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遠離開石林的刹那,清虛別院的張無極睜開那雙明亮的雙眼,輕聲笑道:“差不多了,這渾水是該清理清理了。”


    沒有人知道這位活了近四百年的超級強者在說什麽,也許就算知道了,還是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返迴補天閣的白靜遠立刻拜訪了張無極,並訴說自己見到了張真人,以及真人傳道一事。


    張無極含笑聽著,不時打斷他一下,給他講解傳道中的一些小問題,和不理解之處。


    並且要求他接下來,需要沉澱自己,多多進行養血蘊氣的修行。


    臨近傍晚時分,白靜遠拜別張無極,迴到自己的白玉小築,開始了一段漫長又無聊的養氣修煉。


    無非就是看看書、喝喝茶、下下棋、賞賞花,陶冶一下自己的心境。


    當然,這對於白靜遠來說,更是一個練心的好機會。


    畢竟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他,骨子裏和一些習性上,沾染了現代人的虛浮和急躁,並沒有真正的體會過,何為天地自然、山水怡情的氛圍。


    武當山修行的這一段時間,就是在磨練白靜遠的心性,洗盡鉛華,得見自我,這才是補天閣給眾生的一條破開混沌迷霧的道路。


    白靜遠經過多日的磨礪之後,確實洗掉了一些性格上浮躁之氣,但是骨子裏的精靈古怪和一絲腹黑還是消不掉。


    這點,看看成道多年的寧致和張無極就能知道,這倆人實際上偶爾還會露出的年輕時一絲‘皮’的性格。


    總之,在補天閣的大佬的眼中,白靜遠現在已經有了宗師氣度,渾身氣質愈發的渾然天成,帶有自然氣息。


    而在各大派的弟子眼中,這位白四爺,似乎開始少了很多暴戾之氣,而多了一股溫和平淡之意。


    這天,白靜遠靜極思動,多日不曾邁出白玉小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補天閣的藏書室。


    走在藏書室的書架之間,眼神掃視著一本本神功秘籍,這些書放在外界會掀起無數場血雨腥風,而在這裏,卻是無人在意的一本古冊。


    在一處經常被人無視,或者略過的角落裏,一本被牛皮紙包裹的書籍映入白靜遠的眼簾。


    帶著一絲疑惑和一絲竊喜的神態,白靜遠取出這本牛皮古冊翻閱起來。


    按照在地球上看小說的經驗,這類被埋沒在角落的書籍中,必定會記載一門驚天地泣鬼神的傳說武功。


    至於有多傳說,白靜遠表示,因人而異。


    如果是主角,自然是超級神功奉上,要是反派,自然是傳說邪功奉上,總之就是不會讓人走空。


    白靜遠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向牛皮紙內裏的幾個大字。


    “嗯?!《九轉玄功》?!楊戩練的那個?!”


    白靜遠一臉驚訝和迷茫,這玩意是真的?這世間真有修仙功法?


    後來腦子靈光一現,知道自己想岔劈了。


    封神演義裏楊戩練得那個叫八九玄功,別稱叫九轉元功,有騰挪變化,妙法無窮之能,封神演義中,玉鼎真人曾評價“修成八九玄中妙,任爾縱橫在世間。”


    而眼前這本《九轉玄功》,是武當派一門經典修行內功。


    能夠練到了全身各個部位,柔軟自如,而且能借別人之力生力,反擊對方。


    是武當派無上心法,隻須運一口氣在玄關中轉上九轉,立時無中生有,化虛為實,陰闊開因之際,生出一股先大至陰至柔的力量,既可護身,亦可傷敵,奧妙無窮。


    “嗯,看樣子確實有點意思,無中生有、化虛為實,好東西啊。”


    白靜遠見獵心喜,就端坐原地細細翻看起來。


    這一看,就是一天的時日光景,直到窗外一道鍾鳴聲響起,宣告著補天閣各部門進入關門休息的狀態。


    白靜遠戀戀不舍的將書冊放迴原處,起身拍拍並不存在的灰塵,踱步離開塔樓。


    一路上心心念念的就是這部《九轉玄功》的修煉之法。


    “真一、橐龠(tuo二聲yue四聲,古代鼓風吹火用的器具,比喻肺主氣,司唿吸,調節氣機的功能。)、三五、三一、日用五行、七返還丹、八卦朝元、九還一氣......”


    白靜遠喃喃自語,不斷思考《九轉玄功》這部功法的妙用之處。


    連一旁向他打招唿的何大山等人,全都無視掉了。


    當然白靜遠這種狀態對於整個補天閣的人來說,都是太正常不過的表現,畢竟‘武癡’的這個人設,他還是立住了。


    “哦豁,看樣子白小弟這是又看到什麽好東西了。”令狐飛燕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


    “估計又是哪門哪派在牆角堆灰用的偏門典籍。”


    俞先覺用手擺弄自己的拂塵,隨口說道,似乎最近天幹物燥,拂塵上的毛質都有點亂了。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這麽倒黴催的,到時候這小子還得抓著人不放,問東問西的。”何大山鬱悶的說道。


    因為論起比較偏門的修行之法,他們昆侖當屬世間第一。


    畢竟西昆侖那個地方,仙蹤神跡太多,流傳下來的各種中古法門也不少。


    昆侖派的祖師爺開宗立派的時候,那是在昆侖山中摸爬滾打多少年的老狐狸。


    知道的、找到的、偷偷藏匿的、融入自家門派武學的,不在少數。


    所以白靜遠看到很多奇異的功法理論時,都托著何大山講解,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一件事。


    “哈哈,誰讓你家門派是‘練氣派’一支,白小弟那是相當熱衷於練氣方麵的。”


    令狐飛燕勾著何大山的肩膀,帶著一絲揶揄。


    “啊!你可別說了,上次那本《太清罡氣》,白小子纏著我小半個月,太痛苦了!”


    何大山抱頭痛哭,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即便是修心養性極好的智明大師傅,那雙捏著佛珠的手都不禁一顫。


    “嗬嗬,你這算什麽,我家那本《獨孤九劍》的破劍譜,這家夥都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


    “我說那本劍法不屬於華山派,隻是代為保存下來的,就這還拖著我研究一個月,最後來一句:好像和預想的不一樣。”


    “我去!氣死我了!”令狐飛燕咬著牙,惡狠狠地吐槽白靜遠的不幹人事兒。


    “我家那本《上清秘錄》還有《七傷拳》也被抓住了。”崆峒派的飛雲扶額歎息,一股疲憊感生出。


    “還有我家的《三陽功》,說了已經失傳了,還不信......”靜怡師太委委屈屈的在那裏撇嘴。


    “貧僧這邊《易筋經》、《洗髓經》、《太虛真經》、《太玄真經》、《六合真經》都被白施主翻得差不多了。”


    智明大師這一開口,全場肅靜,所有人全部呆愣原地。


    半晌過後,何大山不禁喃喃自語:“一本半個月,五本這是兩個半月啊!”


    大家嘴角抽搐看著一臉苦瓜相的智明大師,紛紛心裏默哀。


    “嗯,怎麽說呢,您老家大業大,是該能人所不能。”


    令狐飛燕不合時宜的禿嚕了一句,讓一直涵養極好的智明大師,額頭青筋暴起,似要佛陀發怒一般。


    “咳咳,少說兩句,少說兩句。”


    何大山連忙打圓場,知道這裏邊智明大師是最痛苦的那個人之後,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自己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這些當初從白靜遠嘴裏流出的小金句,現在對於何大山來說是相當的經典啊!、


    “咦?不對啊?咱們扯了半天,老俞,你家裏啥情況啊?!”


    何大山突然反應過來,看著在一旁壓不住嘴角的俞先覺,一臉驚異。


    “我這邊,白兄弟可沒時間找我。”俞先覺再也忍不住,麵露猖狂的笑出聲來。


    “憑啥?!”x5


    “誰讓他獲得修習《三豐神功》的機會,天天有我派祖師盯著,哪有時間找我。”


    俞先覺越說越開心,心裏邊怎麽感覺那麽的透亮和舒爽呢!


    “幹!這特麽也行!”何大山低聲暗罵一句。


    “真玩賴!”令狐飛燕嘖嘖兩聲。


    “就是就是!”靜怡小聲附和。


    “友盡了。”飛雲一副惆悵的表情。


    “貧僧想和餘大俠好好論道一番!”智明眼神中帶著一絲怒火。


    “額(⊙o⊙)…沒必要啊,咱都是多年老友,不興這一套。”俞先覺話音落地,拔腿就跑。


    “想跑,門都沒有——!”


    一時間,夕陽西下的補天閣駐地中,五大門派圍攻武當派的勝景,再次出現。


    聽到如此吵鬧的聲音,始作俑者的白靜遠微微迴神瞅了一眼,有些無奈加無語的來了一句:“都多大人了,還這麽吵吵鬧鬧,就不能學學我,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嗯,果然還是那個腹黑無恥的白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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