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晏秋被拒絕也沒有惱怒,隻是沉了沉臉色,叫了人將這裏清理幹淨,又吩咐人去查幕後主使。


    做好這一切,等人將浸染了血跡的地麵都清洗幹淨,他才走到季延歧對麵的位置坐下。


    此前被季延歧氣著了,他都忘了此行來找他的目的。


    倒是沒有想到,如今他折返迴來,還能撞見季延歧遇刺。


    若是他晚來一步……


    淩晏秋抬眸看向對麵的人,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對著他展露出燦爛笑容。


    “這粥被人下毒了,朕沒能吃得上,應該不作數吧?”


    “什麽?”淩晏秋一時之間沒能跟上他的想法。


    季延歧當即正了正臉色,“朕的意思是,九千歲是不是應該讓人再給朕備些膳食。”


    “……”


    沉默片刻後,淩晏秋露出疑惑的神色開口詢問:“陛下剛剛險些遇刺身亡,竟還有心情用膳?”


    季延歧聞言,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自然,就是因為受了驚嚇,才更應該品嚐一番美味佳肴壓壓驚。”


    淩晏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理由,他沉思片刻,末了,還是叫人去禦膳房取了膳食過來。


    這一次的膳食,比起上一次的清粥可要好太多了。


    季延歧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淩晏秋也開始切入正題。


    “下月要舉辦中秋宴,奴才已經列好了名單,請陛下過目。”


    說著,他便從袖袋裏取出了一道奏折,直接放到了季延歧麵前。


    季延歧夾菜的動作一頓,正欲告訴對方他等會再看,淩晏秋便率先開口了。


    “食不言寢不語,陛下專心用膳便是。”


    沒想到他會如此善解人意,季延歧立即轉頭看向他,臉上感動的神色格外明顯。


    淩晏秋隻看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


    他抿了抿唇,隨即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並不明顯的淡笑。


    “既然陛下不說話,奴才便當陛下同意了。”


    “?”季延歧一臉感動的神色,霎時間凝固。


    “奴才就不打擾陛下用膳了,奴才先行告退。”


    說罷,他又伸手收迴了那道奏折,站起身便往門外走。


    “???”


    季延歧看得一頭霧水,手僵在半空,菜都忘了夾。


    好家夥,這列著人名的奏折都還沒有打開過,他就看到封皮上的宴請名單幾個大字。


    這怎麽就算同意了?


    還說讓他過目,這過的哪門子目啊?


    幹脆直接口頭通知他一聲得了,還非得拿個奏折來跟他走個過場。


    欺負誰呢!?


    跟他玩這一套是吧?!


    季延歧看著那道修長的背影,拿著筷子的手往下用力一壓,將盤中的肉戳在了筷子上。


    還出氣般的又這麽戳了好幾下。


    淩晏秋步伐輕快,聽著身後那用筷子戳盤子的聲音,愉悅的揚起了嘴角。


    他這副樣子落在那些小太監的眼中,著實把他們嚇得不輕。


    淩晏秋坐上高位這些年,何時如同現在這般笑過?


    奈何他們也讀不懂其中的深意,隻能死死的低垂下腦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淩晏秋心情甚好,也沒過多在意他們,隻是吩咐他們,可以讓皇帝出宮殿了。


    在此之後,得到短暫自由的季延歧也終於體驗到了昏君的快樂。


    不用上早朝,不用搭理文武百官,不用處理朝政,整日吃喝玩樂,日子過得極為滋潤。


    反正舉國上下的大小事務都有淩晏秋處理,他擺爛得心安理得。


    甚至放棄了找死的打算。


    這樣舒心的日子可不多得,自然是能混一天是一天。


    淩晏秋近日都在籌備中秋宴,忙得根本見不到人,雖然沒有來找他麻煩,但也沒有給他機會偷看洗澡。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季延歧更是心癢難耐。


    恨不能見麵就把對方扒了一探究竟。


    倒也不是想弄明白他是不是那晚的黑衣人,主要是好奇,淩晏秋到底是不是太監。


    生得這麽好看的一個人,若真是成了太監,倒也可惜。


    季延歧坐在禦花園的亭子裏品著茶,心中正惋惜著,卻聽身邊的太監雲喜突然拔高聲音喊了一聲:“奴才見過九千歲。”


    雲喜剛剛為他摻了茶,距離他很近,這一嗓子喊出來,嚇得他手一哆嗦,險些拿不穩手中的杯子。


    季延歧滿臉不爽的抿了下嘴,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上。


    茶杯與石桌碰撞的聲音引起了雲喜的注意,他看著季延歧手上的茶水,立馬拿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


    季延歧接過手帕,故意無視掉已經走進亭子的人,一邊低頭擦著手,一邊低聲訓斥雲喜。


    “都跟了朕一月有餘了,怎麽就是學不會波瀾不驚呢?”


    雲喜還沒迴話,淩晏秋便先一步冷聲開口了,“如此簡單的事都做不好,那就沒有必要留在陛下身邊了。”


    季延歧手中的動作隨之一頓。


    雲喜也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瞬間跪在了地上。


    “九千歲饒命,是奴才愚笨,求九千歲再給奴才一次機會。”說罷,他便開始磕頭。


    那沉悶的響聲在耳邊迴蕩,季延歧忍不住皺了皺眉。


    淩晏秋站在石桌旁,時刻關注著季延歧的神情。


    見他皺眉,他輕輕的點了點搭在石桌邊緣的指尖,眸中浮現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前幾日他便聽聞,季延歧和他身邊的太監雲喜走得很近,今日又聽聞他屏退眾人,隻留下雲喜隨侍左右。


    所以他才來看看,季延歧留下雲喜一人想要做什麽。


    雲喜是他讓手底下的人挑選出來的太監,專門安插在季延歧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如今不過短短一月,這個太監居然就向著季延歧了。


    他剛剛喊的那一聲,明顯就是在提醒走神的季延歧。


    這種不夠忠心的人,他不會留著。


    處理一個小太監,他有這個權利,也沒人敢阻攔。


    他不顧對方磕頭求饒,隻抬起手,動作優雅的彎了彎指尖。


    那些候在亭外的侍衛看到他的手勢,立馬衝進亭中將雲喜架了起來。


    被侍衛架起來的那一刻,雲喜心如死灰,也不再求饒,安靜的任由侍衛將他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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