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說咋辦呀,這城裏有錢人家的族學不願意收育幼院的孩子;普通的私塾又沒辦法一次性接收這麽多孩子,還隻願收男孩,不願意收女孩。您不知道,我到了育幼院裏,看著懵懂的孩子們渴望的眼神,我真—”白芷哽咽地說不出話。


    烤肉店有了專門的掌櫃去管理,白芷就幫著吉祥處理育幼院的事情。


    現在育幼院裏收留了三十幾個流浪的孩子,從一歲到十二歲不等,還有兩三個孩子有殘疾的情況,仔細養了三個月,才想起來要給適齡孩子找學堂。


    可是這裏京城又不是康平縣,富家子弟讀書那是天經地義,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想讀書,得掏空家底。


    私塾不好進,學堂也沒幾個,一次性想塞三十個人,根本不可能。


    “周邊的村子裏的學堂呢?花點錢,把男孩女孩一起送進去。”吉祥也有點為難,京城的私塾她也不熟啊。


    白芷搖搖頭:“周邊村子的學堂問過了,且不說環境、夫子的學識如何,光是要把孩子們送去讀書,那些村民就要求我們又捐東西又給錢的,說是這些都是乞丐,壞了村裏的風水,要用錢來補!”


    貪婪過分了!


    說到這,白芷握緊了拳頭,那些人還不允許女孩子踏進學堂,說是影響考運。


    給吉祥氣笑了,若是同意了,吉祥給點錢,翻新一下學堂都是小事,還汙蔑這些可憐的孩子壞風水。


    “豈有此理,不收就不收。把這些村子的都給我記下來,以後這些村子咱們不接觸了!”吉祥下定決心,“別人不讓我們的孩子上學,我們就自己開個學堂,跟乾福學院一樣,從啟蒙班開始到童聲班,學生就從我們育幼院和開辦工廠的那些村子裏招。”


    “姑娘,那夫子呢?”


    學生好找,學堂好建,但是夫子難找啊。


    “我給梅侍郎寫封信,再給韓先生寫封信,看看他們能不能給我點幫助。在京城先招著,有來應聘的就叫謝淮之和我哥去考校一下;若沒招到,咱們就從樂慶府那邊調幾個來。”


    別人不給念,她就自己建學堂給孩子們念。


    孩子們自小流浪已經夠可憐了,不求世人給予幫助,起碼不要落井下石吧!


    還說什麽風水被毀,要用錢去補!


    祖上風水這麽好,怎麽沒見他們做皇帝?


    還一樣在窮鄉僻壤裏靠坑別人的錢來過日子?


    吉祥捏了捏手上的話本子,突然覺得什麽都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出去找了謝淮之。


    謝淮之聽到了這些消息,隻覺得情況不容樂觀。


    “建這個學院很可能會受到不少多管閑事的人的關注,尤其是男女學子一同入學的事情,不僅是你們,孩子們也會受到很多關注,要多關心孩子們的心情。”謝淮之給她倒了杯茶,“至於夫子,我猜是很難招到的,二皇子一黨一定會出手阻止的。要不這樣吧,我去年考試的時候認識了不少學識不錯卻沒考上的學子,啟蒙是沒問題的,我也幫你聯係聯係,多花點銀子把他們喊來,他們也是要備考的,在京城也能省些開銷。”


    謝家、林家現在和二皇子一派已經是明晃晃站在對立麵了,即便現在二皇子一派實力被削弱,也總是比他們強,隻怕吉祥這事不好辦啊。


    果不其然,吉祥在京城招人並不順利,接連五天,來應征的人是一個也沒有。


    吉祥還被言官彈劾,說是男女同時入學有違倫理道德,堅決不允許開辦此類學堂。


    看著朝堂上言官你一言我一語的,正德帝麵帶笑意,眼神冰冷的看著他們。


    瞧瞧,這就是他治下的言官,世家大族的弟子們貪汙腐敗在明麵上不敢說話,黨派之間互相競爭傷害到百姓利益也不敢說話,根基不深的人家隻是開辦學堂,就要被彈劾。


    韓丞相幾人那是老神在在,即便學堂辦了又怎麽樣?


    找不到夫子,還能自己上陣教學嗎?


    一個小丫頭片子,自己還治不了了?


    他們還沒意識到,就是這個丫頭片子,可是引起他們整個黨派的關注,分走了心神。


    一個人就能對付一夥人了。


    言官們嗶嗶叭叭說了一大堆,隻等著皇上說一句“荒唐”,然後訓斥乾福縣主一趟。


    正德帝給了王和一個眼神。


    王和默了默:“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剛才那三五個言官義正辭嚴、唾沫橫飛了一刻鍾,合著皇上根本就沒有聽。


    那都不叫事!


    正德帝起身,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韓丞相。


    韓丞相被嚇得一激靈,馬上站直了身體。


    正德帝隻是看了看他,掃視了一圈臣子,然後麵含笑意地離開了。


    一下子,大家就亂了套了。


    雞皮疙瘩四處亂飛。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皇上那個眼神、那個笑容,都是什麽意思!


    言官們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乾福縣主這麽受寵?


    做了這麽大逆不道的事,皇上根本不在乎?


    是皇上真的不在乎還是知道了他們心裏的小心思?


    各種各樣的猜測滿天飛,下了朝,有在關注或者牽涉到這次彈劾事件裏的官員都戰戰兢兢,三不五時聚在一起。


    “皇上難道是真的能接受男女同個課堂?還是隻是不滿我們說了乾福縣主的事情,卻沒說其他官員的事情?”當日最憤怒的禦史,曹禦史在家獨自思考,此刻隻覺得自己茅塞頓開,“難道是皇上覺得我們欺軟怕硬,沒做到我們該做的事?”


    可是,他們也是要活著的呀,若是真的膽子那麽大去彈劾大人物,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


    兩日後,曹禦史就以自己年老體衰,無法勝任禦史之職,告老還鄉了。


    皇上爽快得地批了奏折,曹禦史隻覺得這一步走得太對了。


    聰明的人正在摸索皇上的心思,不大聰明的人還在家裏生氣。


    崔玉門現在還在對乾福學院招夫子圍追堵截,在知道皇上親手給乾福學院寫了牌匾以後,接受不了,居然暈了過去!


    他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他靠身份威脅人不許去應征,但是皇上就寫了四個字就給乾福縣主撐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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