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前移到破城的那一日白天,由於被人察覺行蹤,導致東廠和三法司齊聚湯穀前線大營。


    就在所有人都靜靜等待夜晚來臨的時候,白靜遠在城內徹底殺瘋了,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目標是西門,白某人先闖東門,單人一刀,外加已經凍成塊的山本一木的人頭,從東門牆角駐紮的後勤人員砍起,一路砍上城頭。


    期間眼睛都不眨一下,每次都是一刀斃命,直接削掉對方的頭顱,整個東城牆血流成河,彌漫出淡淡的熱氣,這是滾燙血液散發出來的,而有些被冬雪天冰凍,變成血色冰層凝固在城牆之上。


    慶幸的是,除了故意放跑的一個報信的人,其餘人的頭顱都在城牆上滾動。


    “還不夠,應該留點人好一些,要不然自己築京觀很累的。”白靜遠盤膝坐在一處幹淨的城樓處,語氣淡漠。


    山本一木的頭顱就那麽安安靜靜放置在一旁,死不瞑目的眼神透露出臨死前的痛苦掙紮。


    很快,離得近的南城門和北城門的支援部隊趕到,看到血腥氣衝天的東城樓,胯下戰馬原地響鼻甩頭轉圈,不願前進一步,似乎前方已經成了修羅地獄一般。


    “八嘎!那裏滴,是什麽人滴幹活!”領隊的一個小頭目狠聲發問。


    “嗨!那裏滴,一個人滴幹活!”那名逃跑的東瀛人立馬低頭說道。


    “豈可修!給我立馬奪迴東城牆!”頭目帶人下馬步行至城牆上,隻見一名血衣纏身的年輕人盤膝坐在原地,腿上是一把幹淨沒有血跡的新刀,一旁是打開包裹盯著來人的山本頭顱。


    “首領!”眾人齊聲悲唿。


    “別傷心了,我這個人很心軟,既然你們如此想念山本君,那麽在下就送你們去見他。”白靜遠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緩緩起身,微微側頭和腳邊的山本頭顱笑道:“山本君,你的這些手下很好,那白某就辛苦一下,讓你們團聚。”


    “八嘎——!”那個小頭目一臉憤恨的同時,腿還在打顫。


    “沒事的,很快戰爭就能結束了,你們也會安息的。”白靜遠自言自語,似乎在安慰這幫東瀛人。


    “啊——!”受不了這種壓抑氣氛,有人率先抽刀砍了上來。


    “太慢!”白靜遠指點一句,然後毫不留情的一刀削出,看著滾落的人頭道:“這樣揮刀,才能砍死人,懂嗎?”


    隨後對方如同燒開的熱水,嗷嗷叫的衝上來,鮮血伴隨著殘肢斷臂在此方空間緩緩流淌,直到樓梯間,靜靜向下蔓延......


    “唿——!”一股蘊含血腥味的唿氣聲在空氣中傳來。


    白靜遠默默看著給自己幹活,堆積人頭的阪原小頭目,不禁心下一動問道:“你知道人死之後是什麽感覺嗎?”


    “額?(⊙_⊙)?您說什麽?”阪原顫顫巍巍的搭好一座十多米的人頭京觀,旁邊還剩下一些東瀛人同樣臉色蒼白,渾身傷痕。


    “我說,我想請你去幫我看看死後是什麽感覺?”白靜遠微笑道,手中利刃一揮而下,在對方驚駭的目光下,一顆新鮮人頭飛起,穩穩落在京觀的其中一層上。


    隨後一步步離開東城牆,身後是一具具新鮮的無頭屍體,以及幹涸冰封的十幾米的人頭京觀,城外一道暮光映照,顯得那麽詭異而美麗動人。


    “霧裏看花花不在,瞞天過海到蓬萊,鬼話哪有人心壞,你別大驚小怪,不染淤泥染塵埃,都是肉眼看凡胎,哪有真假和黑白,我一粟壓滄海。”


    白靜遠清唱著一段小曲兒,在城樓下尋到一匹駿馬,飛身而上,看著遠天漸漸西沉的落日,嘴角帶著一絲放肆的笑意。


    “好戲開場了。”隨後縱馬直奔西門,在他的腰間還懸掛著六把長刀......


    亥時人定時分,整個湯穀城前的大明軍隊早早列隊完畢,身為瀛州都司的都指揮使周鴻文此刻裹著貂絨大衣和一旁的沈煉小聲交談。


    而在後方的東廠和三法司則是目光遊離,帶著一絲不解和一絲擔心。


    “徐僉事,你們這是做什麽?難道是要攻取湯穀?”趙逸假裝無意的問道。


    “嗬嗬,趙督公何必心急,一會兒您就知道了。”徐順笑的很開懷,因為他已經接到城內白靜遠晚間發來的最後一道信息:萬事俱備!


    “徐僉事倒是蠻會演戲的?”彭少卿冷笑一下。


    “在下不敢,具體情況還是等稍後再說吧。”徐順此刻麵對什麽冷嘲熱諷都不生氣,畢竟現在是軍功在手,別的什麽都不在乎。


    “你...”彭紀還想說兩句,一道轟鳴聲從遠處傳來,隨後在城外近十萬大軍震撼的眼神中,‘呲——咻——!轟——!’


    一道巨大無比的五彩煙花飛射蒼穹,瞬間方圓百裏都清晰可見,這等震撼驚人的場麵讓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噌——!”


    周鴻文看到信號,拔刀在手,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湯穀城破,當在此時——!殺——!”


    “轟隆——!”大明鋼鐵洪流瘋狂湧出,寒風卷積著烏雲,這一刻,從高空看去,一隻鋼鐵巨獸直衝湯穀城牆。


    “侯爺,周都指揮使已經攻城了。”此刻焰烏山一處前突的懸崖處,陳瑜和孟彥青正在烤著紅泥小火爐,喝著自家夫人釀的酒,看著山下進攻的大明軍團。


    “嗯,這裏視野開闊,挺適合觀戰的。”陳瑜扒著水煮花生,淡淡說道。


    “老周今晚挺激動啊。”孟彥青調著火爐溫酒。


    “畢竟等了太久了,此戰功成,瀛州也該大治了。”陳瑜往嘴裏扔了兩粒花生米,鹹香四溢。


    “我現在對那個叫白靜遠的小家夥有點興趣,師兄你呢?”孟彥青斟了一杯酒給陳瑜。


    “我也差不多,能有如此膽氣之人,天下少有,雖然我聽說他是為了掙軍功,給龍門鏢局脫罪,才這麽幹的,但是能夠單騎破城者,唯五百年前的武當張真人才可,現在這個唯一要變成唯二了。”


    陳瑜笑眯眯看著攻城先頭部隊竟然沒有遭到敵人抵抗,直接抵達城門,剛要暴力撞擊轟開城門,隻聽‘吱——嘎——!’聲響起。


    巨大的西城門緩緩被人打開,在山上山下近十萬道目光的緊盯下,一道血衣背影映入眼簾。


    城門處隻有這一道身影佇立,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烈火,但看得出來,火勢隻是引起混亂,並沒有燒毀任何建築物。


    就是這樣一個單薄的年輕人,此刻手持卷刃長刀,獨自站在門口,但是血腥滔天的氣勢橫壓百裏,猶如地獄走出的魔神般,恐怖莫名,所有見到這個身影的人都僵立原地,本來嘈雜的戰場瞬間寂靜無聲。


    隻剩下大眼對小眼和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是!?”陳瑜猛然站立,身子微顫,這是警報,身體的自然反應,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不可力敵。


    “師兄!”孟彥青眼孔睜大,死死盯著陳瑜。


    “不會錯的,先天巔峰,或者說這小子已經摸到真武境界的邊了。”陳瑜讚歎不已,眼露興奮,這是一個妖孽之才,是大明近五百年唯一可比肩陸地神仙張真人的家夥。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本侯真的能見到如此曠世奇才。”陳瑜哈哈大笑,興奮莫名。


    “師兄,如果他可以突破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孟彥青唿吸急促。


    “如果他能在三十歲之前破開境界,得見真武的話,那麽武道之路就還沒斷絕。”陳瑜微微點頭。


    “我聽人說這小子今年剛滿十九。”孟彥青抿嘴說道。


    “不錯,十年光景,這是最有機會的人,如果連他這種天縱之才都做不到十年見真武,那我們就真的可以洗洗睡了,往後天機愈發暗淡,武道再也沒機會了。”陳瑜沉聲說道。


    “我們需要立刻傳信京師嗎?”


    “不用,這事不歸我們管,讓徐順做具體匯報,陸績的錦衣衛是該好好活動一下了。”陳瑜一揮披風端起小酒一飲而盡。


    “我現在隻想會會那個小家夥,當然,瀛州府該出的賞賜一個都不能少,知道了嗎?”


    “是,布政使司會做好一應獎勵。”孟彥青拱手行禮。


    “還有龍門鏢局的事,瀛州這邊沒必要進行追究,但是寫給朝廷的奏疏裏要講清楚,讓陛下做這個人情,懂嗎?”陳瑜一字一句的吩咐下去。


    “是!”


    。。。。。。


    “白兄!”沈煉策馬而出,趕到城門前大喝一聲。


    隨後周鴻文迴身喊道:“發你媽的什麽呆,給老子衝啊!”說完就帶著衛隊從白靜遠身側一掠而過,進入湯穀。


    聽到都指揮使罵人,一眾將領也沒心思吐槽,率隊一股腦全擠進去,隨後看到讓他們一輩子揮之不去的慘烈景象。


    整個西城門前和城牆上,掛著成千上萬的殘肢斷臂和內髒,而在進門後數十米外的城內官道上,幾百個東瀛敵兵一邊又哭又笑,一邊搭著一座人頭京觀,甚至有的東瀛兵一邊吐一邊搭,可以說惡心至極。


    這一刻,城內宛如地獄,所有人膽戰心驚看著還立在城門一動不動的白靜遠。


    徐順等人掃視一眼城內,心底一沉,慌忙來到白靜遠身前,看著有些失了神的混賬小子,徐順心裏一驚。


    急忙跳下馬,過來剛要伸手扶住,對方竟然脫力倒在雪地上。


    “白兄!”沈煉連滾帶爬的過來撈起白靜遠。


    “混賬小子!”徐順也是連忙取下腰間的溫水葫蘆。


    看到倒地的白靜遠,所有人心裏一下緩過氣來,這位,有點殺神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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