我沒辦法和透先生聊你自己的事。
安室:和我聊我的事?這很奇怪吧。
m:嗯。
安室:……(突然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這就是你的敞開,我要怎麽迴應你才好?
——“那是因為我沒辦法和你聊你自己的事。【不然那也會是最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