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的鋪開,寂靜的大殿空蕩蕩的,時不時有風卷起幾片桑若花的花瓣,冷風瑟瑟。


    殿門重重,寢宮深處。


    若有若無的掙紮咒罵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漸漸的,那有些清冷的聲音被殘忍的碾碎了,變得沙啞而隱忍。


    一聲咒罵被痛唿突兀的截斷,江歲晚那雙向來疏離清冷的眼眸此刻被水霧染透了,痛苦而茫然的含著欲落不落的淚。


    “滾———呃!”


    沈棄吻上他的眼眸,眼神裏滿是炙熱愛意:“師尊別怕。”


    江歲晚渾身都在顫抖,可他無法逃離,於是隻能拚命搖頭拒絕:“不要……”


    沈棄溫柔的看著他的眼睛,哄騙似的,聲音溫柔的如早春的風:“師尊,不可以不要。”


    ……


    江歲晚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窗外大片的烏雲粘著遠方的群山,時不時還有沉悶的雷聲落下。


    這個天色,很襯江歲晚現在的心境。


    他動了動手想要起身,可是手腕卻因為被束縛了太久而酸麻難受,腦袋灌了鉛一般混沌沉重,全身沒有一處不是難受的,特別是某個地方傳來的,難以忽視的疼痛。


    昨晚的迴憶如潮水般將他割裂,也把那個在他麵前向來體貼純澈的小徒弟割裂成了另一個樣子,陰鷙,大逆不道,偏執。


    而這個陰鷙的瘋子此刻正守在他的床榻邊上,專注又癡迷的注視著他。


    “師尊醒了。”沈棄看向江歲晚,上前體貼的扶起他,滾燙的手落在了江歲晚的腰間,輕柔的為他按摩,“師尊還疼不疼?”


    沈棄隻穿著件純黑的裏衣,他脖頸處有一圈還在滲血的牙印,那是江歲晚昨夜承受不住之際,泄憤似的咬上去的。


    江歲晚起身時疼的麵色一白,本就蒼白的人看上去立即顯出幾分脆弱來,他眼尾還染著未完全褪去的紅,脖頸上都是些觸目驚心的痕跡,江歲晚抓住他的手腕甩開,滿眼怒氣:“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尊嗎?”


    他聲音很啞,所以這句話聽上去毫無威懾力。


    沈棄目光暗了暗,把他整個人攬進懷裏,像以前那樣,不要臉的把頭埋在他脖頸處撒嬌:“師尊明鑒,弟子不僅眼裏有您,心裏也裝的都是您。”


    江歲晚更氣了:“你!”


    沈棄什麽時候學的這些花言巧語?!


    江歲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知道啊。”沈棄細細的嗅著江歲晚身上好聞的香,他說:“我在向師尊求愛。”


    江歲晚:“……”他垂下眼眸,掩飾住眼裏的失望和悲傷,許久才問:“……所以你一直以來在我麵前的乖巧溫和都是裝的?”


    沈棄承認的很快,“嗯,是。”


    江歲晚:“為什麽?”


    “因為我想要留在師尊身邊,”沈棄鬆開江歲晚,然後捧著他的臉,趁著江歲晚沒反應過來,溫柔的吻了上去,他在這間隙說:“如果我不裝,師尊知道了我是這樣惡劣的一個人,知道了我對師尊懷有這樣的心思,師尊,你還會要我嗎?”


    江歲晚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沈棄。


    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沈棄對他是這樣的心思,他一定會加以引導,實在不行的話會疏遠沈棄。


    沈棄還小,他的喜歡和愛並不成熟,再者,沈棄天天黏著他,可能正因為這樣,他弄混了親情師生情和愛情的界限。還可能他隻是一時新鮮,少年人心思多變,沈棄說喜歡他,不過是占有欲作祟。


    江歲晚有些崩潰,他把沈棄當孩子,可沈棄卻想當他……


    心累。


    沈棄說完後乖乖的跪在了他床榻前,仰頭看著他,輕聲喊他:“師尊。”


    “別不要我。”


    江歲晚現在看到他就生氣,不想理他。


    沈棄見狀,抓住他踩在地毯上的腳放在自己懷裏捂著,“師尊,地上涼。”


    ……不是有地毯嗎?涼什麽涼?!


    江歲晚看到他就心痛惱怒,現在被他抓著腳,這個姿勢格外熟悉,還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情景,於是江歲晚條件反射的一腳踹了過去。


    “滾。”


    然後他就察覺自己腳下被什麽東西咯到了。


    江歲晚:“……”


    江歲晚反應過來後大怒,又羞又震驚的同時還有一絲恐懼:“你!簡直……孽畜!”


    “師尊。”沈棄盯著他盛怒的眼,喉結滾了滾,“換個詞罵。”


    江歲晚冷冷的剮了他一眼,腳踝被攥著無法抽迴來,於是他冷笑一聲:“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這種情況下沈棄都能……他罵的不對嗎?!


    沈棄攥著他腳踝的力道不受控製的大了些,他癡迷的低頭在那清瘦腳踝踝骨上落下一吻,說:“不是,這個詞,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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