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爹……我不怪你……是我命不好……”


    “您……幫我救一救傾城……”


    “好。”手足無措的郝武顧,聞言連忙點頭。


    他探查了一下傾城的身體,謹慎地取出了一枚二階療傷藥,並幫對方化開進行療傷。


    郝大壯與郝長生兩人,已紛紛握住郝大德剛剛伸出來的求救之手,暗中檢查其身體。


    兩人檢查完之後,對視一眼紛紛搖頭,五髒皆破損,心脈已斷。


    再加上身體無法用常規丹藥治療,已然是沒救了。


    沒有修煉到金丹境界,便是連奪舍都做不到。


    總之隨時都會死亡,如今隻是靠強大的意誌在撐著,吊著一口氣。


    “兒啊……孫啊……這次我真要走了……”


    “這次也不怪你們……隻是舍不得你們啊……”


    郝大壯與郝長生聞言沉默,這次他們自認為也很是盡力了。


    但敵人太狡猾……


    “見到老祖後……謝謝他的玉佩……否則我連和你們說話的最後機會也沒了……”


    “恩……你們還是錄下來……讓我給老祖親自留言感謝吧……”


    郝大壯與郝長生兩人聽到此話,皆取出一塊留影石,激活進行錄像。


    “嚶……”


    就在這時,旁邊的鮫女傾城蘇醒了。


    她被郝大德保護的很好,受傷並不重,吃了丹藥已基本沒有什麽事了。


    當她看到郝大德似血人般,氣若遊絲,命懸一線時,忙問道:“大德,你怎麽了?”


    她還記得爆炸前,郝大德說要保護她,爆炸中也死死護著自己。


    “傾城……你沒事就好……我也沒事的……”


    傾城自是不信,撲到郝大德身側,嚐試進行檢查。


    “你騙人……心脈斷了,五髒也都被破壞了……”


    傾城檢查一番後,眼中含淚,哭聲道。


    “你們應該都是金丹修士,快救他啊!”傾城想到了什麽,連忙衝郝武顧幾人焦急地喊道。


    “咳咳……”


    郝大德已咳不出血了,一隻手虛弱抬起,拉住傾城後,微微搖頭。


    “我身體特殊……無法吸收靈力……丹藥對我相當於毒藥……”


    “怎麽會是這樣?”


    傾城有些不敢相信,見郝武顧三人都默然,也隻能無助‘嚶嚶嚶’起來。


    “人固有一死……臨死前能見到傾城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你先別說了,他們一定有辦法救你……”


    “我今世二十多年來……作為私生子……如囚犯般一直生活在住所……不敢外出……更不敢以真麵目見人……”


    “好不容易上天緣分……讓我當一次英雄……救美……咳咳……”


    “嗚嗚……”


    傾城落淚,晶瑩的淚水落下後,化成了一顆顆潔白的珍珠。


    鮫女落淚,其心已獲。


    “傾城別哭……我知道你這些年……也是如此……”


    “等我死了……你要自由地活下去……”


    “不,你不會死的……”


    海麵金烏躍起,萬道金光射向無垠大海,波光粼粼。


    郝大德似乎迴光返照,精神突然好了許多。


    他躺在傾城的懷中,看著初升的驕陽,感覺真好。


    因為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也預示著新的旅程啟航。


    “傾城,你看驕陽初升多美啊。”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世界這麽大,沒法去看看。”


    “我喜歡光,尤其喜歡星光,聽說大海深處有一種珊瑚,天生吸引萬道星光……”


    “有的,很美麗。”傾城也陪著郝大德望著初升的驕陽。


    “等我死後,你就把我帶到那裏葬下吧……”


    “不要,我要你好好活著,以後我們一起去看。”


    “咳咳……”


    郝大德搖頭,望向了郝武顧。


    “爹,我走了,你們就讓傾城帶著我的屍體離開吧,不要為難她……”


    郝武顧看了看傾城,又看向郝大德,沉默了下來。


    “這一世如籠中鳥飛不起,若池中魚遊不走……”


    “我想死後能解脫……可以化成魚出去看看……”


    “好!”


    郝武顧聞言,不知想的了什麽,終於重重點頭。


    “替我謝謝老祖,謝謝飛鴻他們……”


    郝大德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大壯……記得讓你收的那口棺材還在嗎?”


    “在的。”


    郝大壯應聲,連忙取出了當年的返老還童長生不老棺,二十四真言仍清晰可見。


    “果然是好棺材……百年後……再相逢……”


    “傾城,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活著……說不得等我轉世歸來……我們還能再相見……”


    “恩!”傾城重重點頭。


    郝大壯聽到這,突然渾身一個激靈,感覺這話有點熟悉。


    原本哀傷的眼神,瞬間變得清醒。


    郝長生也感覺有些不安,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他確定郝大德馬上就要死了。


    “傾城……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你陪我最後一次……我陪你……第一次……”


    “嗯嗯,好!”


    陽光下,傾城的眼淚化成珍珠,顆顆晶瑩落入大海。


    傾城小心地把郝大德抱到棺材裏,身體沒入大海化成人身魚尾的鮫人,引著棺材便向海中遊去。


    郝大壯與郝長生兩人見狀,張了張嘴。


    看到郝武顧也隻是伸了伸手,並未開口,也未阻攔。


    隻能也任由傾城帶著郝大德離去。


    “二十年來辨是誰……一見傾城悟己心……”


    “百年輪迴再歸來……萬星璀璨閃耀日……”


    “踏遍無極尋前塵……滄海桑田覓原姻……”


    “萬丈霞光破黑暗……照我今生……匆匆緣……”


    郝武顧靜靜看著棺材飄走,聽到郝大德最後的呢喃,陷入了沉思。


    郝大壯與郝長生到了此時,都連忙收起了留影石。


    他們也都沉默,看著棺材飄遠,臉色十分凝重。


    尤其是郝長生,仔細想了想郝大德臨終的話語,終於體會到了當初郝繼東等人的心情。


    若要形容的話,隻能是怪異、詭異、荒誕。


    若不是郝武顧在,他真想一巴掌連人帶棺材都拍成齏粉。


    “萬星璀璨日,輪迴再歸來,百年後真的還能再相逢嗎?”郝大壯低聲喃喃。


    他經曆兩次郝大德交代後事,這話似乎在預示著什麽,意有所指,著實讓人有些驚疑不定。


    雖然以他們的眼光看,郝大德鐵定沒法活了,但上次老死還能涅盤,何況如今還有一口氣在。


    “他已經死了,你們的留影石都能夠進行證明!”


    郝武顧麵無表情,語氣也無喜無悲。


    他眼神毫無波動,靜靜看著周圍的一切。


    飄遠的棺材,以及身邊的郝大壯與郝長生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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