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延方從被元嬰真君收為正式弟子起就一直惴惴不安,從一開始的狂喜到後來的自卑,他一直很煩躁。被收為雜役弟子不是沒有道理,他天資差、悟性不高、性子木訥,所以,他是為什麽被道君看上呢。


    有人鼓勵他,有人酸他、嘲弄他。這個世界是別人的,他交給他們表演。


    到了這個漁村,古延方有了新的思考。


    平靜而貧瘠的村莊、一成不變的生活,這些都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和與寧靜。他是不是……


    “你在想什麽?”


    心裏想的,嘴上就不自覺說出來了:“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退出修真界,歸隱田園。”


    說完古延方才發現身邊站著的是顏嫿。古延方:!!!


    古延方一把話說出口就後悔了,更何況聽的人是他的師尊,他悔得腸子都青了。但開弓沒有迴頭箭,他也隻有硬著頭皮說下去:


    “我從踏入修真界開始,心裏就是不安的。自……自我來到師尊座下,我的心一直是煩躁的,我如何能修真。隻有在這個偏僻無人的小漁村,我才感到安穩平靜下來。”


    “不是這個地方安穩平靜,是你的心靜了。心安處即是歸處。”


    見顏嫿如此平易近人,古延方大著膽子問:“那延方能知道師尊……師尊是為什麽收我為徒呢?”


    “我收你為徒是你有別人沒有的優點。你有……自己想想吧。”


    古延方:……


    太敷衍了連師尊都不知道他有什麽優點嗎?


    顏嫿的弟子有內門的、外門的,他們不是沒有見過資質愚鈍之人,但是他們沒有見過沒有資質的人。靈根不僅要根據數目判斷,更要根據品質,以往都是不太重視這一點的。但在這個偏僻的城鎮,他們得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太過斑駁的靈根不如沒有。


    不管是多麽簡單劣質的法決,這些孩子都學不懂,連基本的禦獸之術他們都學不了。這時候,反倒是顏嫿之前的煉體起了作用,他們引導孩子們走了體修的路子。


    顏嫿教了一個新的禦獸之術。在村口豎起一座石碑,畫上一副圖,猛虎嗅薔薇。


    “師尊,你這教的是什麽啊?”沒一個弟子學得會的。


    “自己悟。”


    眾弟子,包括南宮衍,都陷入了被顏氏教學支配的恐懼中。村中的孩童帶著敬畏,廢寢忘食,不管刮風小雨,都在這兒認認真真地看。


    終於,有一天,一小女孩跑向海邊。她衝著大海唱起了打漁的家人曾給她唱過的歌謠,召喚出了自己的第一隻妖獸,並與之結契。


    顏嫿:“你看看你們,還不如一個孩子有悟性。”


    羞愧不已。


    晚些時候,南宮衍問顏嫿:“你教的禦獸之法出自何處?我聞所未聞。”


    “我現改的,較傳統的禦獸之法刪減改變了很多。”


    三皇子和七皇子險些摔倒在地,難怪他們學不會,給當地這些人的功法隻能是殘缺之法。他們還偷偷地學了好久,為了威儀,還不敢讓別人知曉。


    “嫿嫿,看來你在這些方麵有所進益了。”


    “當然,修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南宮衍有了危機感。他必須加快追逐她的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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