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年,聖上蕭正炎一紙詔書昭告天下,將皇位禪位與太子蕭納,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聖上雖然近些年身子骨不是很強壯,可卻也不曾有人想到他就這麽輕易的皇位禪讓給了太子。


    而他自己,則依照曾經對李樂姝許下的諾言,帶著她出宮周遊天下去了。


    不過聖旨已下,朝臣們在一番震驚之後,依旨擁立新帝。


    經過禮部加班加點的籌備,一個月後,新帝的登基大典於蕭國皇宮內舉行。


    並且,皇後的冊封儀式與新帝的登基大典一並舉行。


    蕭納身著嶄新的龍袍,牽著一身正紅色鳳袍的祁柒,攜手邁上高台,接受百官朝拜。


    從此,蕭國的年號改為“天耀”。


    這一年, 稱之為“天耀元年”。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在蕭納與祁柒的聯手之下,蕭國日益昌盛,隱隱有了天下第一大國的架勢。


    淩月國率先送來的賀信與賀禮,是繼那場戰爭之後,首次在公開的場合與蕭國的交往。此舉也意在昭告天下,淩月國與蕭國在簽下了休戰五十年的國書之後,兩國開始結為邦交。


    蕭納在私底下笑著與祁柒說道:“若不是你,換不來這五十年的休養生息。”


    祁柒笑了笑,問道:“說實話,淩銳豐對我確實不錯。你不吃醋?”


    蕭納搖了搖頭,“他的存在,讓我心中時時存在危機感,提醒我要對你再好一些。”


    ……


    自從登基為帝之後,蕭納比之前更加忙碌了。可不管他忙到多晚,總是要迴到東宮,擁著祁柒才能睡下。


    與以往的帝王不同的是,蕭納與與祁柒沒有各自設立單獨的宮殿。他們隻有一個共同的寢宮,從未分開休息過。


    而祁柒,不管多晚,也總是會讓小廚房熱一碗清粥,若是一碗麵條,陪著他一起吃上一口,再一道歇下。


    雖然兩人的身份已經不同,可他們卻依舊沒有搬離東宮。


    一則是因為太上皇和太後娘娘尚在世間,雖然他們不常在宮中,可祁柒認為還是應當將他們住慣了的地方留著;


    二則也是因為祁柒確實挺慵懶的,懶得搬家。東宮也不小了,住的下他們兩個人。


    時間就在風平浪靜的忙碌中流逝。


    半年過後,朝中掀起了一股勸說天耀帝冊封妃嬪,充盈後宮的浪潮。


    在那段時間,無論是上朝,還是奏章,蕭納總歸會聽到看到這樣的進言。


    “啟稟聖上,如今後宮空虛,皇室子嗣單薄,臣等懇請聖上以皇室血脈為重,選立妃嬪,充盈後宮。”


    然而,不管他們如何進言,蕭納都不為所動。


    後來,朝臣們著急了。


    他們開始了拿出了慣常的那一招——“死諫”!


    一群朝臣,身著厚實的棉服,跪在嚴寒之中,大有一種聖上不答應他們就不起來的意味。


    蕭納原本不想搭理,若是慣的他們動不動就以此來“威脅”他,他還得了?


    可無奈現如今的天氣實在是有些惡劣,這些朝臣們養尊處優慣了,哪裏經得住這樣的天寒地凍?


    在“凍暈”了兩個上了年紀的老臣之後,蕭納讓人在大殿裏點了火爐,將人請了進來。


    “你們究竟想如何?”蕭納沉聲問道。


    見聖上“妥協”,這幫疲憊的老臣又來了精神,聲淚俱下道:“聖上,您是一國之主,您的子嗣關係到我蕭國千百年的基業。如今這後宮僅有皇後娘娘一人,且您與皇後娘娘成婚許久,也不見於皇室血脈之事上傳來喜訊。還望聖上以大局為重,以子嗣為重,下旨擇選妃嬪入宮。”


    蕭納“啪”的一下一拍桌子,驚的底下的朝臣心裏頭一顫。他怒道:“大膽!皇後豈是你們能隨意置喙的?!”


    “聖上恕罪,臣等失言。可臣等實在是對此憂心忡忡。”朝臣叩首道。


    蕭納盯著他們問了一句:“若是朕就是不冊立妃嬪呢?”


    “若是聖上執意如此,臣便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臣奏請,辭官歸鄉!”


    ……


    諸如此類的話傳進蕭納的耳中。


    蕭納怒極反笑,道:“侍書,你隨孫大人迴府,看著他寫下辭官的奏書,立即呈交上來。喜公公,將玉璽取來,一旦收到孫大人的辭官奏書,立即落印,送他離京!”


    蕭納說完,眼神掃向有些發愣的朝臣,問道:“你們之中還有誰要辭官的,限你們一日之內將奏書交來,朕一並準奏!”


    “還有方才誰要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的?朕讓侍劍送你們一程,也省的弄髒了這柱子,還得麻煩宮人打掃。”蕭納冷冷的盯著方才說話的人,問道。


    此言一出,萬籟俱寂。沒有人敢在多說一句話。


    他們哪裏是真的想要死了?也不是真的想要辭官啊。不過是以此為借口,“逼迫”蕭納罷了。


    可他們沒想到,聖上如此特立獨行,壓根不搭理他們。


    蕭納看著底下再無人出聲,便道:“既然都沒有意見了,那就散了吧。記住,那些要辭官的,朕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過了明日若再有人以此威脅朕,以‘大不敬’之罪,斬!若有人要尋死,也離的遠一些,盡管做去就是了。”


    眾人被聖上這一手給鎮住了,沉默的告罪退了出去。


    而那位因為做了“出頭鳥”被聖上盯著辭官的孫大人心中不服氣,又糾集了一群“愣頭青”,衝到了東宮——祁柒的麵前。


    “請皇後娘娘勸說聖上冊立妃嬪,充盈後宮。”孫大人帶頭說道。


    祁柒看著他,不解的問了一句:“本宮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自然是如今後宮空虛啊。


    孫大人是這麽想的,也是是這麽說的。


    “後宮空虛,與你孫大人有什麽關係?”祁柒又問道。


    “後宮空虛便子嗣單薄,這事關國運,自然是與我等朝臣有關係的。”孫大人道。


    “可本宮聽說,孫大人即將要辭官了。”祁柒笑著道。


    “這……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即便老臣辭官歸鄉,也要進言!”孫大人咬了咬牙,說道。


    他沒有說的是,若是他能從皇後娘娘這兒突破,讓聖上鬆口,他自然也就不用辭官了啊。


    祁柒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卻道:“若是有關於前朝的事兒,你們去找聖上就是。本宮從不插手前朝的朝政。”


    “聖上若是同意 ,臣等也不會來煩擾皇後娘娘了。”孫大人道。


    “所以,你是因為見著本宮好欺負,向本宮施壓來了?”祁柒含笑問道。


    孫大人一愣,這怎麽還倒打一耙了?雖然,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他認為,將“國運”、“子嗣”這樣的大帽子扣在皇後娘娘的頭上,她一個女子又如何能招架?


    不過,他顯然又失敗了。


    “臣不是這個意思。”孫大人連忙道。


    “哦?孫大人不是這個意思,那讓本宮來猜一猜,孫大人是什麽意思。”祁柒道,“孫大人熱衷於奏請聖上充盈後宮,可是因為家中恰好有適齡的女兒,等著入宮獲得聖寵,庇蔭家族?”


    “臣從未如此心思,娘娘慎言。”孫大人連忙道。


    這話,是能隨便說的麽?就算他是這麽想的,能這麽這麽說出來麽?再說了,又不單單他是這麽想的,大多數進言的朝臣都是這麽想的啊。


    “有沒有這樣的心思,孫大人,還有今日來的這些大人,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有些話,既然說到這兒了,再藏著掖著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本宮可以告訴你們,你們若是有本事能勸說得動聖上,你們隻管去,本宮絕不插手;可若是你們打算從本宮這兒下手,本宮送你們兩個字——做夢!”


    祁柒說完,下令道:“夏兒、冬兒,送大人們出去!”


    “皇後娘娘,您難道不怕被人議論您善妒,專寵麽?!”孫大人見他的計劃再次宣告失敗,他辭官在即,也顧不得旁的,喊出聲來。


    祁柒揮手,讓夏兒等人停一停。她笑著看向孫大人,道:“嗯,本宮就是善妒,專寵,孫大人又能如何?”


    說完,在孫大人的震驚之下,讓人將他給丟了出去。


    被關在東宮門外的朝臣們麵麵相覷,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不論是聖上,還是這位皇後娘娘,都是這麽特立獨行的人物。


    眾朝臣離開之後,祁柒淡淡的端起茶抿了一口。


    唉,自從嫁入了宮裏,開口說的話都比以往要多了不少。隻不過,就憑她從小在師父跟前撒嬌練出的嘴皮子,這些人哪裏能是她的對手?


    總之,在這一場風波之後,除了挑事兒的孫大人被盯著真的辭了官之後,沒有人敢再對此多發一言。


    畢竟,先不提即便家裏頭的女兒能不能入宮,入了宮能不能得寵,單看現在就得被聖上和皇後娘娘聯手給整治了,哪裏還談得上庇蔭家族?


    就這樣,蕭納和祁柒兩人過上了安穩平靜的日子。每日裏頭,蕭納忙於朝政,忙完了迴到東宮,與祁柒一同用膳、散步、隨口談論遇著的新鮮事兒。


    對於祁柒,蕭納從沒有避諱的地方。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有時在朝政上遇到了難題,他也會與她一起探討。


    兩個人暢所欲言,無話不談。


    也有的時候,在天氣晴朗的夜晚,兩人躍上東宮的屋簷,並肩坐在一起賞月看星星,憧憬著外頭的生活。


    一日,蕭納突然扭頭看向祁柒,道:“要不,咱們生一個孩子吧?到時候我將他帶在身邊養上幾年,就將這個這些事兒都交給他,咱們也出宮過逍遙日子去?”


    夜色下,祁柒臉上泛起了紅暈,微微低頭的嬌羞模樣看的蕭納心裏癢癢的,攬著她的肩膀就帶著她從屋簷上躍了下來,轉身進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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