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又站了會兒,季延歧才出聲詢問:“你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想要獻給朕?”


    餘婉兒嫣然一笑,直起身子將手中的玉盅往前遞了遞。


    “這是妾身特意去廚房為陛下做的您最喜歡的金玉羹,您嚐嚐味道變沒變。”


    “……”


    金玉羹這玩意兒季延歧知道,補腎益氣的補湯。


    原主以前喜歡餘婉兒的一個原因,便是她經常下廚做這個金玉羹。


    根據原主的記憶來看,她的手藝不錯,金玉羹的味道極好。


    可依照淩晏秋的脾氣,他要是接了這金玉羹喝了,他以後的每頓膳食可能就是金玉羹了。


    想清楚後果之後,季延歧當即臉色一沉,抬手猛然一拍書案,厲聲道:“放肆!不過是一碗羹,竟敢說是重要的東西,貴妃這是在欺君嗎?!”


    餘婉兒被他的陣仗嚇得一哆嗦,連忙跪了下去,“陛下息怒,妾身絕無欺君之意!”


    說話間,她抬起頭看向季延歧,漂亮的杏眸蒙上一層水光,含柔帶情的眼神讓人難以招架。


    “陛下……當初是您同妾身說,妾身做的金玉羹便是這世間最重要的東西,如今……如今都做不得數了嗎?”


    “……”


    這話是原主說的,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正想著該用怎樣一番說辭把這事兒揭過去,身後又響起了那道冰冷的聲音。


    “陛下與貴妃娘娘甚是恩愛啊……”


    “……”要完。


    “既然是貴妃娘娘對陛下的一片心意,陛下心中定然高興,也會欣然接下這碗金玉羹,對吧,陛下?”


    “……”季延歧哪敢說話,這可是妥妥的送命題,稍有不慎就會無妻徒刑。


    他默不作聲,淩晏秋卻走上前去,將餘婉兒手中的金玉羹接了過來。


    “這金玉羹,奴才便幫陛下接下了,貴妃娘娘就先迴去吧,臨近年關,陛下還有許多政務需要處理,奴才就不送了。”


    餘婉兒抬頭望向季延歧,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季延歧便先她一步說道:“九千歲說的是,朕事務繁忙,你先退下吧。”


    他都已經趕人了,餘婉兒也沒了留下去的理由,隻能三步一迴頭的離開了禦書房。


    見人走了,季延歧才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淩晏秋端過來的金玉羹,皺了皺眉,“阿晏,你知道的,我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


    “貴妃的手藝向來不錯,陛下要不要嚐一嚐?”


    淩晏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書案上之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玉盅裏的湯,遞到了他的唇邊。


    季延歧抿了抿唇,沒有張嘴。


    “陛下好像已經有許久未品嚐過貴妃的手藝了,不想嚐嚐嗎?”


    他握著勺把的手微微往前,將那湯勺直接抵在了季延歧的唇上。


    季延歧抬眸看著他,對視半晌之後,他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那湯勺從自己嘴邊挪開。


    “你別忘了她可是季宇望的人,你就不怕她在這湯中給我下毒?”


    經他這麽一提醒,淩晏秋才肯放過他。


    他將湯勺扔迴玉盅裏,麵上明顯帶了幾分不悅,“陛下不是最寵愛貴妃麽?即便她給你下毒,你也會甘之如飴吧?”


    “怎麽可能,我都沒碰過她,怎麽算得上是寵愛。”


    季延歧這話說得真切,原主因為身體有隱疾,即便心中喜愛貴妃,也沒有那個能力碰她,頂多是給她一些名譽上和物質上的滿足罷了。


    如今到了他這裏,別說喜愛,就連眼神他也不願多給。


    隻是他的話聽在淩晏秋的耳朵裏,卻被他聽成了另一種意思。


    季延歧此前有隱疾,他是知曉的。


    他也清楚以前的季延歧有多喜愛餘婉兒,若不是身體原因,餘婉兒怕是都已經誕下皇子了。


    現在的季延歧身體大好,隻要他想,便隨時能要了餘婉兒。


    到時碰過餘婉兒的季延歧,便不會再將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他從來不信什麽從一而終,何況這個人還是一代帝王。


    向來身居高位的人都天性涼薄,季延歧能一時興起與他歡好,也會朝三暮四同別人共赴雲雨。


    當然,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季延歧是他先看上的,在他玩膩之前,自然不能讓別人染指分毫。


    打定主意之後,淩晏秋看向書案上的玉盅,伸手拿了過來。


    “陛下先好好批閱奏折吧,奴才便不奉陪了。”


    說完他便單手端著那玉盅,頭也不迴的往大門處走去。


    季延歧連忙站起身追上去,“阿晏,你信我,我真的對別人沒興趣……”


    “今日看不完書案上的奏折,就不要與我同床共枕了。”


    “……”


    這威脅相當到位。


    季延歧立馬轉身往迴跑,一邊跑還不忘一邊迴頭大聲說:“那你等我啊!”


    說完之後,他看向書案上那堆積如山的奏折,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時間太晚了,也不必等我,你先睡吧。”


    淩晏秋的腳步短暫的停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輕淡的笑容。


    堆積的奏折太多,季延歧哪怕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也沒能在月亮高懸的時候,將這些奏折全部看完。


    他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沒忍住歎了一口氣。


    嘴裏的熱氣在空氣中形成白霧,不過眨眼間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季延歧活動了兩下幾乎快要被凍僵的手指,這才繼續執筆批閱剩下的奏折。


    他低著頭,態度極為認真,竟未發現大門不知何時被人輕輕推開,寒風從打開的門縫中湧進來,吹得燭火搖曳。


    冷氣襲來時,季延歧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抬眸望去,便見淩晏秋立於玄關處,他身後厚重的雕花大門還未合上,寒風帶著白色的雪花飄進來,落在他的腳邊,暈開一片濕潤。


    他的發間還掛著些許雪花,被殿內的熱氣逐漸融化,染濕了他的頭發。


    季延歧看得走神,大門合上時,聲音將他驚醒,他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淩晏秋的懷裏還抱著一件大氅,被他用身體緊緊護著,上麵沒沾染上絲毫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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