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瀾怔住,咬牙切齒了兩秒,抬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你再不放開,我就不管你了,直接留你在浴室睡一晚。”


    聞言,溫時令立馬挺直身板,用無辜的眼神看她。


    “溫太太好狠的心,不擔心把三歲小朋友嚇哭嗎?”


    季青瀾:“……”


    洗完漱,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溫時令躺迴病床很快就睡著了。


    季青瀾還沒有困意,就去向手術的主刀醫生詢問溫時令的傷情。


    ……


    翌日一早,幾個溫家的人來看望溫時令。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季青瀾主動迴避了。


    不過那些人沒待太久,溫時令就以身體抱恙將其打發走了。


    臨近中午,宋祁抱了一摞的文件讓溫時令簽字。


    季青瀾光是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累,還別說溫時令要一一過目。


    簽完字,溫時令還有很多資料要看,全放在床頭櫃,堆起來和坐在床上的溫時令一樣高。


    “對了溫總,韓律師待會可能要過來一趟,說讓您提前做個傷情鑒定。”


    宋祁口中的韓律師是溫時令的私人律師。


    將目光從密密麻麻的文字間收迴,溫時令望向宋祁,命令道:“叫韓律不用來了。”


    “不追究他們的責任嗎?”


    宋祁有些詫異,這不像溫時令往日的風格。


    “嗯。”


    溫時令輕描淡寫地帶過,眼神示意宋祁不要再糾結下去了。


    “好吧,我馬上通知他。”


    走的時候,宋祁以幫他分擔文件為由把季青瀾叫出了病房。


    “太太,要不你勸勸溫總,我跟著他以來還沒發生過這種事,溫總怎麽能就這麽算了!你不知道那些家屬有多可怕!不追究他們的責任,怕是以後要變本加厲!”


    電梯裏,宋祁越說越氣,積壓的憤怒和不甘都在一瞬間噴薄而出。


    季青瀾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是拒絕他了。


    “溫先生應該有自己的考量,還是聽他的吧。”


    返迴病房,房間裏又多了一個人,季青瀾本能的迴避,被溫時令叫住。


    “過來。”


    她隻好關上門,走到病床邊,目光和落座在沙發的顧廠長短暫交匯。


    “把分公司的年度業務報告摘出來,我一會兒要看。”


    季青瀾點點頭,拉過椅子坐到他旁邊,埋頭開始整理資料,也在豎著耳朵聽兩人的談話。


    從顧廠長口中她才知道,原來溫時令是因為他受的傷。


    當時兩人都在場,行兇的人還不清楚溫時令的身份,都是衝著顧廠長去的,是溫時令替他擋的刀。


    顧廠長就在樓下的病房,本來是昨晚就想來看望溫時令的,但是聽說了他在手術室門口大發雷霆的事,一直拖到現在才來。


    季青瀾沒想到過了這麽久藥檢的事還沒有完全平息。


    當時藥廠的藥品出了問題,雖然第一時間迴收了,但是有部分患者用藥之後中毒。公司給過賠償後,仍有一些病患家屬尋釁滋事。


    顧廠長幾次出麵都沒能將事情解決,昨天溫時令和顧廠長一同前往,就發生了後來新聞上報道的事。


    “溫總,聽說行兇的人被抓後今天又被放出來了,是您的安排嗎?”


    “是我的安排。”


    “那溫總有什麽打算?”


    “不急,他們在來的路上了。”


    之後是短暫的沉默。


    溫時令看一眼季青瀾,她還在一份一份地把資料歸類,太專注,沒注意到兩人已經結束對話。


    “青瀾。”


    溫時令輕輕喚著她的名字,嗓音低沉而渾厚。


    “嗯?”


    “把我扶到沙發上去。”


    聞言,季青瀾站起身,自然挽過溫時令的手臂,等他站穩了,才邁步。


    顧廠長有些拘束地退到一旁,等溫時令落座了,才敢迴到原來的位置。


    蓋了毛毯在他腿上,季青瀾才迴去繼續整理資料。


    少頃,門口的保安開門進來請示。


    “溫總,人到了。”


    “讓他們進來。”


    “是。”


    季青瀾忍不住抬頭,少頃,就看見兩個衣衫老舊的中年男人畏畏縮縮地走進來,兩人都互相推搡,不想走前麵。


    “溫、溫總好。”


    其中一個寸頭弓著腰,不敢看溫時令,但還是忍著緊張向他問好。


    溫時令隻是簡單地頷首,既不讓兩人坐,也沒有下文。


    季青瀾瞬間覺得房間裏的氣氛凝固起來。


    再看溫時令,他雙腿優雅地交疊著,身體微微向後傾靠在沙發背上,眼神淩厲地盯著眼前的兩個挑事者。


    周身的氣場和昨晚的溫時令反差很大。


    壓迫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季青瀾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可以唿吸。


    “那個,溫總,實在對不起!我們先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冒犯,還請您海涵!”


    兩人已經嚇得直冒汗,雙手雙腿都不自主地顫栗。


    另一個滿臉胡渣的大叔直接跪倒,直接把求生欲拉到最滿。


    “不知道溫總要我們怎麽做才能消氣,您直說!”


    “對對對!溫總,您就直說吧!”


    言外之意,是他們受不了溫時令的沉默。他隻是麵無表情地那樣坐著,就已經達到了威懾的效果。


    季青瀾一雙清澈的秋瞳滿是震驚。


    溫先生又不是黑幫老大,用不著這麽誠惶誠恐吧?


    兩人雙雙跪在溫時令身邊,心驚肉跳都寫在臉上。


    溫時令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起伏,冷冽的氣質像是一層結界,將他與周圍的一切隔離開來。


    顧廠長在一旁也如坐針氈。


    “二位拿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半晌,溫時令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聽不出情緒的語氣於他們而言,無疑是最大的不安。


    他想做什麽,任何人都無法揣測。


    跪在地上的兩人顫抖著身體,手不停地抹著額頭的密汗,卻沒什麽用。


    “溫總,我們真的錯了。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您放心,我們保證不會再挑事了。貴公司之前給的補償費其實我們非常滿意,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帶家人離開這裏,絕不礙您的眼!”


    ————分割線————


    季青瀾:溫先生開始秋後算賬了,好可怕好可怕。


    挑事者:第一次遇把打自己的人保釋出來的人物,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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