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又名陳時春,大威旁鄉毛家灣人,陳家在此落戶已經有百餘年,是毛家灣組的雜姓人家,人丁也不算興旺,到陳時春這一代也不過幾十人。“短命”的陳時春還是不婚族,這可把前幾年才仙逝的陳家父母焦急萬分,但有什麽用,誰讓自家兒子是獨眼龍?哪個好手好腳的姑娘願意許配給他?


    後來他去當和尚,本想和某個尼姑私通,奈何都是“光棍”,加上廟垮了,隻能迴家務農,幸得高僧傳一些佛教知識,加上自己悟性“還可以”,加一些獨創性的蠱術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配合著獨特風格的嗓音,念“經”的時候倒是讓不少人覺得是享受,特別是淳樸的鄉民更是喜歡他,一來二去,他的“生意”好得很,死人他來超度,新居他來指點“江山”,迷途的人靠他指明方向,可以說在村民眼裏無所不能。


    獨眼龍是能人,這是村民公認的,要是女人也看上他那該多好,這也是他唯一的遺憾。他給別人誦經念佛的時候總會用一隻還算清澈的眼睛偷看周邊有沒有美女或者“母”的。


    獨眼龍的兄弟姐妹已經結婚生子,隻有他還守在祖宅,為了保證鄉民找他“辦事”方便,他把堂屋布置如佛堂,這樣能滿足村民一些需求。


    他的姐姐遠嫁外鄉,不怎麽迴娘家,兩個弟弟在家務農,離得都不遠,有好吃的隻要願意叫一嗓,馬上能到。問題上弟媳婦不一定同意喊一嗓哦?


    獨眼龍陳時春在老家隻有同輩人喊他獨眼龍,小一輩都非常尊重他的,算下來幾個瘋神和他都是一輩的,不是遠親,也是鄉鄰。


    獨眼龍做的工作還有一個官方名稱叫“先生”,可見他的工作是多麽重要。另外他的工作還有一個俗名或者土稱唿叫“打老摩”,誦經超度之意,是大威旁布依族喜歡叫的稱唿。


    獨眼龍並非生下來就瞎了一隻眼,據說是偷看女人上廁所的時候,由於眼睛睜得太大,一隻蒼蠅之類的髒東西飛到眼睛裏麵,他用手一揉,結果眼睛染上了疾病,第二天醒來就看不見亮了。又據後來鄉村閑言碎語說,那隻髒東西恰恰把女人拉下來的東西舔了幾下,髒髒得症,相互刺激,劇毒就把他眼睛搞瞎了。這讓村民笑話很久,他也很鬱悶,偷看一次居然會惹下如此大禍。當時距離太遠了,他還看不清楚呢,你說冤不冤?


    於是,在他沒有當和尚之前,村民給他各種外號,諸如色鬼春、色狼春、色狼陳等等,這讓其父母覺得很丟臉。剛好某一天,廟埡口裏的住持來化緣,聽到其父母的訴苦後,決定收色狼春為徒進行感化。


    廟垮後,他憑借著多年的悟性和聰明,硬生生的繼續吃這碗飯。連住持還俗之後都覺得自己佛性不夠而不敢接“打老摩”的活,他還真的扛上了,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魄力。


    住持還俗不到幾年,在一次和女人采陰補陽的過程中,死在了“大肚河”上,由於他一生無後,最後還是“善良”的獨眼龍陳時春免費給超度的。


    漸漸的,村民開始信任起他來,他的生意越來越紅火,直至現在找他辦事的人都要預約———在他不在家時留字條。


    潘老佳都想預約自己百年之後後陳時春給超度,但不知道未來誰活得久一點。


    石邦奇也想百年後讓他給自己超度一下,但礙於身份“高貴”而不願意當麵邀請,當然也不知道誰活得久。


    還俗後的獨眼龍陳時春,當“先生”之後,有很多女人上門來,想和他搭檔過日子。他幾乎來者不拒,會像公雞俘獲母雞一般,和對方好上一段時間,想有後代心切的他見對方肚皮不會鼓起來,便以各種理由分手,女方害怕他會蠱術而不敢糾纏。


    剛開始坊間傳聞他是騙色之徒,後來大家才知道並且非常理解他的作為———孵雞蛋———想有一個後人不正常嗎?那不是人人都想要的結果嗎?


    誰不想有自己的骨肉?親愛的讀者朋友,陳時春沒有錯,那些看上他當“先生”有錢的或者真心喜歡他的女人都沒有錯,發生了一些行為也是戀人正常發生的事情,自然而然的。


    剛開始村民還懷疑這些女人不會生孩子,可時間久了,村民才發現原因出在男主人那裏,他才是不會下蛋的“公雞”。顯而易見,其中有一些女人是有婚史的,而且在上一段婚姻生活中有幾個孩子的大有人在,偏偏和獨眼龍陳時春在一起是“啞炮”,你說咋解釋?


    時間久了,獨眼龍陳時春不再奢求有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弟弟家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他準備多掙錢給侄兒侄女,以後死了有人上墳。


    其實他也是狹隘主義者,潛意識裏還有一點點自卑心理,在大威旁,鄉民是很淳樸的,或多或少都有大家族的情懷,即便兩百年之後,隻要他們陳氏一脈還在此繁衍生息,隻要他的墳堆堆還在,就會有人在三月三那一天來掛青的。


    陳時春不在奢求有後,不代表他不喜歡女人。一些求他念經誦佛的女人,稍不留神就會和他有一腿,在他自建的佛堂,本該用來供奉“天地宗親師之位”的神龕前,和一些女士在這裏就當場完成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些人圖他幾塊錢的碎銀,有些人圖他會超度以圖平安之類的以滿足某些幻想或安全感,總之目的不同,但都成了他的胯下客。


    促成獨眼龍陳時春和女人有好事的,還有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把死的說成活的,能把活的說成神仙,不得不佩服。


    總不至於在堂屋改建的佛堂弄一張床吧?於是他喜歡胖的,說像席夢思一樣軟彈,村民們見過他的信徒裏大多數都是水桶腰的女人。


    他很精瘦,地地道道的筋骨人,和水桶腰的女人剛好互補。八字胡在嘴唇上,極像墨汁亂畫亂塗一番。冬天的他習慣戴一頂像豬尿包似的多年不洗不換的不知道是什麽皮製作的皮帽,和他五十來歲的“文化人”極不相符,也和水桶腰女人“殺手”的身份不相符,但這就是陳時春,一個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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