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萬安。」


    來人的聲音也如他的氣質一般,淡然沉靜。


    「坐。」


    溫澤把著酒杯,看了眼男子,漫不經心的示意道。


    光看外表,誰能看出來眼前這位一看就不太好惹的人居然是他從外麵買迴來的奴隸呢?


    陸沉沒有反駁,順從的應了聲:「是。」


    溫澤輕笑,手中酒杯滑落,滾動到男子腳邊,被男子撿起,放置在一旁。


    「你可知孤為何找你?」


    年輕的國主起身,走至男子身後,他身材修長纖細,繡著白紋的國袍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完全不似外界所傳那般魁梧。


    燭火搖曳,將他的麵容照得清晰可見,那狹長的眼眸隨著燭火跳躍,明亮不已。


    陸沉依舊沉穩:「臣不知。」


    身為奴隸,他本不該自稱為臣,隻不過在之前的淮水之戰中,這位沉默寡言的奴隸,頭一次展現出他的能力,為年輕的國主解決不少麻煩,是以國主特許他自稱為臣。


    「是真不知還是故作不知?」國主意味不明的道。


    他略微俯身,柔順光滑的墨發垂落,掃過男子的後背,從後麵看,就像是國主把男子擁在了懷裏一般,親密非常。


    陸沉感受著後背國主的氣息,依舊平靜,仿佛一扭頭就能看到直視國主尊榮的人不是他一般。


    「臣不知。」他繼續重複道。


    「好,那孤就慢慢說與你聽。」


    年輕的國主並不生氣,仿佛對他來說,男子怎樣迴答都不重要。


    他拉開男子的手臂,輕笑著坐到男子的腿上,那張被外界誤解極深的精緻華貴的麵容輕貼著男子俊美的臉龐,恍若塗了胭脂的紅唇不緊不慢的輕掃著男子的唇角,一點一點緩慢上移,最後頓在男子耳旁。


    「孤想要你。」灼熱的唿吸在男子耳邊撲灑,刻意壓低的聲音低而沙啞,尾音勾人。


    年輕的國主像是不知自己吐出了多麽驚人的話語,他隻是環著男子,那雙狹長的恍若鉤子一樣的眼眸輕輕眨動著,像是要蠱惑誰一般。


    一黑一白的衣袍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似要融為一體。


    一直安靜的坐著的男子輕動,國主被小心的安放在了一旁。


    「君上慎言。」


    男子低垂著眼,看不清情緒,隻能從他照常沉穩的態度和平靜的話語裏,判斷出他尚且沒有被年輕國主的話所蠱惑。


    「放肆!」


    年輕的國主眸中的惑意消失,滿臉冰冷,國主的威嚴盡顯。


    「區區一個奴隸,也敢置否孤的做法?」


    他是國主,當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一個奴隸,他怎麽還碰不得了?


    年輕的君主起身,撩起紗帳行至床鋪之上,聲音冰冷道:「過來。」


    男子未動。


    國主的聲音更冷了幾分:「孤不想再說第二遍。」


    直到男子起身,國主臉上的冷意才消解幾分。


    望著男子高大的身形一步步靠近,國主滿意的勾了勾唇。


    三年前,他從外麵買來這個奴隸。


    本來隻是覺得無聊,隨便找個人來消遣,恰好這個奴隸長得不錯,留在身邊逗弄著也不錯。


    隻是沒想到,看上去安安靜靜沒什麽威脅的小小奴隸,居然有那麽大的本事,世人皆知他多智近妖,卻不知道他身前這位地位低下的奴隸出了多大的力,才讓他擔有那麽大的名頭。


    這麽一個人,他怎敢放他迴去,又怎敢留他,所以他隻能把人永遠留在身邊了。


    至於怎麽留……


    年輕的國主打量著走到近前的男子,目光逐漸變得灼熱起來。


    他喜歡男子,這是一年前他才發現的。


    而眼前這個人雖然地位低下,可樣貌身材武力智力各方麵都碾壓其他男子,倒是勉強能上他的龍床。


    「坐。」年輕的國主饒有興致的道。


    而等男子剛一坐下,他就貼了過去。


    他輕伏在男人肩頭,下顎虛虛的搭在手背上,望著男子俊美的側臉,目光似有一瞬間的迷亂。


    「今日,進你房內的人是誰?」像是想起了什麽,國主眼中的迷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陸沉看著殿內飄揚的紗帳,淡聲道:「不知。」


    溫澤眯眼:「不知?她可是進了你屋內一日。」


    這也是他為什麽一迴來就匆匆召見這個人的原因。


    他不過才離開一日,這人就那麽膽大包天,居然敢背著他跟其他人親熱!


    溫澤的眼眸危險,原本輕伏在男子肩上的手緩緩收緊,手背上的青筋冒起,駭人無比。


    「臣今日並未留家。」陸沉淡淡的解釋道。


    「孤知。」


    若非如此,他怎會那麽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質問?


    「你今日去了何處?」


    年輕的國主漸漸恢復冷靜,啟唇輕咬男子的耳垂,肆意的用齒輕磨著。


    「宮外。」


    男子偏了偏頭似是想躲避那磨人的輕癢,卻不想這一動作卻引來了更重的懲罰。


    溫澤看著變得通紅且帶有他齒印的耳垂,滿意的重新趴伏到男子肩頭上,狹長的眸子一片慵懶。


    「孤許你自由出宮是方便你為孤辦事,不是讓你躲避孤。」


    年輕的國主把玩著男子的墨發,將墨發繞在指尖,聲音不冷不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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