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心懷浪漫,觀天地如見天地之美;中年時心懷現實,觀天地如見天地疾苦;老年時心懷釋然,觀天地如見天地眾生。山水皆在此處,不因萬物而喜悲;乾坤皆在此地,不以萬物而轉移。人心總以為能夠去改變現實,但是現實從來不會因為人心而改變,它是客觀存在在那裏的,你想去接觸並嚐試去解釋它,改變它,總要去變得更加無所畏懼,每次的社會變革都要伴隨鐵與血的交纏,人心的變化需要更加激烈的思想去衝擊。


    改革、革命,這是朱尼厄斯第一次接觸到這些詞,這是人對國家社會的一場理論進步,自此人懂得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推動國家社會的進步,怎麽做?去改革。改革失敗怎麽辦?去革命。這是人族傳承下來前進的辦法,卻被百族的聖維森特城所珍藏,朱尼厄斯當此時明白:為什麽神羅建國多年依舊毫無進步?不論思想和執政方法都是存在錯誤和偏差的,一個優良的社會結構,必須時刻保持活力流動性,可是想要保持這樣談何容易,對於一個初生的政體來講是合乎社會發展規律,但是神羅建國數百年,階級固化嚴重,已經積重難返,要如何破局呢?


    身處這間百族所建造的聖維森特圖書館,朱厄尼斯手持一本不知名的書籍默默觀看,不多時抬起那雙迷茫的眼睛,他看著窗外街道上的人聲鼎沸和充斥著整個城市的活力,他很羨慕,這是他的理想國,這是他的模版,是他開啟思想啟蒙的第一課,他不知道未來自己能否迴到國家,能否將這一份沉甸甸的重擔扛起,他此時有的隻是少年意氣,見得是天地之美,隻覺天闊氣清,再無陰霾。


    多年後的神羅臣民或許會感懷這位偉大的皇帝陛下,但是百族不會,聖維森特這座遠超千年的古城也許也不會,因為朱尼厄斯看到了那句話: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他學會用這種手段砸碎舊有的神羅體製,他變得更加富有激情,他建立起新的神羅秩序,他開始向外輸送這種思想,他確實成功了,神羅在完成自身的變革後,徹底脫離小國寡民,成為近古時代後的西方世界第一大國。但伴隨著這種強而有力的手段,神羅開始衍生出自身的劣跡,誕生出大國主義,他要擴張,他要向聖維森特進軍,他不在滿足自身的文化傳承,他需要更多的底蘊。


    聖維森特遭遇了戰爭,百族遭遇了驅逐,而朱尼厄斯被百族罵了百年的‘忘恩負義’,也許對於朱尼厄斯來說,他想實現萬物共生,各族平等,但他終歸看不到他是一位優秀的先行者,但他的後代或者說神羅的未來並不是那麽具有先進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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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開端永遠那麽久遠,似乎是人類的習慣所造成,他們喜歡在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前加上:很久很久以前,那麽是否表示這個故事流傳已久呢?白某人對這些雖然感興趣,但是對於克拉蘇嘴中那個艾拉維斯的身世之謎更加抱有期待,而事實更是如此......


    “艾拉維斯的父親是帝都有名的貴族,但是很不巧的是就像每個故事的主角一樣,他也是特立獨行之人,他是貴族圈子裏崇尚‘萬物共生’理論派的一員,這類人雖然在如今的神羅政壇上很少,但也不是沒有,他們在帝國議會上也有著自己的席位和發聲渠道,隻是過於弱小罷了。”


    “麵對當今神羅內外一致的‘大國主義’,其他的理論派已經徹底消聲,唯有這支從朱尼厄斯皇帝陛下那裏傳承下來的‘萬物共生’派還在持續不斷地反對‘大國主義’以及對聖維森特城的占領,他們始終堅信這套理論才是神羅持續發展的根基,而不是所謂的“大國主義”中的弱肉強食一說,為此,艾拉維斯的父親四處奔走,最後耗費家資來到了聖維森特城,他需要見證,見證神羅對百族的暴行和對這座傳承之城的破壞,他要將這份曆史記錄下來,他要告訴整個神羅,甚至是整個無盡大陸,神羅的統治階級做出了多麽錯誤的政策。”


    “隨後的事情發展沒有出乎預料,因為這是故事的轉折點嘛!”白某人和蘇老爺子相視一笑,這個克拉蘇蠻有意思的,似乎真的是旁觀者一般講述那麽多對神羅不利的事,突然白某人靈光一閃,既然神羅內部有各種理論派係,按這位左大臣克拉蘇的言行舉止和之前與艾拉維斯的良好關係,莫非他是所謂的‘萬物共生’一派嗎?


    “神羅內部出動人手欲要解決掉艾拉的父親,哦差點忘了一直這麽稱唿有些不合適,這位信仰‘萬物共生’的大貴族名叫伯納德,伯納德維斯,維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早早獲得公爵榮位的少年英才,隻可惜命運多舛,幼年時就失去父母,在貴族親戚撫養下長大後繼承了其父的爵位,所以說貴族們稱唿他為‘怪胎’也是理所當然的,從來沒有人像他一樣,為了所謂的理想和信仰,放棄了整個家族和身份地位,伯納德大公是第一個。”


    “再被帝國會議下達暗殺令後,這位年輕的公爵選擇了進入當時人族不敢踏足的西極森林深處,那裏是百族最後的自留地,也是目前百族的生存之所,伯納德舍棄身為神羅人的信念,可以說是非常勇敢的深入森林,至此再無消息。對於當時神羅高層的認識,踏入西極森林深處是絕無生還之禮的,為此,關於伯納德大公一事算是徹底落幕。”克拉蘇有些神情蕭索的歎氣。


    “應該還有‘但是吧’!畢竟故事這麽早結束就隻是一位理想者的殉道罷了,還沒到核心問題呢。”白靜遠給克拉蘇倒了一杯茶,緩緩說道。故事嘛?畢竟不能一直單講,總要有反饋才是敘述者能一直講下去的動力。


    “當然,不過這個‘但是’之後的故事既漫長,又短暫到不知如何講?”


    “請!”蘇老爺子和白某人行禮道。


    “發生在西極森林內部的事情無人可知,隻知道那一年秋天,帝國會議接到相關情報,在聖維森特城池外圍的村莊裏發現了伯納德大公,是的,當時由於尤裏烏斯陛下剛即位,為了平衡各方勢力,選擇保留一部分沒有犯下叛國罪和窮兇極惡事件的貴族爵位,為此伯納德的公爵之位也留了下來。帝國會議也希望伯納德能夠返迴帝都,從事相關工作,不要再涉及聖維森特一事。可是事情永遠不會那麽簡單明朗的結束,當時的伯納德大公結婚了,對方是一個不知名的村姑,這雖然有損貴族體麵,但對於真正身居高位者來說隻能算是瑕疵,並不會影響多大。”


    “但是在宣揚‘神羅至上,人族唯一’的教廷卻對這位伯納德大公展開了報複,起因自然也是理論之爭,教廷認為‘萬物共生’派別嚴重影響教廷的教義宣傳,實則狗屁不通,你一個宗教的教義和政治理論能挨上嗎?”克拉蘇講到這裏不禁有些火大。


    “所以還是有人針對伯納德。”蘇老爺子撫須歎氣。


    “這種針對的結果就是讓人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伯納德的妻子不屬於人族!”克拉蘇默默點著頭。


    “不屬於人族,那就隻能是百族了,按照當時來說這可是通敵的大罪。”白某人摸著下巴。“所以很麻煩啊!”眉頭開始皺起。


    “嗯,但是的情況確實很麻煩,伯納德與妻子的結合實際上完全出乎神羅高層的預料,更為嚴重的是,他的妻子還不是一般的百族族群出來的女人。根據當時的情報和教廷提供的一些古老檔案,可以確定是已經消失數百年之久的精靈族,也就是說,精靈族在朱尼厄斯陛下時期就已經消失無蹤。未曾想數百年後竟然能夠重新認識這個種族。”


    “這...”蘇老爺子此時目瞪口呆,這不是傳說中的生物嗎?就這麽倉促的出場了。


    “這也太驚人了吧。”白某人雙眼冒光,精靈族,竟然有這種神奇的種族存在,這個世界太有意思了吧,有了精靈族的話,那關於傳說中的泰坦族或是種類多樣的龍種是不是也存在呢?


    “當時可以說是震驚了神羅高層,為此而采取的手段竟是要解剖研究,伯納德承受不住來自帝國的壓力與妻子再此逃進西極森林。直到百族發音,我們才知道,那個女子乃是百族祭司殿的最後一位殿主,身負精靈族血脈。基本故事到這裏就要閉幕了。”克拉蘇揉著眉心有些痛苦。


    “他們死了是嗎?”白某人語氣有些冷淡的開口。


    “對,神羅內部雖然因為一些原因放棄對精靈族女子的迫害研究,但是也絕對不會允許神羅人和百族的結合,而百族對於勾引自家祭司殿殿主兼聖女的伯納德更是怒不可遏,雙方都采取了強製手段,那個時候,艾拉誕生了,為了保護孩子,伯納德夫妻倆找到了當年收留伯納德的親戚叔叔,卡斯特大公,卡斯特大公是帝國實權級人物,不單是帝國議會的參議長,還是尤裏烏斯陛下的輔政大臣,對於撫養長大的伯納德而言是父親般的人物。卡斯特大公排除萬難,甚至與尤裏烏斯陛下承諾了部分政治權力的交換才取得了支持,並且做出承諾,表示艾拉維斯將可以繼承其父伯納德公爵之位,是屬於神羅的正統貴族。由此艾拉算是在卡斯特大公的庇護下活了下來。”


    “而他的父母過於堅持,最後在神羅和百族的追殺下死了......”克拉蘇沉沉說完話有些泄氣。


    “所以艾拉維斯是具有人族和精靈族血脈的混血兒,這樣就能解釋他在神羅和百族都不受待見的原因了。”白某人有些冷酷的分析。


    “嗯,艾拉本身由於血脈的原因,在父母死後隻有卡斯特大公一心一意教導他,但是天不遂人意,卡斯特大公畢竟兩朝元老,在尤裏烏斯陛下中期而去世,自此艾拉徹底成為神羅貴族的笑柄,要不是其父的公爵之位和卡斯特大公的全力保護,怕是很難活下去。”克拉蘇喝了口茶。


    “所以他這是報複嗎?因為父母的原因才反叛神羅?”蘇老爺子緩過神來,這個故事真是有點意思,但是也是俗套的很,甚至艾拉維斯後續這波反叛神羅都不太出乎意料。


    “他繼承伯納德的爵位時,也繼承了‘萬物共生’派的思想,所以他到底出於什麽理由不得而知,要是單單借機報複怕是就落了下層。”克拉蘇又恢複了那份風輕雲淡。


    “也不能這麽講,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家身為子女就是為了報複也無可厚非,有些事情真沒必要想的太深,也許問題就是那麽簡單呢。”白某人樂嗬嗬的啃著包子。


    “要是如此,接下來百族也不一定好受啊。”蘇老爺子不知想到啥,微微晃頭。


    “說不得還是件好事,畢竟這和咱們沒關係。”白某人心思通明。


    “那你想好怎麽處理這兩個小家夥了嗎?”


    “要不用一個試試底,看看這家夥到底對百族是啥態度。”


    “你倒是想‘挑撥離間’,人家不一定吃這套。”


    “那我吃,我可不挑食。”白某人‘不要臉’的說著。


    “想好了,要是這麽幹可是好不容易的平衡瞬間就會打破了。”


    “破而後立,亂中取勝,若不如此,咱們可真就是甕中之鱉,難逃死局了。”白某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這邊老頭子我絕不拖後腿就是了,至於導致什麽損害,一律有咱們的左大臣大人支持,不會有事的。”蘇東青大手一揮表示你看著辦。


    “(⊙_⊙)?”克拉蘇表示這裏邊還有我的事嗎?你別隨便cue我,我不支持。o( ̄ヘ ̄o#)


    “那白某就先先謝過左大臣閣下啦。”白靜遠深深鞠躬行禮。


    “你們兩個啊,真的是......”克拉蘇搖頭苦笑。


    三人對視一眼,感覺是進了狐狸窩般笑著,白某人緩緩走到狐清兄妹身邊,拉下兩人耳、口的堵塞之物:“你們倆聽好了,我的要求很簡單,我需要離開聖維森特,還需要錢糧若幹,能夠滿足的情況下你們可以平安無事,若是不允,你們也沒有什麽作用了。另外不要想著套我話或是有別的心思,我目前隻想到這一樁交易。現在迴答我可以不可以。”


    “你到底是...嗚嗚嗚!”靠,你有毒啊,又不讓我說完,狐清氣的胸口難受。


    “廢話多,小姑娘你說。”


    “可以可以,但是那個...嗚嗚┭┮﹏┭┮”米娜表示你幹嘛喲?


    “行,同意就好,我看看取點什麽信物呢。”白某人開始圍繞二人轉圈盯著他們身上有什麽。


    “把你倆的頭顱給送去怎麽樣,會不會分量太重了。”白靜遠詭異的說道。


    “噗!”“噗!”正在喝茶的蘇東青和克拉蘇直接噴了,好家夥,以前見過活菩薩,這是第一次見到活閻王,你這是取信物嘛,你這是取命啊。


    “嗚嗚┭┮﹏┭┮”椅子上倆人瘋狂蠕動,真是見鬼了,這貨就不讓人說話。


    “那我去取點東西,馬上迴來。”白某人嘿嘿一笑,堵上二人耳朵後溜進地道消失在房間。


    “這小子,腦迴路真是夠清奇。”克拉蘇一臉失笑。


    “這性格以後要得罪多少人啊!”蘇老爺子哀歎一聲。


    看了一眼還在蠕動的狐清兄妹,蘇東青和克拉蘇默默啃包子,嗯,今天包子肉餡有點少,得找機會弄點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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