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位置仿佛在這一刻對調。


    淩晏秋愈加無奈,他抬手迴抱住季延歧,掌心在他的後背上輕緩的摩挲。


    “再有兩天便滿一月之期了,到時候,季宇望一定會有大動作,我怕你現在把精力消耗了,到時對付不了他。”


    “我當是什麽呢,原來是這個原因。”季延歧用手肘撐起身子,笑著在淩晏秋的唇上親了一口。


    “我這副身體本就沒辦法去對付季宇望,還不如跟你貪歡片刻。”


    他說得認真,眼角眉梢帶著惑人的笑意,看得淩晏秋隻能繳械投降。


    但事實證明,貪歡的後果還是挺嚴重的。


    季延歧體內的毒發作了。


    那慢性毒藥的藥性讓他陷入了沉睡,淩晏秋怎麽叫他都不醒,太醫來診脈,也是無計可施。


    直到傍晚,季延歧才幽幽轉醒。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趴在床邊吐了一大口血。


    季延歧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喝了藥也無濟於事。


    淩晏秋一直守在他的床邊,幫他清理血漬,又喂他喝藥,全程一言不發,隻沉著臉,隱忍著怒火。


    季延歧心虛得緊,老老實實把藥喝了,見淩晏秋還坐在床邊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大著膽子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袖子被他抓在手中的時候,淩晏秋不閃不躲,隻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轉而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雖然他的動作很快,季延歧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和心疼。


    他不覺心中一緊,抓住他袖子的手,改為抓住他的手。


    “阿晏,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就想和你親近,我本就時日無多,在這剩下的時間裏,我想和你貼得更近一些。”


    淩晏秋別過頭,半晌沒有說話,季延歧的角度也看不到他的臉色,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有些著急,將淩晏秋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淩晏秋也感受到了他的緊張,他抿了抿唇,突然問他:“後日便是季宇望解禁的日子了,你打算怎麽辦?”


    季延歧沒有想到他會岔開話題,怔然片刻後,他才迴應道:“我和季經呈的計劃你都知道,為何還會這麽問?”


    “你覺得呈王一個人能順利擒住季宇望嗎?”


    “……”


    季延歧沉默了。


    還別說,這一點他還真沒有認真考慮過。


    他一直覺得季經呈作為氣運子,肯定不會敗,所以他理所應當的認為季經呈能夠拿下季宇望。


    但他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季經呈的氣運還沒有完全奪迴來。


    春獵之後,季宇望身上的氣運已經被奪了個七七八八,可還是有最後那麽一點,死死纏繞在他身上,很難剝取。


    若是季宇望靠著這麽一點氣運絕處逢生,可就麻煩了。


    到時他已經死了,元神從這個世界脫離,就不能再插手這個世界中的事。


    這倒是個大麻煩。


    季延歧不由得把目光又看向了淩晏秋。


    他既然提出來這個問題,那就是他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而這個辦法,季延歧也猜到了。


    “阿晏是覺得季經呈一個人搞不定,所以想去幫他一把?”


    淩晏秋沒有否認,“嗯,我想盡快把這件事解決了,到時候就可以專心為你調理身子。”


    季延歧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其實淩晏秋的目的還不止於此。


    解決掉季宇望這個大麻煩之後,就是季經呈上位的時候了。


    如果在對付季宇望的時候,他出手相助,也算是賣季經呈一個人情。


    到時給季延歧調理身體,也能安心些,至少不用擔心季經呈為了上位而針對他們。


    ……


    翌日,也就是季宇望解禁的前一日。


    前來送密信的探子不複以往,幾乎都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季經呈忙著做最後的準備,淩晏秋也參與其中,都沒有來季延歧的寢宮。


    季延歧樂得清閑,在雲喜的陪同下去了寢宮裏的庭院中賞花。


    風和日麗的天氣,就適合坐在亭中飲茶賞花。


    溫暖的陽光傾瀉而下,落在季延歧的腳邊,讓他畏寒的身體都變得暖和起來。


    這一天風平浪靜,時間仿佛過得很慢。


    宮中的氛圍也有些壓抑,畢竟季延歧和他的弟弟不合,已經在國都上下傳遍了。


    大家都好像心知肚明,明日會發生什麽大事。


    季延歧在亭中曬了一下午的太陽,沒有等來淩晏秋,倒是等到了前來傳話的太監常顯。


    他是淩晏秋的心腹,看來是有什麽要事傳達。


    常顯走進庭院,快步走到亭子外,並沒有進來,隻是站在台階下,恭敬的彎著腰。


    “陛下,您的後宮中有不少嬪妃在收拾細軟,打算在今夜逃出皇宮,九千歲讓奴才來問問,陛下要如何處置?”


    “……”季延歧滿懷期待,結果是這麽一個事兒。


    他抿緊唇,深吸一口氣,“讓九千歲根據計劃做決定吧,朕無所謂。”


    “是,奴才這便去迴稟九千歲,奴才告退。”說著,他便躬身行禮要離開。


    “誒,等等。”季延歧連忙叫住他,“九千歲讓你來,就是為了問朕這個?”


    常顯被他叫住,身形頓在原地,聽完他的話之後,點了點頭,“是,九千歲隻吩咐了奴才這一件事。”


    季延歧有些失望,心中泛起幾分酸澀。


    今日可以說的上是他們最後一天相處了,淩晏秋居然到這個時辰還沒迴來。


    這便算了,叫人來問話,也不見得讓人問問其他的,好似一點都不關心他。


    季延歧心中煩悶,對著常顯擺了擺手,“退下吧。”


    常顯應聲離開,庭院中又隻剩下他和雲喜。


    季延歧百無聊賴的趴到了桌上,目光望向庭院的入口處。


    “雲喜,你說,九千歲今夜還會迴來嗎?”


    雲喜站在一旁,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邊,“陛下既然這麽想知道,剛剛怎麽不問問常總管?”


    季延歧抿著唇沒說話。


    他不是不想問,而是怕問了之後聽到他不想聽的答案。


    淩晏秋這人忙起來根本沒有時間概念,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他肯定忙得連飯都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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