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往傅宴旁邊一瞥,就看到笑得肆意的薑玉清。


    肖辛心裏警鈴大作,瞬間明白過來,是薑玉清帶傅宴來的這。


    傅宴的視線一直緊鎖肖辛,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著他,看得肖辛心裏發麻。


    他捏緊拳,轉身剛想往門外走,薑玉清的聲音頓時響徹包間:“肖辛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一群人麵麵相覷,但還是微點了下頭,有序撤離了硝煙味彌漫的包廂。


    經理知道是薑玉清訂的房,但他不知道傅宴也在,看到傅宴的那一刻,他額角的汗止不住往外冒,怔愣在原地一時忘了作何反應。


    薑玉清看經理還佇立在那,挑眉說:“你也可以走了。”


    經理像被免赦大罪似的,轉身撒開丫子片刻不離地往門邊走。


    臨關門前,經理透過門縫憂心地看了肖辛一眼,心裏直念可千萬別出事。


    等人撤離,包廂頓時安靜下來。


    薑玉清晃動了一下手裏的紅酒杯,優雅地放在桌上,湊到傅宴耳邊問:“怎麽樣,我說要給你個驚喜,沒騙你吧?”


    傅宴沒說話,薑玉清借解約為契機,邀請了傅宴喝酒,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於慕卿。


    傅宴也是才發現肖辛竟然躲在了於慕卿這。


    肖辛側對著傅宴和薑玉清,看不到兩人的表情,他攥緊身側的拳,肩膀微微發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


    傅宴渾身僵直地坐在沙發上,眼神死死盯著肖辛,表情麻木得像一具雕塑。


    他還沒開口,薑玉清又衝肖辛說:“過來倒酒。”


    包廂除了薑玉清和傅宴,還有傅家的其他生意合夥人,隻不過那些合夥人身邊都有了酒伴,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刻意忽視薑玉清這邊,也沒有過多投來目光。


    因為誰都不想惹薑玉清。


    肖辛站在原地僵持了十秒,也沒看見薑玉清旁邊的傅宴有何反應。


    他嘴角挑起個冷笑,臉上沒有過多表情,轉身朝兩人走去。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替薑玉清倒了一杯。


    淡黃色酒液倒入酒杯那一刻散發著奢靡的光暈,肖辛叫不出來這酒的名字,但知道這酒很貴。


    他倒好後,雙手端著呈給薑玉清,眼卻一直垂著,自始至終沒有再和兩人對視。


    薑玉清看他低眉順眼的,突然笑著:“跪下。”


    肖辛手顫抖了一瞬,怔愣片刻後,還是照做,單膝跪在了地上。


    傅宴皺了下眉,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肖辛離開他,尊嚴都不要了,就為了做這種事?


    膝蓋觸碰冰涼的地板,冷得肖辛下意識握緊酒杯,即使不抬頭,他依然清晰地感受到那落在他頭頂的炙熱視線,灼得他頭皮生疼。


    薑玉清滿意地笑了,側目對傅宴道:“他這麽乖,怪不得你會喜歡。”


    薑玉清端起肖辛舉在半空的酒杯,修長食指挑起肖辛的下巴,笑著命令:“張嘴。”


    肖辛攥緊拳,視線一直刻意忽視傅宴,聽到薑玉清的話,唇微微張開一點縫。


    薑玉清用指尖撥弄了一下他嘴皮:“張大點。”


    肖辛唇顫著,聽話地張開嘴,薑玉清抬著他的下巴,微微傾斜酒杯,酒液匯成一股流進肖辛嘴裏,冰涼辛辣。


    大半杯酒下肚,肖辛肚子頃刻間傳來一陣灼燒感,連跟著心也被燒穿了孔,針紮一般痛。


    不過為了讓傅宴死心,他忍了。


    或許現在這一幕,可以讓傅宴更清楚地了解到他們倆的差距,然後對他徹底死心吧……


    薑玉清眼神往下,瞥見那片白皙鎖骨,唇彎了彎,酒液拐了個彎瞬間流進肖辛領口。


    冰冷的液體驚得肖辛渾身一顫,下意識往後撤離。


    薑玉清看著空了的指尖,再看向肖辛濕了一片的胸口。


    他忍著笑,問:“今天怎麽乖成這樣?”


    以前看到肖辛都是一副橫眉冷目,無所畏懼的樣子,今天是肖辛第一次在他麵前這麽乖順。


    薑玉清瞥一眼旁邊的傅宴,頓時明白了什麽,難怪了,怕他動傅宴。


    傅宴的視線一直落在肖辛身上,說不清道不明。


    他沒想到肖辛能倔成這樣,從始至終連個求助的眼神都不給他。


    肖辛雙膝跪地,垂著頭問薑玉清:“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薑玉清哼笑一聲,指著對麵沙發上的人,“走什麽,去,陪陪你老朋友。”


    肖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恰好對上莫軒冷漠的視線。


    他額角突突跳個不停,薑玉清這到底什麽意思?


    薑玉清瞥見他臉上的錯愕,問:“怎麽,不認識?”


    肖辛從地上站起來坐到莫軒身邊:“你…為什麽會在這?莫家沒事了嗎?”


    莫軒往旁邊挪了挪,渾身上下似乎都在抵觸他的靠近。


    肖辛看著他往旁邊挪開的動作,睫毛顫了顫,“什麽意思?”


    莫軒臉上沒什麽情緒,神情疲憊地開口:“小辛,我……”


    千萬無語堵喉間,最後隻化作一句:“對不起,以後可能都幫不了你了。”


    曾經意氣風發的一個人,肖辛現在隻從他身上看到落寞和頹喪,也沒了當初的鋒芒。


    肖辛內心抽痛了一下,輕歎了口氣,最後隻吐出一個字:“好。”


    視線沒忍住往薑玉清這邊移。


    薑玉清感受到肖辛的視線,自然地挽起傅宴的手臂,頭往傅宴肩頭靠攏過去,湊近傅宴耳邊說了句什麽,也或是,在咬耳朵……


    傅宴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往肖辛這邊看。


    肖辛接觸到他的視線,觸電般移開,胡亂抓著茶幾上的酒杯仰頭猛灌了一口,心裏亂得像貓抓。


    莫軒舉至半空的手頓住,還沒來得及阻止,肖辛已經一口悶了那杯酒。


    莫軒還沒說話,肖辛突然翻了個身跨坐在他大腿上,雙臂自然圈住了自己的脖子。


    莫軒推著他肩膀,詫異地看著他:“小辛,你怎麽了……”


    “不知道……”肖辛臉越來越熱,全身上下都像要燒起來一樣,意識越來越模糊,喉嚨也越來越幹,渴得他內心煩躁。


    “好熱,莫軒,快帶我離開,離開這……”肖辛斷斷續續嚷著。


    他現在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難受。


    莫軒:“你先放開我……”


    “不,行,不能放……”肖辛心裏莫名空洞,好似放開莫軒就會掉下深淵,極度沒有安全感。


    兩人一個推,一個撲,誰也不讓誰。


    從傅宴的角度看過去,兩人糾纏在一起的姿勢親昵,曖昧至極。


    特別是肖辛背對著他跨坐在莫軒身上那兩條白花花的腿,在奢靡的燈光下異常紮眼。


    傅宴推開薑玉清,站起身就要往肖辛的方向走。


    薑玉清立馬拉住他手腕,往他手裏塞了個東西:“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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