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顏嫿來接南宮衍。


    南宮衍即使是在藏書閣中見了不少絕世功法,麵上也未有喜色,他凝重道:“我在藏書閣碰見了昆侖鏡。”


    饒是顏嫿也不免驚奇地叫一聲:“你真是好運!”


    南宮衍愁眉不展:“我不知道它到底是真是假?”


    “還有人敢假冒它不成,”顏嫿麵上是由衷為他高興的笑意,她寬慰他道:“在這天宮中不會有什麽壞事發生。”


    凡事上達天聽,任何邪惡、不好的事都無法發生,這天宮猶如淨土一般。


    話是這麽說,他也知道,可是他總感到……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顏嫿拍了拍南宮衍的肩膀,“宴會剛結束,我帶你去看看。”


    不用問,南宮衍就知道顏嫿又喝酒了。


    顏嫿騰雲駕霧,帶南宮衍穿梭在這天上天,宮中宮。


    “天宮是一座很無聊、很無聊的城。”顏嫿指手畫腳地比劃起來,撈出酒壺來又灌了一口。


    南宮衍真想捂住她的嘴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耳目能聽見她此刻說的話!


    “你別怕!”顏嫿重重拍一巴掌在南宮衍腦門上,“這話我當他們麵也說過,天宮實在太無聊了。規規矩矩的,多得很!”


    南宮衍強顏歡笑。又規矩也沒見你守啊,姑奶奶!


    顏嫿提領著南宮衍的衣領,帶著他一跳。麵前的畫麵陡然一轉,無數盞燈在眼前像煙花一樣盛開。


    “這便是宴會的模樣的,好看嗎?”


    顏嫿帶南宮衍看到,隻是壽星台的夜景。這千萬明燈,是寶玉妝成。每一盞燈,都是下界難得的瑰寶,更不是千萬年後修真界那普普通通的燈可以比擬的。


    可南宮衍還是想那一盞簡簡單單的小燈——那個顏嫿用蓮花點就的小燈。


    即使他看了再多再沒再好的燈,也不如當時那盞燈了。那盞放入翎城河流的燈,他喜歡得恨不得把它撈迴來。很難有那時的心境了,畢竟,顏嫿已經不是那時的她了……


    顏嫿不知道南宮衍事這麽多,她這麽費勁包場給他看天宮如夢似幻的夜景,結果他還在想這些。


    悲傷著,悲傷著,南宮衍又微微一笑。


    “我很想度過你的所有時光。”


    就算要永遠留在這裏,再也迴不到修真界了。但他能陪伴著顏嫿,看她是怎麽成長改變,似乎也很好……


    南宮衍想得美。


    在神域與魔族爆發大戰之前。南宮衍離開了洪荒,迴到了修真界。


    據他和顏嫿消失在神府中,已經過了五十年。南宮衍不知道的是,他在穿梭時空的過程中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他感到手中握著一把劍。


    他腦中一片混亂,一會兒是失憶前的南宮衍,一會兒是成瑾,一會兒是經曆了前世到今生來的南宮衍……


    南宮衍突然笑了一聲。


    南宮衍感到可笑,笑誰呢?笑這個荒唐世間,還是笑他自己呢?死在戰場上,死了以後也不甘心,在玄界折騰三千年,然後還重活一世繼續折騰……這都是因為最初的他不甘心。結果,那個南宮衍,原來的他,去了另一個時空,什麽都沒經曆,沒什麽愛恨生死,就這樣輕易放下了。那個南宮衍還沒有親身經曆那些不幸,所以,那是他最遵循本心的選擇。所以,他也並不是什麽偉大的人,不是他假想的那個非要犧牲自己一切救世的聖父。


    南宮衍眼前一黑。


    “豔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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