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耀的疑問,眼中露出迴憶之色,道:“塞西莉亞和我一樣,精神力天賦極佳,隻是對於銀裔來說,這樣的天賦反而是累贅,一旦過量使用精神力,就極為容易精神力枯竭。”


    他看著耀平靜的麵容,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的母親是因為救你而患上了精神力枯竭,隻是她如果不救你,那麽你出生沒多久就會死。所以,塞西莉亞並不後悔,我也無法阻止她。”說著,公爵臉上有一些懷念之色。


    聽到這裏,耀十分疑惑,索性問道:“為什麽我出生就會死?”原主雖然精神力有缺陷,但是身體健康,至少到現在為止,耀並沒有發現原主有什麽不治之症。


    “我們銀裔種族與人類不同,血統越純正,精神力就越高,但是相對應的,身體就會變得虛弱,而一旦精神力閾值超出了身體所能容納的極限,那麽就會死亡。你就是這樣的純種銀裔。因為出生時精神力太過強悍,導致了死亡,為了不讓你死,塞西莉亞用自己的精神力毀掉了你的識海,但是他不忍心讓你徹底成為一個廢人,所以把你的精神力封在了精神力核心裏,就是我找人帶給你的那個,但是因為動用太多力量,塞西莉亞自己也精神力枯竭了。”說到這裏,公爵臉上有痛苦之色,兩個都是他的親人,放棄哪個都將成為遺憾,最終塞西莉亞為了自己的選擇,甘願放棄生命。


    此時,耀心中卻有些疑惑,因為按照對銀裔血統的判斷標準,他的父親,威拉德並不能算是純種銀裔,因為他的眼睛更傾向於黑色,而不是那種通透的紫色,並且精神力也隻是普通水平,怎麽看都不會有原主這樣怪胎出身,隻是對方畢竟是原主的父母,如果他現在問,未免顯得太過冷血。也不符合原主身份,因此他並未打擾公爵,隻是繼續靜靜聆聽。


    而公爵此時並沒有再說下去,隻是仔細打量著耀,似乎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隨後,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繼續道:“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訴你,隻是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你不是威拉德的孩子,而是塞西莉亞和帝國皇帝,君臨的孩子。”


    聽到這樣的敘述,耀心中非常震驚,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公爵則自顧自說道:“羅斯威爾家族本就是皇族的一個分支,過去,為了能繁衍出精神力強大的血脈,皇室確實有聯姻的傳統,隻是因為血統太過接近,生出的孩子通常活不到成年,因此近代才盡量避免皇族聯姻,隻是,我沒想到塞西莉亞竟然會偷偷懷上君臨的孩子,這時候君臨已經有三個妃子,我並不讚同塞西莉亞稼給他,而塞西莉亞自己也不願意進皇室,威拉德曾是我信任的屬下,我無法讓塞西莉亞打掉肚子裏的孩子,隻能把她匆匆嫁給威拉德。”


    此時,耀才明白他一直以來感覺相當違和的地方在哪裏,就是威拉德雖然對他還算關心,但是真不能說親近,原來症結在這裏。


    “我知道君臨並不是真的喜歡塞西莉亞,隻是想要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可惜他失算了,繼承人確實很強悍,但是出生就代表了死亡。”說到這裏,公爵難以辨認的臉上露出嘲諷之色。


    接著,他的臉上又有些瘋狂:“我羅斯威爾家的繼承人,並不需要他君臨承認,在我看來,你就是最完美的。”說完,他便大笑起來。


    看著這樣的羅斯威爾公爵,耀心中慨歎,他的麵容已經完全扭曲,整個人顯得格外癲狂,這時候不管說什麽,估計對方都聽不進去,無論他以前多麽榮耀,毒藥的摧殘和精神力枯竭的侵蝕,已經讓這個老人到了瘋狂邊緣,就算有再多的靈藥續命,也無法挽救一個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


    暗自歎了一口氣,耀就這麽靜靜看著癲狂的公爵,等待他徹底安靜下來。大笑了片刻,公爵似乎累了,整個人斜靠在椅子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沙啞著聲音道:“耀,我的產業都可以留給你,但是你要繼承我的遺誌,替我報仇,消滅整個帝國皇族!”


    耀沉默片刻,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坦誠道:“公爵,目前我的力量還十分弱小,恐怕難以完成這樣的重任。”耀之所以會這麽說,一方麵,他和帝國皇族並沒有死仇,除了尤利西斯和原主的死有關之外,其餘人根本就不認識,另一方麵,耀也不想牽連進帝國的權力鬥爭中。


    但是,耀的話,公爵並沒有聽進去,而是自言自語道:“我離開之後,這些跟隨我的部下都有被清算的危險,你作為羅斯威爾家唯一的繼承人,有義務保護他們,如果你不能保護,那遲早會成為他們的一員,還不如現在就死!“說著,公爵也不等耀反應,而是直接數十根精神力觸角伸向耀。


    耀反應迅速,立刻豎起精神力屏障,即便對方是原主的親人,如今也不能強人所難,可是,公爵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那些精神力絲線像長了翅膀一樣,完全穿透耀的屏障,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量瞬時湧入耀的識海,他的精神力團附近,有銀藍瑞獸守護,隻見他頓時化為金色屏障,擋在耀的精神力光團外麵,不過這些力量似乎沒有惡意,而是化為一道銀色屏障,靜靜地佇立在那裏,似乎隨時隨地,都能為主人所用。


    耀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力量,隻是太過急切地給予,讓他有被操控的不適感,這種感覺並不好。他連忙看向歪倒在椅子上的公爵,道:“公爵,這是何苦,你明明還能再活很長時間!”


    公爵虛弱地彎了彎嘴角,道:“我沒有看錯人,我的部下就交給你了,你可以完全信任黎亞。“說著,便徹底閉上了眼睛。從耀的視角來看,已經死去。這似乎是這位戎馬一生的公爵,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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