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醫務室內


    兩道身影快速的從走廊奔過來。


    門被推的“嘩啦“一聲!


    蘇合聽到動靜,默默迴過頭,看著站在門口一臉慌亂的江父江母。


    兩人一聽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趕過來,江母甚至連鞋子都來不及換,穿著高跟鞋一路小跑到醫務室。


    那向來被打理的整潔利落的發絲也因為著急趕路而變得淩亂憔悴。


    她走進屋,看著躺在床上無知無覺的江籬,江母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伸手捂住嘴,才能勉強止住身體的顫抖。


    撐著快速走到病床的另一半,伸手碰了碰女兒的臉頰。


    看著她如今緩和紅潤的麵色,心中的擔憂才稍稍退卻,天知道,剛才在公司被下達通知的時候她有多慌亂。


    兩人一路上擔驚受怕,直到此刻看到女兒脫離危險,她才敢放下心。


    比起江母一進門就把注意力全放在江籬身上,分不出其他心思,江父顯得更加鎮定些,在得知江籬目前平安後,詢問了這裏的醫生。


    “病人目前狀態穩定下來了,隻不過還得在觀察觀察,例外這邊需要問一下家屬,有沒有家族遺傳病例,或者小姐小時候心髒有沒有出過什麽問題。”


    身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病例單,依照慣例詢問著病人家屬。


    江父搖了搖頭:


    “我和妻子的身體都很好,沒有什麽遺傳性心髒病,阿籬這孩子小時候身體確實有點弱,但也沒有這一類的病史。”


    醫生:“嗯,有可能是您父親或者女方父親那邊,這種突然心髒驟停有可能是隔代遺傳。”


    “好,我現在就去查一查,稍微等一下醫生。”


    說著江父立馬示意一旁的助理,兩人同時打電話。


    過了一會,助理率先掛斷:


    “老板,夫人娘家那邊說沒有這類病史。”


    江父掛斷電話“嗯”了一聲,他那邊也說沒有。


    也就是說這是女兒自己身體出的毛病。


    在如實告知醫生後,江父歎了口氣。


    他想:要是當年沒把女兒放在國外親戚家,而是一直養在身邊,不那麽拚命掙錢,把心思放在女兒身上,今天是不是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醫生看了眼江籬的病例,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女:


    “目前是沒什麽大問題,隻等她醒過來就行,但無法確保下次還會不會爆發,她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建議這段時間先休養一陣子,等她醒了之後轉院吧,這樣更方便照顧。”


    “好,好……。”


    江父跟醫生溝通完,看他走遠後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站在門口,過了好一會才進去。


    “醫生說什麽了?”


    看到江父進來,江母抬起頭,帶著哭腔忍不住詢問。


    男人沉默了會:“沒事,一會等女兒醒了,咱們就換個醫院,畢竟在學校晚上看護也不方便。”


    江母聽著愛人話裏的沉默,直覺不好,隻是礙於蘇合在場,便試探般詢問了下。


    “真沒事?”


    “沒事……。”


    ……


    江母神色一暗,轉過頭,看著一旁安靜的蘇合道:“今天真的多虧你了小蘇。”


    蘇合緩緩開口,聲音嘶啞而低沉:“沒事的,阿姨……。”


    江母看他表情陰鬱,眼睛滿是紅血絲,整個人像是快死了一樣,不由得有些心驚。


    “小,小蘇,你還在上課吧,不然先去上課吧,阿姨在這裏看著阿籬,不會有事的。”


    。。。。。。


    “阿姨,我想在這裏,等她醒過來再走。”


    江母看他如此執著, 便也拿他沒辦法。


    “好,那小蘇你在這裏看著,阿姨出去一下馬上迴來,有什麽事記得叫我。”


    蘇合沉默的點點頭。


    見狀,江母走出房間,看到屋外站在廊下正背對著人抽煙的江父。


    憑借著多年的默契,她明白這是江父焦急慌亂的表現,於是快步走上前。


    江父迴過頭,看見是她,兩人心照不宣。


    病房裏,


    靜悄悄的。


    除了機器不停運轉的滴答聲,蘇合仿佛不存在一樣,他連唿吸都很輕很輕,放的很緩。


    沉睡中的江籬仿佛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感受不到。


    她置身於黑暗中,身下像一條巨大的的暗流,大半的身子正在被其一點一點的吞噬。


    江籬靜靜的躺在中間,看著頭頂最上方的一塊小小的光亮,那裏偶爾會飛進來一點點星光。


    那是大家對她的思念,這些星光穿過生命之流,落在她的身上,可以減輕她被吞噬的速度。


    但是太少了,太少了。


    甚至越來越少。


    她仍在下沉著,身體無法動彈,聲音也發不出。


    甚至連表情都無法做出來,她焦急的想喊著什麽,也許是係統也許是蘇蘇,但她做不到。


    江籬清晰的感覺著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吞噬掉,她想:吞噬完了會怎麽樣?


    我,會消失嗎?


    。。。


    江籬似乎察覺到這種可能性,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裏閃過很多迴憶,無數的碎片拚湊在一起。


    最後隻剩下一個人。


    暗流的水已經開始吞噬到她的鼻尖,窒息的痛苦,讓江籬的臉上不由流露出人類的情感。


    失神的眼角無聲無息的劃過一滴眼淚。


    瑩綠色的水流淹沒頭頂。


    “蘇蘇!”


    在最後的時刻,


    兩個人像是同時察覺到什麽一樣。


    另一個世界


    蘇合伸迴快被吸進去的手指,撫摸著自己不安跳動的心聲,默而不語。


    而他的係統卻歪著頭很是不解。


    而另一半


    病房裏,


    蘇蘇也察覺到什麽,他握緊了江籬的手,眼裏擎著淚,眼神中帶著不安與……怨恨。


    最後的時刻,


    一道機器的聲音傳來:


    【男配蘇合黑化值增加,男配蘇合黑化值持續攀升中。黑化值攀升中……警報!警報!任務即將失敗。】


    江籬恍惚間聽到了這些,但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無盡的黑暗籠罩著她,連神智也開始不清醒。


    這樣啊……最後還是失敗了嗎,蘇蘇,抱歉啊。


    。。。


    【宿主!宿主!】


    錢多多從頭頂的光亮處飛進來,它焦急的喊著。


    【宿主宿主,你在哪裏快迴答我!】


    身下的河流已經看不到江籬的身影,錢多多顧不得其他,一下子跳了進去。


    這條河流是主神專門用來吞噬外來者靈魂的,當任務者攻略失敗,或者死亡,便會來到這裏,然後再作為靈魂迴家。


    身為係統它沒有靈魂,跳下去後,生命之流會本能的排斥它,平靜的河流會變成腐蝕液吞噬它的身體。


    而它的身體消失後,就會從這世界上消失。


    明明知曉這裏有多可怕,但錢多多還是義無反顧的衝了進去。


    生命之流像是酸雨一樣腐蝕著他外在的皮膚,錢多多疼的眼淚直流,眼前的視力也開始模糊起來。


    它立馬鑽出腦袋,浮在水麵,用自己模糊的視線看著閃爍著點點星光的河流,不知所措的大哭了起來。


    【嗚嗚~宿主你在哪裏。多多的身體好疼。】


    。。。


    “為什麽還不醒過來?”


    屋內,蘇蘇呆坐著床邊喃喃自語。


    他聲音沙啞,失神的望著江籬的臉。


    “不是說你沒事了嗎?”


    “為什麽還不醒?”


    “還有這裏,為什麽好痛苦。”


    蘇合捂住自己的心髒,臉色蒼白而痛苦,汗水打濕了額間的發絲。


    大家都覺得你會醒過來?可是阿籬,為什麽我覺得你不會醒過來了,你要走了對嗎……


    為什麽這麽突然,為什麽不給我一點時間?


    你不是說會陪著我的嘛?


    不是說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黏在我身邊一天嘛,我。。。我在牽著你的手啊!阿籬,為什麽你不理我了。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


    你怎麽可以離開我。


    蘇合的聲音顫抖,似乎察覺到對方生命翌的消散,心髒處傳來劇烈的痛苦讓他整個身子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疼痛和冰冷席卷蘇合的身體,他覺得自己正在發抖,周圍好冷。


    蘇合看著熟睡的江籬,像個孩子一樣,眼中帶著痛苦和怨恨,緊緊的抓著江籬的手。


    像是垂死之人抓住岸邊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將臉貼在她的手腕上,閉上眼睛。


    ……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兩人身上,顯得很溫馨。


    但蘇合感受不到,他蹭了蹭江籬的手腕,似乎那樣可以讓他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些許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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