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知何時睡著了,醒來時太陽已經高照,頭有些痛,荼溟坐起身按了按太陽穴,神情有些懨懨。


    當他推開門看著自己院中這跳大神般的擺設,瞬間冷了麵色。


    別看他這小小的家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事還真不少。


    就在他重生的當天,正在被這副軀殼的兄弟姐妹欺辱,趴在地上學狗叫,不服從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如小獸一般蜷縮在地上,不哭不鬧,默默忍著。


    當荼溟有了意識,便感受到一陣陣痛楚,根本來不及反應的他就聽到一聲嬌喝:“住手!不然我去告訴爹爹!”


    “切,又是你這小賤人來壞我們興致,整天護著這傻子,你怕不是腦子也有病!”


    話落,引起一陣哄笑。


    “君媃,你給我小心點,我們走!”


    荼溟抬起頭便看到一粉衣羅裙的少女張開雙臂擋在自己麵前,因背對著他,一時看不到少女此時的表情。


    那些人離開時狠狠推了君媃一把,可憐她嬌小的身軀,直接跌坐在地。


    但她並未在意,而是很急切地查看起荼溟的情況,問著他並不會迴答的話:“三哥,你沒事吧?”


    隻是,這次她的問話得到了迴答。


    “我……還好,你叫君媃?”荼溟看著這大概十四五歲的少女,她眸中仍有淚光閃爍,聲音不由放得溫柔和緩,不動聲色地打量四下的環境。


    隻是,這少女聽到他的話,杏眸圓睜,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愣愣地看著荼溟,震驚、喜悅、無措等情緒在她小臉上閃過,一把握住荼溟的手,激動道:“三哥,我是媃兒啊……”


    荼溟此刻很懵,看著少女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頭大,笨拙地抬手替她擦拭眼淚:“你別哭啊!有話好好說!”


    結果,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少女頓時“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把荼溟嚇得當場石化,自己雖然惡名昭著,但他還什麽都沒做好吧?現在這什麽情況?


    少女的哭聲很快引來一批仆人,荼溟心想:這下有救了。


    可是,他剛開口,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些人就如少女的初時反應般,一時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荼溟看著眾人的反應麵色發沉,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殺人滅口,然後,趕緊逃離現場。


    此事,很快便驚動了正在午憩的一家之主君峰。


    驟然聽聞下人的迴報,三少爺似乎恢複神智,又驚又喜的他竟是連鞋子都不顧穿,便跑去兒子所住的西暖居,丫鬟提著鞋子,氣喘籲籲地在後麵追。


    這邊,荼溟剛滿懷戒心地踏入他們口中自己的居所,屁股下的板凳還沒暖熱,就見一個衣衫不整,赤腳奔來的中年大叔。


    自他重新擁有意識,這短短的半個時辰,發生的一幕幕是看得荼溟一愣一愣的,瞟了一眼還在盯著他看的君媃,這丫頭怕不是想在自己臉上看出個花來。


    而君媃確實看出一絲異樣,三哥眼角下什麽時候長了顆痣呢?


    “爻兒,我是爹啊!你還記得嗎?”君峰看著正襟危坐地荼溟,臉上已不複癡傻的表情,抬起顫抖的雙手想要抱一抱他。


    “……”什麽玩意?


    荼溟輕挑眉,身體後仰,怎麽能白白讓人占了便宜去。


    “老爺,鞋!”


    “……”


    君峰對於荼溟的躲避也沒覺得尷尬,由丫鬟伺候著穿上鞋,剛才太急切,此時定睛一看,頓時黑了臉,目光掃向下人,責問:“爻兒臉上的傷是怎麽迴事?你們就是這麽照顧少爺的,還不快去請大夫!”


    君媃趁機告狀:“爹爹,是大哥他們欺負三哥!”


    “四小姐,話可不能亂說,澤兒怎麽可能會欺負弟弟,老爺,你可千萬別聽信這些言語,冤枉了我們澤兒!”一道矯揉做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緊接著便走進來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正是君峰的妾侍,姨太李氏,身後還跟著張姨太、王姨太,聽聞西暖居的事,一個個都坐不住跑來查探情況。


    這還沒進門,便聽到如此言論,李氏當即反擊,暗暗地狠狠瞪了君媃一眼,滿臉諂笑地偎到君峰身邊。


    突然眉頭一皺,嗔怪道:“老爺怎麽衣衫淩亂,也未著外衣,萬一生病了可怎麽好,真不會照顧自己,讓妾身擔心。”


    君媃麵色一白,輕咬下唇,她娘親身份低微,是窯子裏的歌妓。


    在這偌大的君宅裏她們母女明裏暗裏被欺負,娘親一直隱忍,敢怒不敢言,她不想自己也變成如此。


    君峰聽完她此番話,麵色稍霽,掃了一眼屋內聚集的人:“你們怎麽來了?”


    “妾身聽說三少爺說話了,特來看看情況,三少爺怎麽樣啊?”李氏說著把目光落在充當空氣的荼溟身上,心中一驚,麵上卻沒什麽反應。


    荼溟單手托腮,陷入沉思,對周圍事充耳不聞,但見眾人喋喋不休,絲毫沒有罷休的打算,不由煩躁:“我想休息,麻煩你們出去,對了,至於欺負我和君媃的大哥,還請……責罰。”


    荼溟目光落在君峰身上,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但那聲爹他實在叫不出口。


    君媃目光一亮,隨後又黯淡了下去。


    君峰聽到他此番話,瞬間老淚縱橫,連連答應,根本不管李氏在一旁的維護辯解,最後,君澤在祠堂罰跪麵壁思過三天,不準吃飯。


    “……”荼溟被君峰的眼淚驚得又是一陣無語。


    當夜,荼溟便捉了些周遭的鬼怪,詢問這個家的一係列事情,包括自己為什麽會是個傻子。


    得知在他出生時,母親被小妾所害,難產而死,這君爻原本也不傻,在幼時更可以說聰慧無比,隻是在七八歲時,生了一場大病,燒壞了腦子,從此便癡癡傻傻的。


    荼溟對那場病存疑,但時隔太久,那些鬼怪們七嘴八舌也說不清楚,聽得他腦仁疼。


    一揮手,便將它們驅散打發了,不管事情如何,他現在都是君爻了,任何人都別再想欺辱他一分一毫。


    “大師,這就是三少爺,還請您查看是否被妖邪附體。”見屋裏的人出來,李氏的目光如淬了毒般落在荼溟身上。


    荼溟看她一眼就覺得無比惡心,當年君爻母親身死可與她脫不了關係。


    如今看來是想衝他下手,冷眼掃了一圈在場的二十幾個人,他那大哥正神色得意地衝他笑。


    “哦?”那道士打扮的大師摸著下巴處蓄著的山羊胡子,裝模作樣地打量著荼溟。


    突然麵色一凜,手持桃木劍,圍著他繞了一圈,還撒了些糯米在他身上,撚了一張符紙,嘴裏念叨著什麽咒語,做派倒是十足,但也就騙騙小孩子。


    如此拙劣的演技,荼溟看得簡直想翻白眼了,這哪找來的江湖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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