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相芝看不下去,怒道:「什麽一萬兩,都是你們的把戲,是要見官查明你們出老千。我爹是禦史中丞唐大人,在場的還有孟大人千金,魏大人、杜大人之子。手段都耍到我們頭上來了,今兒定要拉去見官,免得你們再禍害人!」


    她這番出頭,一是因「大」「小」點猜測,丟了麵兒;二是看不起蘇木明知道其中陰謀,卻不發聲討說法。定是怕了,一個鄉村野丫頭哪裏有那些底氣出頭,不過是有些小聰明,逞能耐罷了!


    可她不怕,她爹是朝中大官,三言兩語定能唬住人!


    「哎喲!唐小姐息怒!」那管事立馬轉向她,苦著臉討饒,「知道您們都是貴家公子、小姐,我們哪兒敢耍花樣啊!平白也沒有借那麽多銀子的道理,這是曉得你們身份尊貴,才開這個先例。如今銀子都賠出去了,咱上哪兒去填這個虧空啊!這不是要了小人的命啊!」


    唐相芝又豈是好糊弄的,「少廢話,銀子都進你們口袋了,還在裝蒜!」


    這桌的嚷嚷,引起了旁人注意,尤其是老千、陰謀字樣,讓人紛紛圍過來,一探究竟。


    唐相予將唐相芝拉過來,沉著臉,「再莫胡鬧,若讓爹知道咱來這種地方,定要責罰,哪裏會來管這檔子事兒!」


    「你怕什麽!」唐相芝惱怒,掙脫開來,視線卻落到蘇木身上,「許是跟某些人待得久了,膽小怕事的脾性都沾來了,小家子氣就是上不得台麵。」


    這時,也有人起哄,說賭場耍陰謀,一時間整三層的人都圍了過來,瞧這處的好戲。


    管事百口莫辯,卻也不怕,隻是朝著一行人作揖,好脾氣道:「唐小姐明鑒啊,咱都是老老實實、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哪裏會耍那些把戲,銀子進出可都是經大家夥兒的眼,就是鬧到唐大人那處,我們也是占理的啊!」


    人家肯見官,說明坦蕩不怕,倒是這行衣飾不俗的公子、小姐,竟是大有來頭,原來官家家眷也逛花船啊!


    幾人成了眾矢之矢,被指指點點。


    孟蓁蓁、魏紀瑩這樣的閨閣小姐哪兒經這樣的場麵,當即無措,麵上紅一陣白一陣。


    「哎喲!」


    不知何人推搡,孟蓁蓁身子歪倒,正巧倒向唐相予那方。後者忙攬住,待人站穩,欲鬆手,懷中人兒卻將大半個身子倚靠過來,眸中蓄滿淚水,一臉的驚慌害怕。


    唐相予手上若捧著燙手的山芋,留不得,仍不得。


    唐相芝見眾人將矛頭指向自個兒,哪裏會罷休,當即怒斥,「什麽老老實實,清清白白,養著一群妓子,做著下三濫的勾當……」


    「喲!唐小姐好大的脾氣呀!」


    人群中傳來一個酥軟入骨的聲音,眾人讓開一道。卻是方才賭桌上的紅衣少女,她媚眼如絲,眼神挑逗。


    看到這女人,唐相芝火氣愈發大起來,方才她一麵擲骰子,一麵朝杜夫宴搔首弄姿,拋媚眼,她瞧得真真的,當真不要臉!


    唐相芝殺人般的眼神,紅衣少女仿若未見,搖曳著身姿,嬌媚道:「妓子如何?小姐又如何?除了出身,我等又豈會比你差了去?」


    旁幾個同樣妖媚女子,紛紛附和,「可不是,咱們天香閣的姑娘,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隻是沒有像唐小姐那樣的父親。若您沒有那樣的家室……怕是連我們這些妓子都不如!」


    「就是……」


    「誰又能比誰高貴到哪兒去!」


    眾人起哄,興致頓起,官家小姐同一群妓子的爭鬧倒是聞所未聞。


    「你你你……你們這些妖豔賤貨!」唐相芝氣得牙癢癢,平日的端莊早沒了去,話有些粗鄙起來。


    「唐小姐,可莫再說了!」魏紀瑩哪見過這般場麵,驚慌不已,拉著魏紀夫道:「三哥快把賬收了,咱趕緊離開吧!早曉得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杜雪瑤和蘇木也讚同,再鬧下去,整個京都都知道他們這些有臉麵的官家少爺、小姐逛花船,還不認賬了。


    紅衣女子掩嘴嗤笑,「咱們妖豔,可不是賤貨,那些扮著高貴,嘴裏卻吐不出好話的人呀!才是賤貨。」


    「你……!」唐相芝何曾受過這種屈辱,當即要衝上去打人。


    杜夫宴一把攔住她,「快莫鬧事了,迴去吧!」


    她身嬌體柔的,如何鬧得過人。


    「迴去?你沒聽見她方才罵我嗎?連你都幫著說話!是不是也被那狐狸精迷上了!」唐相芝委屈得不行,說著鼻子就酸了。


    紅衣少女見狀,忙作一副嬌羞模樣,媚眼一抬,遞向杜夫宴,「杜公子不僅生的俊朗,還溫文爾雅,明事理。」


    「不要臉!」唐相芝當即吼出來。


    蘇木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唐相芝當真沒點心思,一激就炸毛。那些妓子大膽同官家人鬧,定有目的。


    果不其然,紅衣少女眸子轉動,挑釁道:「您瞧不起咱,咱姐妹幾個也不覺你等有何高貴,若不然下場比試如何?琴棋書畫,吹拉彈唱,隨你挑。」


    「比就比!」唐相芝當即迴嘴,她們自幼學習這些,還能輸了去不成!


    紅衣少女趁機道:「輸了如何?贏了又當如何?」


    「輸了的人從這堂中爬出去,並高喊自己是賤人!」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並未有人插話的間隙。


    待唐相予將人拉迴來,誓言已經立下了,無奈道:「你呀!非要鬧得滿城風雨,我看你怎麽收場!」


    頃刻間,有人將桌案備齊。也設了賭局,買哪方贏,買哪方輸,畫舫主人仍從中抽成,這才是最終目的。


    方才那都是小錢,這每輪比試的押注,才是真正的大錢投入。


    唐相芝毫不怯場,衝著天香閣的人道:「怕什麽!我定要她們心服口服!」


    「賽題若不就讓在場官人出,你道如何?」紅衣少女也一副不甘示弱的狀態,她既發出挑戰,自然有幾分本事。


    「好!」唐相芝自然應下。


    「投壺!投壺!」


    在場之人一致將「投壺」定作第一題。


    頃刻有人將兩尊投壺、箭矢若幹備好。


    投壺,唐相芝沒少玩,自然不在話下,那紅衣少女顯然也是嫻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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