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一愣,「好像有三月了……」


    最近忙的事兒多,月事沒來,她也沒在意。


    難道……


    算算有近三月,莫不就是上迴虎子放授假迴鄉之時?那夜丈夫吃了酒,洗澡的時候……


    吳氏越迴想,臉越發燙。


    「二丫你糊塗啊!肚子裏怕是有了!」竟有三月,吳大娘想想都後怕,「這孩子來的不易,你竟這般大意,倘若有個好歹,可咋整!」


    老娘的話,印證了心中猜想,吳氏百感交集,竟有流淚的衝動。


    「娘,我真的有了嗎?」


    她真的懷上丈夫的孩子?嫁進蘇家快兩年,她肚裏終於有了一個小生命。


    「錯不了!明兒個讓三兒拉你去鎮上醫館瞧瞧,也順道抓幾幅安胎的。雖說頭三個月你都過來了,可沒補好身子,還是要注意些。」吳大娘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虧得二灣求來的坐胎藥啊!多謝列祖列宗保佑啊!」


    吳氏捂著肚子,再是忍不住,淚水止不住的落。


    吳大娘忙伸袖子擦拭,「快莫哭,傷了肚裏孩子,我得趕快把消息告訴女婿!」


    說罷,出了灶屋。


    片刻,蘇世澤進來,見媳婦兒哭的雙眼通紅。


    上前將她攬入懷中,顫抖著聲音,「這是好事兒,哭啥?」


    沒想到吳氏哭的更兇,他手足無措,隻好輕輕撫著她的背,低聲安慰。


    外間,幾人相坐無言,也不動筷子,滿桌的菜肴似無半點誘惑。


    虎子放下筷子,擠到蘇木身邊,抱著她的胳膊,「二姐,娘咋啦?」


    蘇木笑笑,「娘沒事兒,隻是肚裏有個小娃娃,可能是弟弟,也有可能是妹妹。」


    虎子眼睛一亮,弟弟妹妹?


    「好耶!虎子喜歡弟弟妹妹!」


    小院兒溫情滿滿,寒冷的雨夜,似乎都不凍人了。


    隻是這連綿的小雨仍舊下了一夜,到清晨,也沒有停歇的意思。


    蘇世澤同吳氏穿上蓑衣,戴著鬥笠,這點雨水並不能淋身上。


    吳三也穿戴整齊,駕著牛車等在門外。


    吳大娘站在門口簷下,囑咐道:「下雨路滑,仔細些,行慢點無事,顧著些你姐。」


    「我省得了。」吳三兒滿口答應,自然也記心上。


    牛兒帶著三人晃晃悠悠,行駛在官道上遠去。


    站在菜地裏拔菜頭的張氏瞧見了,納了悶兒,這下雨天的,大房兩口子架著車是要做啥去?


    她忙從菜地裏出來,顧不得腳上沾了厚重的泥,快兩步往官道走去,眼巴巴望著牛車遠去。


    她歎了口氣,大房的便宜他們是沾不上咯!


    這三爺的事兒還懸著,那日丈夫同公公講了,可老頭子沒半點反應,隻說他有分寸。


    今兒都二十九了,一年到頭了,難不成還要拖到明年?


    三爺一家過慣了由人伺候的日子,迴來這幾日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若不是還存著一絲希望,她會舔著臉去伺候一家子?


    是以,盼著蘇大爺將事情問個明白。


    不過,這天,很快就來了。


    到月窮歲盡之日,大年三十。


    今年,福保村各家各戶的收成都不錯,較去年多了二成,家家戶戶都洋溢著喜悅。


    饒是陰雨連綿,也抵擋不住過年想要熱鬧的心情。


    這不,有小娃子已等不到夜裏,響亮的炮仗聲時而響起。


    而村頭田大爺家,拿著紅紙求春聯的人已站到門外屋簷下。大家夥並不在意綿綿細雨沾身,熱絡的聊著、笑著。


    蘇家四合小院裏,一家子站在北房書房。


    今年他們也要正經過年,對聯自然必不可少。


    執筆的竟是虎子,自然,以他現今的學識,還做不出對聯來。依樣畫瓢,寫幾個字不成問題,字雖不若田良寫的俊逸灑脫。到底還是有棱有角。且一家子隻為圖個喜慶,並不在意字的好壞。


    蘇木站在書桌前,仰著腦袋,望著院兒中已枯敗的石榴樹,細細迴想前世所見的春聯。


    她自知沒有那個才能,隻能照搬照抄了。


    有了!


    「舊歲又添幾個喜,新年更上一層樓」蘇木朗聲道來,「橫批:辭舊迎新。」


    寓意吉祥,表字簡單易懂。


    蘇世澤喃喃重複念道,遂讚揚,「好!就這幅!」


    其餘幾人不識學問,聽得「喜」「新年」,且唯一識字的蘇世澤又讚好,那便是好。


    幾個字不難,虎子端坐著,下筆雖慢,倒也順暢。可見在書院學了段時日,還是有長進。


    春聯寫好,蘇世澤便拿著漿糊,貼到門外。


    娘幾個也迴屋剪窗花。


    吳氏最是擅長,各式花樣複雜又好看,還能剪出小動物,令姐妹倆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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