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直到日上三竿,縹緲殿等候的眾人才看見姍姍來遲的二人。


    一青白,一黑紅,宛如一幅唯美的畫卷,天地間再找不出與二人相配之人,他們便是那天造地設的一對,不由神情各異,目光複雜,一時竟安靜地落針可聞。


    兩人仿若未覺地落座,眼中隻有彼此,周身那曖昧的氣氛不要太明顯。


    其實,沐昭一早便起身準備前往縹緲殿,奈何荼溟不讓,硬生生拖到了現在,歉意地向疊溪點頭示意。


    “……”疊溪欲言又止,看著沐昭毫不掩飾的入魔特征,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同樣心情的還有沐晴,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男的怎麽算?看自家侄兒那一副不值錢的樣子,隻覺五味雜陳。


    這荼溟究竟有什麽好的,她理解不了,但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不是集議嗎?怎麽都不說話?”荼溟出聲打破沉默,這一個個的態度與他設想的劍拔弩張有點不一樣啊,鳳眸微眯,帶著審視。


    隻見他們目光閃爍根本不敢落在兩人的身上,一看就是心虛,荼溟下結論。


    聽著荼溟還有些沙啞的嗓音,沐昭眸中閃過一抹暗色,抬手遞上一杯清茶,見他並沒有接的打算,上移喂到他的口中,神情動作自然,絲毫未覺不妥。


    “……”那有些人啊,一談戀愛就不顧及身邊人的死活,葉止在心裏默默道出所有人的心聲。


    不過,他身邊也有那一直默默獻殷勤的人,啊不,是鬼。


    葉止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曇折,猝不及防地撞入他深邃沉靜的眸中,一驚,忙收迴視線,害得他一陣小鹿亂撞,麵頰發燙,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他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曇折對他好,他就加倍還迴去,努力做到兩不相欠。


    畢竟,他可是很清醒的直男。


    “雖然我們都知道了你們的事,表示尊重祝福理解,但還是希望你們克製一下,注意影響。”玉禹笙委婉地提議。


    “都知道了?什麽?”他和沐昭在望月閣的動靜根本沒有任何掩飾和隱瞞,更像是一種高調的宣示,公開告訴他們所有人,再看祈顏和沐晴,眼觀鼻,鼻觀心。


    他們如此作風,甚至可稱為大逆不道,竟然沒有反對和譴責之聲,眸中閃過一絲狐疑。


    他們的接受程度什麽時候這麽高了?當然,他們就算反對也無用。


    “沒什麽,沒什麽!”玉禹笙急忙否認。


    他可不敢讓荼溟知道,他們也看見了浮生之境中過往的畫麵,這兩人不需要同情和憐憫。


    不過,玉禹笙是真沒想到兩人相愛相殺玩這麽花,那什麽是如此香豔……


    浮生之境隱去了那畫麵,純屬他自己腦補,麵頰有些發燙,欲蓋彌彰地手持折扇擋住半麵容顏,隻留一雙狡黠的瀲灩桃花眼。


    “荼溟,談正事。”沐昭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將人拉迴來。


    “他們那表情分明是有什麽。”並且,“苒清,我傷心了,在床上你還叫我哥哥,現在就變成荼溟了。”順勢坐在沐昭的腿上,那椅子一點都不舒服,害得他腰酸背疼加劇,沒骨頭一樣癱在沐昭身上。


    “……”你倆是真不拿我們當外人。


    而那一向墨守成規、沉穩端莊的苒清君竟還縱容著荼溟的舉動,耳尖爬上一抹羞紅,不動聲色地溫聲道:“哥哥。”


    “……”沒眼看,他們想走。


    一看他們就是故意的,卻無人有異議,他們也算是苦盡甘來,時隔兩百年,有情人終成眷屬。


    祈顏眼皮跳了跳,想說什麽,被沐晴攔下,衝她輕輕搖了搖頭,隨他們開心吧。


    在場的眾人中也隻有一樂兮對兩人的舉動視若無睹,淡然地接過話題:“言歸正傳,宗主此次集議是有關禁地和止夜的事。”


    話落,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一個方向。


    “別看我呀!”瞬間遭受矚目的葉止如坐針氈,深吸一口氣,攤手道:“我不裝了,我攤牌了,老子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說人話,在誰麵前老子呢?”荼溟冷嗖嗖道。


    “……”葉止默默咽了口唾沫,屈服於他的淫威不敢反駁,真就兩副麵孔唄,把他錯當白月光時還溫聲細語,現在翻臉不認人。


    收斂心神的葉止繼續道:“準確說,靈魂不是,我來自幾千也或許是幾萬年後的世界,穿越,你們知道穿越嗎?”


    麵麵相覷,無人應答。


    “哎呀,我沒生病!”葉止擋開花知曉伸來的手,看向怔愣的沐昭,苦澀地笑了笑,講述前因後果。


    “……他的所願實現了。”葉止眨了眨眼睛,他能感受到這具身體殘留的情感越來越淡了,夜止,人間的眷戀留住了我們的師尊,你可以安息了。


    聽完的眾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若是留意,便能察覺到葉止前後的不同,但,無人在意,哪怕是養育他長大的沐昭,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清寶,我允許你為他傷心,但隻能傷心一盞茶的時間,不能再多了。”荼溟摟著沐昭的脖子,趴在他耳邊小聲說,抓著他衣服的手不自覺收緊。


    麵無表情的沐昭聽聞荼溟的話,輕輕搖了搖頭,向來情緒內斂的他,現在更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在浮生之境中發現夜止的殘魂,那時的他叫止夜,是真正的止夜,北境大祭司止夜清澈幹淨的靈魂,他知道荼溟執念於‘他’。


    在荼溟複活‘他’失敗身死後,他完成了荼溟的心願,成為精神的寄托。


    以鮮血滋養他的殘魂百年,一滴心頭血落在息壤包裹的靈魂上,光芒散去後,一個嬰兒靜靜地躺在地上睜開了眼睛,眉心一點朱砂痣。


    “既然如此,我們把這個葉止逐出師門吧?”荼溟在沐昭微涼的唇上吻了吻,提議。


    他嫉妒了,卻不知該對誰,心中發堵,無處宣泄,隻能落在葉止的頭上。


    “……”特麽的荼溟,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葉止瞪大了眼睛,敢怒不敢言。


    “他現在是望月閣之主。”沐昭知荼溟隻是隨口一說,現在的局麵,他們兩人反倒是和縹緲宗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了。


    “不,師尊我……”


    “咳!”疊溪輕咳一聲打斷葉止的話,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麽,沒時間聽他們互相推卸閣主之位,因他心裏清楚,兩人多半不打算留在縹緲宗。


    “所以說,我們連幕後之人姓甚名誰,是何模樣都不知道,甚至連他的目的都猜不出。”疊溪做出總結,感到一陣頭大。


    “看樣子,是的。”沐晴接話,視線落在沐昭身上。


    但,沐昭眸中也閃過一絲茫然,腦海中浮現他曾說過的解脫、宿命、天道,他到底想做什麽?又為什麽牽扯到他和荼溟?


    暫時沒有答案,隻能等他現身。


    但,敵在暗,他們在明,可能連對方從他們麵前走過,他們都不知道,這個處境可是一點都不妙。


    而荼溟不知想到了什麽,視線看向了曇折,問:“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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