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梁間接完電話,服務生也推著餐車走了出來。


    他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個服務生,確定沒有掉包後,這才繞過他去查看房間。


    房間裏,顧見白側麵對著他的方向坐著,姿態優雅的吃著晚餐。


    梁間看了片刻,沒有看出什麽異常,這才讓服務生推著餐車離開。


    酒店距離顧彥的公司有一段距離。


    顧見白去到那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走上天台,冷風吹得他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顧彥和他的管家已經在這裏等候許久。


    在管家身邊,顧見白的外公被反綁著雙手,蒼老的麵容上盡顯擔憂。


    “你來做什麽!我這條老命沒了也就沒了,你怎麽還跑來自投羅網!”


    顧見白看著前方那年邁的老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自從母親走後,就隻有外公是對他最好的人,也是他用自己年老的身軀攔住顧彥,讓他成功逃到了z市。


    而他自己卻被顧彥想方設法的打壓,拖著病體抗爭了這麽久。


    他何曾不知是自投羅網,但他也不是什麽單純的傻白甜。


    躲在餐車裏的時候,他趁著服務生放鬆警惕,往地上扔了一團紙巾。


    整個酒店就隻住了他一個人,那些保鏢更不會亂扔紙巾,所以保潔阿姨不會到處清掃垃圾。


    隻要有人發現了這團紙巾,調查監控就能發現餐車有異常,然後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裏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季延歧趕過來。


    但顧彥並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人。


    他能在顧家的繼承人中脫穎而出,成功拿下顧家的繼承權,就說明他還是有點腦子。


    見顧見白已經來了,他直接開門見山,“你媽媽死後,給你留了不少股份吧?過來簽個字,把你手中的股份全部轉到我的名下。”


    顧見白也沒有拒絕,隻是開了個條件,“你把我外公鬆開,我就簽。”


    顧彥幾乎沒有考慮,直接讓管家把人解開,然後迫不及待的拿出合同讓顧見白簽字。


    他現在已經被季延歧聯合他的那些對家,把他打壓得走投無路,隻有趕快拿下顧見白和他外公手中掌握的權勢,他才有翻身的機會。


    看著顧見白寫下自己的名字,他逐漸露出瘋癲的神色。


    “好兒子,季延歧應該愛你到骨子裏了吧?你說,要是我用你的命來威脅他,他會不會把z市也拱手相讓?”


    顧見白現在才知道,顧彥的真正目的,是要用他來威脅季延歧。


    他並不知道季延歧在這段時間的勢力已經延伸到了j市,也不知道季延歧已經對顧彥產生了極大的威脅。


    季延歧沒有告訴過他這些,他也從來沒有問過他。


    季延歧隻是讓他別擔心,他在和別人聯手對付顧彥,他會幫他拿迴他媽媽的骨灰。


    如果顧彥奪了季延歧的權勢,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死亡。


    顧見白很清楚這個結果,他不想因為自己家的事害得季延歧賠了性命。


    可內心卻又偏執的希望季延歧能和他死在一起。


    顧彥的手機遞過來時,他猶豫了一瞬,便撥通了季延歧的電話。


    季延歧在莊園裏找到了骨灰盒,即將離開的途中聽到了方嶼的唿救。


    他本不想多管閑事,對方卻告訴他,顧見白可能有危險。


    就在他一邊將鎖上的門踹開,一邊拿出手機想給梁間打電話的時候,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季延歧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沉默著接通電話,那邊也沉默了一陣,隨後響起了那令他分外熟悉的聲音。


    “東西找到了嗎?”


    季延歧頓時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飛快的往外走,一邊迴應他:“找到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他問完之後,那邊遲遲沒有迴應,但他聽到了旁邊有人在催促他趕緊說正事。


    季延歧認得出那個聲音,是顧彥。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他剛剛才動用過法術,現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在這個靈氣稀薄的小世界裏再次聚靈。


    深深的無力感快要將他淹沒,他急得紅了眼眶,“阿顧……”


    興許是他這一聲輕喚,讓對麵的人迴過了神,電話裏終於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


    “季延歧,我……想要你陪我一起死,可以嗎?”


    清潤的聲音裏透出了絲絲絕望,季延歧往前衝的步伐在這一刻頓住。


    他聽著電話那邊傳來了顧彥氣急敗壞的怒罵聲,忽而笑開了。


    “當然。”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電話的另一邊響起顧彥的怒吼聲:“顧見白!你是不想讓你外公活是嗎?”


    顧彥的話說完之後,電話被掛斷。


    季延歧立馬給梁間撥去了電話。


    隻是等他趕到那處天台時,上麵就隻剩下了方嶼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天台邊緣,他們不遠處還有顧彥那個管家倒在血泊中。


    季延歧衝到天台邊緣往下看去,昏暗的燈光下,隻看見下麵模糊一團。


    幾十層樓的高度,摔下去就是一攤爛泥。


    季延歧站在那裏看了許久,梁間親自下去查看過了,上來時,一臉沉重。


    不用言說,也知道下麵的人是誰。


    方嶼讓人把身邊失神的老人送去了醫院,這才站起身與季延歧並肩而立。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節哀。”


    方嶼猜到顧彥的所在地是哪裏,本想帶著季延歧一起去救人,但對方接到電話衝出莊園後就不知所蹤。


    他怕耽擱了救人的時間,於是獨自開車去了。


    來到這裏的時候,上麵已經經過了一場打鬥,管家死了,隻剩下一個小半截身子吊在天台外的老人。


    他衝上去救人,這才發現,老人之所以吊在天台外,是因為緊緊抓住了顧見白的手,憑著驚人的意誌力,死活不願意鬆開。


    而顧見白下麵,是牢牢抱住他雙腿的顧彥。


    看到他的到來,顧彥欣喜若狂,以為能被救上去。


    可他忘了,他在最底下的位置,方嶼僅憑一人之力,頂多能把老人救下來。


    即便他想要救下顧見白,把手臂伸到最長,兩人的手也觸碰不到,甚至還有可能連老人也救不了。


    四人僵持了一陣,因為顧彥求生欲作祟,他在最底下瘋狂的叫喊,還想借著顧見白往上爬。


    老人本就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在顧彥的掙紮下,半截身子已經掉出了天台,再這麽僵持下去,隻怕會摔死三個人。


    而顧見白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得到了季延歧給他的答案,鬆開手時,沒有任何猶豫。


    隻是在這之前,讓方嶼把他的外公交給季延歧手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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