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荼溟他們迴過神來時,地麵上早已沒了葉止的身影,連帶著君爻一起。


    三人麵麵相覷,走近看著突然出現的洞穴,裏麵一片漆黑,頗有深不見底之感,除了最初的葉止的慘叫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等下,”花知曉攔住欲下去的荼溟,“把話說清楚,這是誰的陵墓?”


    他可不覺得荼溟會閑得跑來盜墓,還有沐昭的行蹤讓他不得不在意。


    這個問題,荼溟他自己還不知道找誰問呢!心煩意亂地抬手推開他,縱身一跳。


    花知曉一個趔趄被花若離扶住,站穩後,扭頭瞪了一眼身後的人,咬牙切齒地質問:“你到底站哪一邊兒?”


    在心中暗罵荼溟,你最好不要有落到我手裏的那一天!


    花若離輕輕搖了搖頭,也跟著跳了下去,一時,地麵上隻剩下了花知曉,對著空氣風中石化。


    下墜的時間並不長,荼溟便踩到了地麵,這是一個坡麵。


    底下有亮光,應該是葉止他們,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入眼的畫麵讓他神情一瞬的古怪,隨後道:“你倆……繼續。”


    摔得七葷八素的葉止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覺得身下軟乎乎的,好像並沒有摔疼哪裏。


    四周一片漆黑,燃起掌心焰,當看到身下壓著的竟是君爻時,大腦一瞬間的空白,他?不會被自己壓死了吧?


    顫抖著伸出手試探他的鼻息,鬆了一口氣,還活著,忙準備爬起來。


    而荼溟看到的剛好是這一幕,若是這樣,其實也沒什麽。


    但,葉止在掉下洞穴時,下意識抓到的東西是君爻的腰帶,此刻正握在他手中,那躺在地上之人,衣裳半褪,加之滾落下來一身狼狽,畫麵就比較浮想聯翩了。


    聽聞荼溟的話,葉止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繼續?繼續什麽?


    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麵色爆紅,將手中的腰帶胡亂替君爻係好,慌忙從他身上下來時,還不慎踩了人家一腳,仿佛對方是什麽毒蛇猛獸。


    “太不負責任了!”荼溟看著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君爻,搖頭歎息,對葉止表示深深的譴責。


    “……”葉止隻覺百口莫辯,他對男的不感興趣。


    幸而,這時下來的花若離替他解了圍,仿佛沒看到這古怪的畫麵。


    不過,以他的性格,就算看到什麽驚世駭俗的事,也不會說什麽,曾一度被以為是個啞巴,上前查探了一番君爻的情況。


    隻是昏了過去,沒什麽大礙,將他扶起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喂他吃了一顆藥後,麵無表情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葉止心虛地四處張望,礙於可視範圍有限,隻能確定他們身處墓道之中。


    姍姍來遲的花知曉,看到底下的幾人,心中竊喜,麵上卻是一副冷豔高貴,道:“嗬!還算你們有良心,知道等我!”趾高氣昂地慢步過來。


    算了,還是不打擊他了,幾人心照不宣地想。


    “哎呦——我,操!”走路不看路的下場就是摔了個狗吃屎。


    荼溟當然沒有錯過如此精彩的畫麵,立即送去嘲笑之聲,花知曉頓覺麵上掛不住,氣鼓鼓地尋找絆倒他之物,怒吼:“這怎麽還坐了一個人?”


    “嗯……”君爻悠悠轉醒,迷蒙著雙眼,一臉無辜。


    “雖說醫者不自醫,但,老花你還是給自己開點藥補補腦子吧!這年紀大了,眼神也不行了!”荼溟一臉不忍直視地越過他走了。


    “啊——別攔著我!老子要殺了他!你們別攔著我!”


    葉止呆若木雞地看著一臉激憤的花知曉和他身邊的空氣,默默豎了根大拇指,走過去攙扶起同樣一臉呆滯的君爻。


    隻聽他擔憂地問:“花居主怎麽了?”


    “忘吃藥了。”葉止小聲地說,扶著君爻加快了腳步,希望早點追上已走遠了的荼溟。


    不過,這刻意壓低的聲音並沒有逃過花知曉的耳朵,那叫一個氣啊!怒吼:“你才忘吃藥了!你全家都忘吃藥了!咳咳……”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他堂堂懸壺居居主,座下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竟被欺負的如此之慘。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想哭,誰讓他們這一脈擅醫不擅武呢!但,德高望重的他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突然,肩膀上傳來的溫度令花知曉心中一暖,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花若離。


    而在他準備撲到對方懷中大哭一場時,花若離收迴手,轉身走了。


    走、走了?花知曉僵在原地。


    仿佛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而且是稀碎的那種,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臉,老子不和你們計較!看著前麵的背影,助跑幾步,蹬地起跳,趴在花若離背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貼在他耳邊喃喃道:“心好累,走不動了,你背著我。”


    “嗯。”花若離穩住身形,神情未變,一手拿著夜明珠,一手輕輕托住背上之人。


    走在前麵的荼溟絲毫不關心後麵發生了什麽,突然,掌心焰滅了。


    驟然的黑暗讓荼溟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試圖燃起焰火時,才驚覺法力施展不出,身後的腳步聲亦不知何時消失了。


    荼溟額上滑落一滴冷汗,伸手不見五指,他摸索著來到牆邊,背靠牆壁,分析現在的局麵。


    眼下,手中沒有任何的照明工具,在這陌生的黑暗之中可謂是寸步難行,法術被禁,乾坤袋裏的東西就不要想了,一個都拿不出來,失算了!


    若隻是這樣,沒有什麽危險還好,就怕萬一黑暗之中有東西窺伺,那就比較麻煩了,也不知葉止他們什麽情況?


    葉止那邊反應過來後,情況還算好,沒有自亂陣腳,畢竟兩個人一起,無法想象一個人麵對這黑暗的環境。


    但兩人緊握的手已經汗濕,背靠著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那,那個,我們說點什麽吧!”葉止聲音顫抖地開口,安靜之下耳膜中全是自己的心跳聲。


    他根本控製不住腦袋胡思亂想,也許自己麵前正飄著一個女鬼,張著血盆大口,而他卻看不見。


    “好,好啊!”君爻結巴地迴道。


    “我們走的也不慢啊,怎麽還沒追上他們?”花知曉打了個哈欠,納悶地問,朝前方瞅了一眼,一片漆黑,莫名打了個寒顫。


    花若離默不作聲,他早察覺出了不對勁。


    幾人相隔的距離並不遠,沒道理跟丟,但,現下的情況就是如此,長長的墓道之中,除了他的腳步聲外,再無其他。


    隻聽背上之人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說:“他們莫不是藏在哪個角落裏,等著嚇我們?”


    “……”花若離腳下一個踉蹌,耳邊傳來抱怨:“小心點,別把我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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