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德聞言站立不動。


    側頭看了一眼郝藏鋒,微笑點頭。


    他如何看不出郝橫的深意,打算逼他動手,欲探查他的底細。


    他臉上笑意更濃了起來,但看著郝橫的眸中,卻寒芒迫人。


    他掃視一圈外界眾人,又看了一眼大德峰,方衝郝橫道:“我很好奇,誰告訴你我是凡人的?”


    郝橫眯著小眼成一條縫,掛著冷笑,並未說話。


    郝大德見狀,便又笑道:“不說也沒關係,都是要被打斷腿。”


    “狂妄,你以為你是天堂始祖,能以凡人之軀逆伐築基修士!”郝橫聞言,頓時冷哼。


    以他排進前十的實力,已經堪比較弱的築基修士了。


    他此刻終究沒有直唿郝德思之名,而是以天堂島多數人對郝德思的尊稱,天堂始祖指代。


    現在大部分天堂一係的強者都關注著,再出言不遜直唿郝德思之名,被築基下場教訓都是活該。


    郝大德自是知道天堂始祖、槍中之龍、無極槍神等,都是指自己。


    聞言頓時笑了起來,當年威名依舊在,心中甚慰。


    郝橫隊伍中,有些人則是局促不安。


    顯然都意識到了今日之事,無論如何都不會善了,想要悄悄退走。


    但周圍都是天堂一脈的人,院子外,半空中,皆虎視眈眈望著他們,已把他們都圍住了。


    郝大德瞥了一眼身旁的郝藏鋒等人,然後搖頭:“你一個小小煉氣,真得以為需要我動手嗎?”


    郝藏鋒眼神微動,沒有說話,直接便釋放築基氣息,籠罩了郝橫等人。


    似乎隻要郝大德一聲令下,就會擒下對方。


    郝橫臉色微沉,有些後悔之前為何沒有第一時間與郝大德進行比鬥。


    其隊伍中其他人見此情景,也都臉色難看,惴惴不安。


    郝大德卻是望著騷動的他們道:“之前說的話想必你們都聽得明白,我天堂島向來熱情好客,也寬仁待人。”


    “所以給你們一次機會,讓你們有機會成為天堂的好客人。”


    “什麽機會?”


    郝橫隊伍中,有人小聲問道,也有不少人目光閃動。


    他們中有些人純屬跟著看熱鬧,甚至並不是和郝橫一個派係,更不知這是一個局,莫名成了待宰羔羊。


    郝大德笑了起來:“自願去前線十年,以戰功證明自己,讓我天堂島知道你不是隻知道享福的慫貨。”


    隊伍中的眾人聞言,都臉色變幻。


    有一青年沒有過多猶豫,出列先是對著郝大德行了一禮:“晚輩郝傑拜見前輩!”


    “恩。”郝大德微微點頭。


    他自是能看出二十多人中,並非和郝橫是一路人,甚至是來看熱鬧的。


    但該懲罰還是要懲罰,這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代價!


    郝傑神色凜然,繼續道:“前輩說得對,我郝家男兒都不是慫貨,我願去前線磨礪自己,以敵人之血鋪就我的長生之路!”


    “不錯,有血性,以後必成才。”郝大德點頭,讚道。


    “前線終歸要去,早去晚去都一樣,晚輩困於煉氣圓滿已十年,早有去磨礪的打算。”郝傑麵不改色地說道。


    此話讓郝大德不由高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繼東已經登記了你,你可以離開了。”


    “多謝前輩!”


    郝傑點頭,轉身離開時,又說道:“晚輩並非與郝橫來自一係。”


    “我知道。”郝大德笑了笑。


    看到郝傑成功離開,頓時不少人也都表示願意去前線,以戰功證明自己的能力,並非紈絝子弟。


    開墾混亂海域的前線,死亡率不算高,並不是那麽可怕。


    很多人去前線都是自願,磨礪自己,也有人是為了完成任務。


    對於一些人來說,自己不想去,卻被強迫去。


    那可以說成被流放,被發配。


    若是自己想去,主動願意去,那便可以說自己是想磨礪一番,鋪築無敵路。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兩者心態不同,目的不同,關鍵是看自己怎麽想,以及外人又怎麽看。


    比如郝傑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更是表示原本就有此意。


    這便讓很多人看好,生出很大好感,更是覺得非池中之物。


    但如郝橫等人之前不願去,認為自己是被處罰發配,那就被人看不起了。


    場中,郝橫身邊隻剩十四五人,皆臉色難看。


    郝大德看著他們,笑了起來:“果然還是有慫人,不願去前線,隻願待在後方享受。”


    外界眾人都哄笑了起來,看著郝橫都極為鄙夷,露出濃濃不屑之色。


    郝橫臉色陰沉若滴水,其身邊的人也都臉色漲紅。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便是他們都願意去,卻也隻能撐著不能鬆開。


    這是立場之爭,妥協便意味著認輸,事後更會被身後長輩責罰。


    但硬撐著,也意味著承認自己是貪生怕死之輩,心神打擊極大。


    郝大德此舉,不殺人,但誅心!


    “你看,我就說家裏進老鼠了,有些惡客需要打掃。”


    郝大德見郝橫固執沒有離開,轉頭看向郝繼東,笑了起來。


    “是……”


    郝繼東臉色有些複雜,吐出了一個字。


    他心中震動,也感慨不已,自己再次被好好上了一課。


    先占據大義,然後進行分化,最後進行終極的心理打壓。


    郝繼東頗為同情地看向郝橫十幾人,惹誰不會,非要惹他老子。


    以後想要築基恐怕很難,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便是之前離開的幾人,若是沒有郝傑那種信念,堅定己心,未來之路也會困難重重。


    郝藏鋒等小輩,也見識到了郝大德的手段,嚴格來說很毒辣!


    當一個天才墜落,以後難以再築基,簡直比被殺了還難受。


    斷人前路,誅心不見血!


    外界很多人露出恍然之色,都感到一股寒意。


    同時也都看出郝大德的這番操作,並未給天堂島全麵樹敵。


    隻誅首惡,而且辨析出哪些是真正的敵人。


    到了現在,不少人已能看出幕後的派係,都頗為詫異。


    郝橫來自老派係奎派,因不計算郝老祖,所以奎派這些年一直位居七派之首。


    天堂一脈如今發展迅猛,三名金丹都很年輕,過些年登臨七派係之首,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


    這個時候,很多派係都抱著交好之意,想不到奎派會暗中做局。


    有人心中思索奎大長老元嬰無望,過幾十年便會壽終,這或許是最後打壓,又或者在為後代謀取好處。


    隻是他們還有一個更大的疑惑。


    便是引起這次事件的關鍵人物,郝大德有何身份?


    或者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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