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都沒有無渡的消息,神堂裏的神像都快要蓋不過季延歧身上的妖氣了。


    這段時間裏,季延歧不停的嚐試想要毀了腳上的鎖鏈,雖有鬆動的跡象,卻遲遲破不開。


    不過神堂外的結界快要被他擊破了。


    隻要結界破開,無渡一迴來,他就能感應到對方的氣息。


    他每天都在算著日子,等到了第十日,那熟悉的氣息終於來了。


    將門打開後,他便站在門口望著那道氣息的方向。


    他能明顯感覺到那股氣息越來越近,無渡就是衝著他這個方向來的!


    這讓季延歧心中有了幾分欣慰。


    無渡迴來的第一時間就是來找他,看來他在無渡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隨著那道氣息越來越近,季延歧的臉上也勉強扯出了幾分笑意。


    但一想到對方一聲不吭的離開這麽久,他又想給他擺擺臉色。


    所以他幹脆利落的轉身,身後的尾巴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露出來,將大門用力的合上。


    大門關上後,他不滿的撇了撇嘴,將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隨後雙手環胸,故作生氣的沉下了臉。


    神堂外已經傳來了腳步聲,聽上去步伐有些沉重。


    季延歧皺了皺眉,他還細心的發現,這腳步聲並非是無渡的腳步聲。


    可無渡的氣息就在神堂外,距離他越來越近,他的感應不應該出錯才對。


    就在他疑惑之際,神堂外的人已經進入了結界,幾步來到了大門前。


    “妖帝大人可在?”


    說話之人帶著粗重的喘息,說出口的話也格外急切。


    季延歧聽出了那是無州的聲音。


    他眉頭皺得更深,剛想問他怎麽會跟著無渡來這裏,便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季延歧頓覺不妙,他連忙轉身,大門在他轉身的瞬間開啟。


    沒了大門的阻隔,門外的身影映入眼簾。


    無州的衣衫被血染紅了近半,他微微彎著腰,在他的背上,是人事不醒的無渡。


    無渡的雙手無力的垂在無州胸前,殷紅的血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滴落在地。


    隻一眼看去,便知曉他受了很重的傷。


    季延歧看得唿吸一滯,條件反射的想要衝上前將人抱過來。


    他一隻腳踏出去,想要踏另一隻腳的時候,卻因為腳上的鎖鏈長度到了極限,他隻能硬生生頓住了動作。


    但他用力過大,身體已經開始前傾,為了穩住身形,他隻能伸展出兩條尾巴抵在大門的兩邊。


    他沒有顧及自己的形象,所以一眼看上去,略顯狼狽。


    堪堪穩住身形後,他緊緊盯著無渡,向無州伸出了雙手,“把他給我。”


    他說出口的聲音很沙啞,聽上去雖然有些無力,但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堅定。


    無州沒有猶豫,連忙往前一步,隨後小心翼翼的轉過身,讓季延歧的雙手能夠碰到無渡的身體。


    季延歧往前傾著上半身,動作輕柔的將無渡接了過來。


    他不知道無渡傷在了哪裏,怕自己不小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所以將自己的尾巴盡數放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把人托著,隨即瞬移到了床上。


    無州看著即將關閉的大門,急忙說道:“那妖自爆妖丹,無渡渾身是傷,命懸一線,還望妖帝能救他一命。”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大門也隨之關閉。


    無州看著緊閉的大門,神色凝重的抿了抿唇,隨後退到了結界之外。


    他知道季延歧對無渡有很深的感情,但無渡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口氣,要救他迴來,必然會做出很大的犧牲。


    一隻妖,最重要的便是修為。


    他不能確定,季延歧會不會為了救無渡而損耗自己的修為。


    所以他隻能站在原地等。


    無渡受傷的事他已經讓人去通知了各位長老,想必他們很快就會來到這裏。


    其實他一開始的打算是帶無渡去找還在閉關的師傅出麵相救。


    奈何無渡在昏迷之前,嘴裏一直念叨著“阿歧”,還讓他迴來之後,第一時間帶他來找季延歧。


    迴想起無渡倒在他懷裏的場麵,莫名讓他有了一種,對方像是在交代臨終遺言的感覺。


    他雖然暫時信不過季延歧,但這像極了無渡最後的請求,他也隻能遵從。


    希望……那隻狐妖不要辜負了無渡對他的期望才是。


    時間仿佛過得很慢。


    無妄閣的長老都到齊了,就連暮安和狸戈都站在一塊兒,神情緊張的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無州帶著無渡迴來的時間臨近傍晚,如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神堂外的庭院裏站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想起要掌燈。


    他們站在月色下,臉上凝重的神色出奇的一致。


    沒有人知道緊閉的房門內是何等景象,他們硬生生在庭院裏站了一夜未合眼。


    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季延歧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打著哈欠,用妖術將門打開透氣時,被一院子的人驚得那張開打哈欠的嘴半天合不上。


    而庭院裏神情緊張的那群人在看到季延歧這副樣子時,也驚得瞪大了眼睛。


    季延歧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昨天好像在救無渡的命來著。


    救人的過程很短,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去,無渡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隻是法術消耗過大,還很虛弱。


    他便將無渡全身的血漬擦拭掉,給他換上幹淨的衣服,順便把床上染血的床單也換掉。


    做完這一切,他就去草草的洗了個澡,然後上床摟著無渡睡覺了。


    無渡因為身體虛弱,現在還在睡著。


    而他因為昨晚消耗過大,肚子有些餓了,這才起床來到門口透透氣,順便看看給他送的吃食。


    結果門外沒有他預想當中食盒,反而站了一群人在這裏圍觀。


    他不得不終止了哈欠和伸懶腰的動作,然後故作高深的望著庭院裏的一眾人。


    “他已經沒事了,就是本尊耗費了太多精力,肚子有些餓了,要是有隻雞……有一碗魚湯……”


    “屬下這便去!”


    狸戈不愧是他的忠實下屬,他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立馬行動了起來。


    隻是他的話音剛落,人還沒走,就被他身邊的暮安攔下了。


    “妖帝大人救了殿下的命,此事應該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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