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夜色把海水染上了一層暈黑的光芒,這使大海的神秘色彩中增添了幾分肅穆幾分詭異,讓人有種即將要被那濃鬱的黑一口吞沒的感覺。

    顧小西和另外5個女生擠在帳篷裏發出沉穩的唿吸聲,沒有人注意到外麵憑空出現的可怖人影……

    疼……睡夢中的顧小西感到胳膊上傳來一絲尖銳的疼痛,然後是冰涼柔軟的觸感……以及更加放肆的疼痛……她擰起了眉毛,咬著嘴角輕輕睜開眼,眼前的一幕讓她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周圍不再是粗布的帳篷內壁,而是光怪陸離的禿枝樹木。更可怕的是自己正靠坐在樹旁被一個身穿鬥篷的男人半擁著,而他的嘴正貼著自己的左臂上的一道傷口噬咬著,不斷吸著從傷口外沿流出的血液……

    “你……!”顧小西想都沒想就當下給了他一巴掌,然後迅速後退,背靠另一棵樹微微喘氣,手臂上的疼痛遠不如心裏的恐懼來得洶湧。

    “美人兒,醒了?”輕佻的語氣,目露紅光,尤其是左臉上那道扭曲的傷疤讓顧小西一刹那就想起了那個如噩夢般的鬥篷男。

    “你……到底……是誰?帶我來這裏……為什麽?”哆嗦的語氣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恩……”格蘭特用手指在嘴角一抹,又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麵的血跡,邪惡地笑著:“你的血液可真美味~本來打算直接把你送到那位大人那裏去……誰知你的手……嗬嗬,我向來都沒有自製力~”

    隨著對方腳步的漸漸逼近,顧小西的腿一抖,然後跌坐到地上,但依舊不斷往後挪著。在驚恐逐漸放大的同時她一片空白的腦中立即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齊跡,齊跡,你在哪裏……?快來……救救我……

    同一時刻,齊跡正在叢林的某一角被一群麵露兇光的黑影包圍著。他緊縮的眉頭暴露了他的不安,但他並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憂顧小西的安危。因為就在十幾分鍾之前,毫無睡意在海邊坐著的他突然聞到了夾雜在海水濕鹹氣味中的死屍氣息,味道雖淡,卻逃不過他敏銳的嗅覺。他警覺地到處查看著,突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伴隨著風從深林裏撲麵而來。他的心猛然一跳,於是快速瞬移到顧小西的帳篷前,掀開簾布,裏麵六個人少了三個,不幸的是顧小西也在失蹤之列。突然間焦躁感湧上心來,他心急如焚地狂奔向叢林,卻在途中被一群有著血紅瞳色的影子截了下來……

    場景再次跳轉到顧小西這邊駭人的一幕。此時她已緊張得汗如雨下了,但卻依然盡力堅持著沒讓眼淚流下來,讓這個惡魔帶走以後會怎麽樣?她不敢往下想。用力打開捏住自己下巴的髒手喊了聲“滾開”,然後手臂支撐著地想要站起來,卻被對方一把按在地上,靠近的臉帶著濃濃的血腥:“你跑不了的。”簡短的話語徹底粉碎了顧小西的希望。她閉上眼,絕望地留下一行淚。

    電光火石之間,麵前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了。顧小西睜開雙眼看見一個絕美的紅衣女人側身而立,麵對那個鬥篷男冷淡地說道:“格蘭特,你還真是膽大~你難道不知道誰在這個島上麽!”

    “埃達,你少管閑事。”男人色迷迷地打量著對方,正衡量著這個沒見過幾次麵的女人的實力,“不妨告訴你,那位大人讓我把她帶迴去,你最好不要阻礙我辦正事。”

    “你聽著,不是我阻礙你”,埃達 悠閑地摸著自己修長的指甲,雲淡風輕地笑著,“你應該知道我是跟著誰的吧,我人都在這兒了,你想……我主人還不會來麽?”

    “你別胡說!我明明……叫埃爾文和丹擄了一個妞兒把他引開了……!”生性多疑的格蘭特有些不確定地喊著。

    “是麽……?你難道不想想我主人那麽聰明,竟然會上你們幾個的當?那你就太瞧不起我們密黨了~嗬嗬”女人妖嬈地笑著,聲音清脆如百靈。

    “……?”格蘭特一臉懷疑地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點端倪。

    “你不信?”埃達挑起眉,“那好吧,主人,您出來吧,看來grant這次不想讓您放他一馬了~”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很多人踏步而來。

    “你……!”格蘭特頓時慌了,她主人的實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比的,況且好像還有很多隨從過來,於是他頭也不迴地倉皇落跑,很快消失在叢林裏。

    過了許久,埃達仔細瞧了瞧四周,終於放下心來籲了口氣:“唿……嚇死我了……”手還拍拍胸脯,“寶貝們,做得好~”說著迴頭看著身後草叢中一雙雙冒出的綠色眼睛表揚道。

    顧小西看著這樣奇特的場景,不禁又是一陣冷汗。

    突然間草叢中有一陣聲響,幾十雙綠眼睛儼然變成了一雙,隨著ada打了個響指,有個毛絨的白色小毛球從中躥出,靈巧地跳入她的臂彎,溫順地舔舔主人的手心。原來……竟是一隻稀有的雪狐!

    從災難中僥幸逃生的顧小西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之前僅有一麵之緣的美女,有太多問題想要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於是她隻能抱著雙臂哆嗦地站起身,由於之前的緊張和不安,竟沒注意自己在寒氣逼人的林子裏隻穿了一層襯衫。

    緊接著一件大紅風衣扔過來,正當顧小西準備婉言謝絕時,對麵親撫雪狐的女人一副冰冷表情說道:“穿上吧,要是你有什麽事,主人是不會放我的。”

    顧小西順從地披上外套朝對麵望去,便無論如何也無法移開視線了。隻見隻穿了一件單薄黑色長裙的女人擁有那姣好的身段,白皙的麵龐,宛如玉雕冰塑,似夢似幻,像是一朵綻放在黑夜裏嬌豔絕倫的黑色玫瑰。

    “你……不冷嗎?”顧小西小心地問著,因為她明顯能感覺到ada並不怎麽喜歡她,甚至有時瞟自己的眼神帶了些許憤恨。

    “我?”埃達撫了一下自己如水的黑發,自嘲地笑著,“我早就忘了冷是什麽感覺了,嗬嗬~”

    “那……謝謝你救了我。”顧小西誠懇地道謝,“我想,我該迴去了。”說著便轉身準備走,但是周圍的陌生環境讓她怯步了。

    就在進退兩難時,身後的人突然冒出了一句:“喂,你和跡是什麽關係?”質問的口氣中帶點焦躁意味。

    “恩?”顧小西轉過來一臉莫名其妙,“啊……你說的是齊跡麽?”她緩過神兒來,原來齊跡竟然認識她,而且這位美女還親熱地叫他“跡”,……雞皮疙瘩頓時爬滿了全身,心裏極度好奇他們的關係,但嘴上卻澄清,“他上個月才轉來我們班,我們……隻是普通同學。”同時腦中閃過白天兩人在海邊擁吻的畫麵,臉上又燒起來了,還好天黑看不出來。

    “哦?”埃達抱著雪狐翩然過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你最好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然後像是忍受不了什麽似的,她宣告般地繼續說道,“跡是我的,憑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會對你這種純真小女孩感興趣的!”聲音倏然變得尖厲,讓顧小西嚇了一跳:果然,迷失在愛情中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顧小西扯著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恩”,埃達寬慰地笑了起來,笑容傾國傾城,仿佛剛才險些暴發的人並不是她,“我喜歡有自知之明的人,嗬嗬……”說著手指在正陷入沉思的女孩臉上輕輕一劃。

    “走,小姑娘,我帶你迴去吧。主人肯定都找你找得發瘋了~”說著還曖昧著朝她擠擠眼。

    顧小西立刻擺手準備解釋自己和加文沒她想得那麽複雜時,手腕就被人拉住,然後接下來幾秒鍾空氣猛的被阻隔,周圍景色像電影快速倒帶似的不斷掠過眼前。最後當他們到達住宿區時,顧小西已經雙眼昏花,彎下腰大口喘氣,同時心裏一團疑惑。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個埃達究竟是什麽人?

    看出她臉上的驚訝與詢問,埃達無奈地攤開手:“別問我,主人吩咐過要保密。不過……既然他這麽把你當個寶,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調侃的口氣讓顧小西迅速做出了反應:“咳咳……我和加文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否認?”埃達露出誇張的訝異,“你以為他不顧阻力長老們的反對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雖對外宣稱是公事,實際上就跟隨他的我最了解,要不然哪有這麽巧會救到你。”發現顧小西仍舊滿臉疑惑,埃達湊近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其實自從上次你遇到危險後,主人就叫我一直暗中保護你,並強調不能讓你出任何閃失,可見他對你……嘖嘖~”

    顧小西不想聽下去,於是別過臉走到一邊淡然說著:“你別說了……”

    “呦~還害羞了呢!”接著語氣突然鄭重起來,“主人,人我帶迴來了。看來……這一切都是格蘭特設的陷阱,您沒事吧?”

    “恩,你以為他的這些小嘍囉們能對我夠成威脅麽?隻不過……”冷淡的聲音突然頓住了。

    於是躲在一邊低著頭的顧小西聽見一陣及近的腳步聲,然後手被人拉住了:“還好,你沒事。”語氣中竟有些疲憊,接著衣袖被掀開,左臂被對方嫻熟地灑上隨身帶著的藥。

    “你……怎麽知道我受傷了?”顧小西狐疑地抬起頭,眼睛卻在一瞬間停留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兩個人身上: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很完美的搭配。此時女人正嬌羞地靠在對方懷裏,一臉幸福地低聲在男方耳邊說著什麽,不時還傳來嬌滴的笑聲……那樣唯美的畫麵,為什麽會讓旁觀者的她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小西,小西,……小西!”加文扣著她的肩膀,聲音提高了數倍,這才把她從恍惚中揪了迴來。

    “恩?你說什麽……”迷離的神色,心不在焉的語氣。加文迴頭瞥了一眼那邊的兩個人,隨後明白了女孩不專心的來源。於是心中的怒火悄然被點燃了,“你聽著!”加文扶著她的頭,逼她直視著自己,“不許你心裏想著別人!”聲音雖小,但這一迴顧小西卻聽得一清二楚,她隻是微怔,隨後慘淡地笑著:“你說什麽呢,我現在哪裏有閑心去想別人……”

    “沒有最好~”加文邪氣地一笑,接著用蠻力把她按在自己肩上靠著,在她耳邊傾吐出聲:“你看到對麵那一對兒了麽?”懷裏本來不停掙紮的人忽然顫了一下,“為了配合他們的浪漫氣氛……我們也來這樣抱抱如何?”被擁著的人突然默不作聲,任由他溫柔地輕撫著長發。

    顧小西漠然地靠在男孩肩上,不經意間抬起眼,發現埃達早已沒了蹤影,隻剩下齊跡一人麵對他們站著,一動不動,臉上木然,要不是那雙湛藍的眼眸,她會以為站在那兒的是一尊雕塑。

    也許是因為距離問題,顧小西才會把齊跡此時的表情當作冷淡木然。其實,近距離看看他,深邃的藍瞳裏寫滿了悲傷,濃得像霧一樣化不開的悲傷,而且仔細觀察,他的白色毛衣上竟有點點血跡,尤其是腹部的左側更加明顯,雖然對於他特殊的體質來說,這些很快就愈合了,但是卻牽扯著幾個月前心口所受的重創,他有些體力不支……可惜這一切,卻在顧小西推開加文走過來的那一刻被刻意掩蓋起來。

    “你……不想見到我麽?”在顧小西快走到他身前時他卻轉身留下了一個落寞的背影 ,女孩有些茫然了,“我沒別的意思,既然不想看到我那就算了,我……”顧小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隻是想確定你有沒有事,因為剛才我又被那個叫格蘭特的人擄走了,所以……有些擔心他的同夥會對付之前跟我在一起的你……”

    “我沒事。”背對著的男孩打斷了她,語氣中有些不耐煩。

    其實之前在拚命衝破圍堵後,他不顧身體的異樣立刻趕迴這裏想聯合加文的力量一起去救小西,誰知卻遇見了很久不見的埃達,那個女人笑著擠進自己的懷裏,而自己卻因為心髒的突然抽痛無力推開她,於是就發生了顧小西看到的那一幕。後來又親眼目睹了那邊相擁的兩個人,心裏頓時一陣絞痛,但還是盡力忍住痛苦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張雖然失蹤了幾個小時卻仍讓自己無比思念的臉。看到她沒事,身邊還有可靠的人保護,自己就應該放心了吧。可是,為什麽還有種放不下的心痛呢?他想不通。緊接而來心口痛和意識的漸漸模糊讓他覺得必須在倒下之前離開她身邊,真的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於是便說出了一些違心的話:“你已經看到我很好了,那麽,我可以走了嗎?”

    “……”顧小西想不到他會這麽冷淡地對待自己,心口一涼,竟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就那麽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被一個人牽起了手,“小西,齊跡他可能累了,我先送你迴去吧。”加文走過來關切地望著她。她隻能愣愣地順從他走開,不敢再去看身後慢慢遠離的冷酷身影。

    來到帳篷前,卻意外發現裏麵亮著燈。心裏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顧小西甩開加文的手匆忙跑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堆人圍成一圈,不知在看些什麽。走近一些,竟然發現ada和導師也在其中,而且換了一身運動裝的埃達正抱著一個昏迷的女孩,手握著一塊紗布緊緊按在女孩的右側頸處。

    認出受傷的人是和自己同寢的盧清,顧小西急忙喊道:“出什麽事了?”

    “顧小西,你去哪兒了?”徐麗沒有迴答反而一臉詫異地責問。

    “老師您不用擔心,顧小西同學剛才出去正好碰見我,我們都說睡不著,所以就在外麵聊了一會兒。請問到底出什麽事了?”此時加文也進來幫忙解了圍。

    “恩……事情比較麻煩。”徐麗皺著眉繼續說道,“十分鍾前那位淩汀小姐扶著已經昏迷不醒的盧青找到我,說她也是島上的旅客之一,晚上和男友在海邊散心時聽見叢林裏的叫喊聲,於是跑過去發現了盧青,後來因她身上的徽章才找到了我們班的所在地。從事醫護工作的淩汀小姐說她可能是被叢林裏的野獸所傷而導致失血過多昏迷,並沒什麽生命危險,可是……張暖也不見了。”

    “恩?什麽!”顧小西看了看那個自稱淩汀的埃達,然後就一直瞪著加文,眼裏盡是焦慮與不解。

    而加文並沒有理睬她的目光,反而一本正經地安慰徐麗:“老師,您放心,我非常理解您此時的心情。但現在天還沒亮,召集大家一起進叢林找人恐怕會給其他人帶來危險。這樣吧,先讓淩汀小姐在這邊照顧盧青,可以麽?”說著看向所謂的淩汀,而對方就像陌生人似的鄭重地點點頭。“等天一亮我就讓我同事把她送到附近醫院,然後集合全班的男生一起去找張暖,您看怎麽樣?”

    早已六神無主的徐麗隻能同意他的想法。

    “我也去!”顧小西衝動地喊出聲,一把拉住徐麗,“老師,怎麽說我也和張暖住在一起,她不見了也是我的過失,求求您,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看到徐麗有些猶豫,顧小西趁人不備對著加文的胳膊狠勁一掐,然後用眼神示意他說話。

    “啊……老師”,加文倒抽一口氣忍著手臂上的痛楚開口道,“顧小西同學既然這麽想去就讓她去吧,隻要讓兩個男生跟著就行,我來保證她的安全。”

    “好吧,既然阿文都這麽說了……這樣好了,就讓阿文和……齊跡陪你一起去找吧。”發現顧小西瞪大了雙眼,徐麗繼續說道,“你那麽驚訝幹嘛,你不是和新來的齊跡相處得挺好的,要不是你的勸說,他還不一定跟我們一起來呢。恩,就這麽決定了。哎……這事情鬧的……”說著便歎氣走了出去。

    顧小西看著帳篷裏亂成一團,於是便把加文拽到海邊,揪著他的領子大聲質問道:“你,最好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好了好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加文沒有掙開她,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這讓顧小西窘得立刻收迴手,倒退一步防備地看著對方。“嗬嗬……”加文無奈地笑笑,“其實很簡單。就是……在你被格蘭特擄走後不久,埃爾文就抱著一個用黑布蒙著的女孩把我騙走了,等我意識到自己上當了,誰知還有一群人等著收拾我呢,因為他們有人質,所以我就耽擱了一會兒。”

    “那你沒出什麽事吧?”顧小西聽他把這一切講得那麽輕鬆,有些擔心地問。

    “你在關心我麽?那我真是賺到了~”加文摸摸她的頭,嘿嘿地笑著。

    “別轉移話題!”顧小西打掉他的手,“那個人質就是盧青嗎?為什麽會受傷?張暖又去了哪裏?……”

    加文捂著頭裝出一副即將暈倒的表情說道:“大小姐,你能不能別一下問這麽多問題好麽?我把盧青救下來以後就把她送到了帳篷邊,至於她的傷嘛……這個,以後在慢慢告訴你,反正你記著是埃爾文他們幹的就對了。然後為了掩飾這些,我就讓ada演了這場戲。張暖我是真不知道在哪裏,不過十有八九是那群人中的某些幹的,這些魔黨的殘渣……難道雷諾就不能管教一下……”

    “什麽?你說什麽魔黨?雷諾又是誰??”顧小西抓住他的把柄不放。

    “啊?……我沒說什麽啊……反正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加文心虛起來,然後又一臉鄭重地繼續說道,“我把我能說的都告訴你了,你也要保證不能隨便說出去,就連你的好朋友都不行,聽見沒?”

    “你還說呢……你怎麽沒告訴我你和埃達都認識齊跡啊?”看見加文一副露餡了的表情,顧小西果然沒猜錯,雖說看見了埃達和齊跡在一起,但自己還不確定加文和他的關係。

    “其實,齊跡……是我哥。”加文低下頭裝成一副乖乖學生樣兒,讓顧小西不得不相信他接下來的話,不過他說的也不全是假話,隻不過是些善意的謊言罷了。

    按照加文聲茂並用的描述:齊跡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身為長子的齊跡向往自由,不願意承擔父親所留下的企業和家產,所以他隻有孝順地遵從父親臨終的遺願。但是因為一些家庭矛盾,他和齊跡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分開,雖然長大後見了幾麵,但是卻仍把對方當成陌生人對待……總之,就是一段具備聲淚俱下的家庭的情感劇路線故事。

    顧小西聽完故事後,還帶著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拍拍加文的肩安慰他。於是心裏偷笑的加文就更加放肆地演起戲來,差點沒讓自戀的自己給自己頒發一個“最佳男演員”獎項。

    “不過,”這時加文收起裝模作樣的表情,一臉溫和地看著她,“你別忘了等早上出發去找人時,齊跡是跟我們一起的。我跟他是沒什麽,鑒於昨晚的情況,你們還能一起合作麽?”

    顧小西沉默了好久,然後盡量保持一副平靜表情,眼神黯淡地說:“恩,沒事……反正也是他不想看到我,我盡量跟他保持距離就行了。”

    “就這麽簡單?”加文閃亮的大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

    “恩,就這麽簡單。”然後顧小西像又恢複神彩似的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你欠打啊~這麽囉嗦!”而加文也十分配合地和她鬧著玩地跑來跑去,就連快要泛白的遠方海平線上都沾染了他們的歡笑聲。

    可惜的是,他們卻看不見帳篷暗處的一個滿臉冰霜卻仍忍不住顫抖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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