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


    熟悉的聲音,讓我驚愕無比。


    更讓我驚愕的地方是張老頭說話的方式,同時也開始為他擔心,因為他不知道麵前這個老頭的本事。


    因為張老頭的打攪,準備傳授我東西的老頭也停了下來,然後慢慢轉頭看向走進來的張老頭。


    “老頭,這可是前輩。”


    我趕忙跑到張老頭身邊小聲說,“老頭,別亂說話,這個人很恐怖的。”


    “哼!”


    張老頭臉上寫滿了不屑,對麵恐怖的老頭神色暫時沒什麽動靜,可他越是這樣平靜,越讓我緊張。


    不會咬人的狗,最兇,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道理。


    就我自己的了解,老頭很顯然就是這樣一個性格,他真的要殺誰,不會和你多說半句廢話。


    “不用去。”


    張老頭的性格有些古怪,這我是知道的。想讓他道歉,多半不可能,想到這裏,我準備和老頭道歉,告知他張老頭並非是故意如此,不過才剛動腳。一隻手就壓在了肩頭上,讓我不能上前。


    壓住我的是張老頭,我轉頭望著他,他嘿嘿一笑,嘀咕道:“你小子,終究還是不複所望。”


    然後。難以想象的一幕就在麵前發生。


    那個讓我極度恐懼的老頭,快步走上來,不是動手收拾張老頭,而是直接在我們麵前跪下。


    我愣住了。


    難以想象,手指頭都不動就能殺七個人的老頭,卻跪在了我們麵前。


    我知道,老頭是在給張老頭下跪。


    一點一點,我艱難的轉頭看向張老頭,容顏還是哪一張容顏,但他給我的感覺,卻不像是曾經所認識的那個張老頭。


    其實我知道,張老頭並未發生什麽改變,隻是我心頭的感覺變了而已。


    “重陽,你先出去,我和他有些話要說。”張老頭主動開口,我點點頭走到了外麵,兩人不知在屋內說些什麽,即便我豎起耳朵聽,也什麽都聽不到。


    十多分鍾後,張老頭從屋內走了出來,後麵沒跟著那個老頭,我朝裏麵偏著看了看,老頭早已憑空消失不見。


    “重陽。”


    “嗯。”


    簡單迴答,卻透露出無形的陌生,感覺讓我很難受,很想要將這種不舒服給隔絕在外,可感覺並非是實物,想要隔絕就能隔絕。


    笑了。


    張老頭難得的笑了,不過我知道是苦笑,他在旁邊坐下,說:“重陽,你心頭現在應該有很多疑問吧?”


    我也在旁邊坐下,哼了哼。


    變動太快,快得難以想象,心頭的確充斥無數的疑問。


    我難以想象,看似那麽不起眼的張老頭,竟然能讓那個世界來的人下跪。對於這一幕,唯一的解釋就是張老頭也是那個世界的人,且等級比老頭還要高,且高的還不少。


    “對於那個世界,我想你現在應該也了解了一些,你猜得沒錯,我的確來自那個地方,可我也不算是那個地方的人。”


    算是那個地方的人,又不是那個地方的人?


    我詫異的望著張老頭,因為我了解張老頭,他不是一個說話會模棱兩可的人。


    似看出我的不解,張老頭笑了笑。問:“有煙嗎?”


    掏出煙給張老頭點上,張老頭才說:“我要真是那個世界來的,還能這樣被人欺負,還能讓你被人這樣欺負?”


    這話,我知道張老頭沒忽悠我。


    的確,他要是有這樣的本事,還有什麽難題是解決不了的呢?不過我還是很不解,不解張老頭既然不是那個世界來的人,為何又能讓老頭下跪。


    心頭的疑問雖然很多,但我並不知道著急。


    我知道,張老頭既然主動出現,且還和我說這些,那麽更多的解釋也就不遠。


    “來這裏之前,我其實差點就死了。”


    對於張老頭的這個迴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迴複,隻能是默默的聽著。


    “不過在最後時刻,我蘇醒了,同時腦海裏也多了一些從未知道的事。”


    說到這裏,張老頭稍微一頓,問我:“你相信上一世嗎?”


    本來,我是不相信的,但是這話現在從張老頭嘴裏說出來,且還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點頭。


    不相信也得相信呀。


    “我所蘇醒的,就是我上一世的記憶。”


    這個迴答。從張老頭問我是否相信有上一世這樣的說法開始,我心頭其實就有了猜測。


    上一世這種說法,在我所認識的世界裏,或許不存在,但是在那個世界裏,我知道一定存在。


    一支煙抽完。張老頭又厚皮老臉的問我要了一支,然後開始講述之前發生的事。


    鬼門關前走一遭,張老頭腦海內忽然出現不少東西。


    那個老頭之所以跪下,是因為隨著張老頭的上一世的記憶蘇醒,身體已產生改變,散發了不一樣的氣息。


    記憶。很雄厚,也很龐大。


    老頭站在麵前,張老頭說他對老頭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因此才會出麵救我。


    至於阻攔我上前,不給我去接受老頭的東西,是因為老頭所給我的東西。並非是什麽好東西。


    萬物有好有壞。


    那個世界出來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可以修煉。


    修煉,則有些像是摸石頭過河,有些人能走到河對麵,有些人則被困在水中。更有一些人,則陷入隱藏在水麵下方的深坑內。


    老頭之所以給人一股邪惡的感覺,即使因為修煉出了岔子,沒殺我,也是因為我的雙眼存在特殊,對他而言。有用處。


    聽到這裏,我後背一片冰涼,知道自己剛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行了,你先在這地方呆著吧,那些事,也到了該處理的時候了。”


    交代完。張老頭就動身離開,望著他還有些佝僂的背影,心中陌生的感覺越發強烈。這感覺讓我覺得。再見張老頭,他或許都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老頭。


    一個人的一切行為,都源於腦海中的思維,張老頭腦海裏多了多餘的記憶。那麽行為和行事方式,潛移默化中,都將產生改變。


    怪異老頭消失,也就沒了那麽多危險,我一個電話將鄭慶虎喊迴來,讓他隨時注意外麵的動向。隻要是關於我的,都快速反饋來。


    鄭慶虎離開後,我就陷入了等待。


    第一天。外界並未有什麽關於我的信息,第二天也沒有,一直到第三天,鄭慶虎才傳來消息。


    相關部門對我的指控,全部撤銷,並進行了解釋,解釋的原因,實在是敷衍人,隻有三個字:搞錯人了。


    沒了限製,我終於得以走出住所。


    不知是不是運氣來了。大春等人相繼發來好消息,我讓他們知道的東西,都有了眉目,按計劃的話,不出一個月,大部分東西就都能找齊。


    出門。是因為我準備迴家一趟。


    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讓母親安心。


    之前通緝才出來時,我內心的世界可以說是瞬間坍塌。


    那一瞬間,我在想,這一輩子或許都無法迴家,無法抬起頭來去麵見母親。甚至不敢和她打電話。


    同時這兩天,我也在思考關於山鬼城的事。


    仔細分析後,我才意識到,喬欣對山鬼城動手帶來的影響,並非是一丁半點,甚至我都被喬欣給騙了。


    進入山鬼城找到喬欣。沒見到她身上帶著什麽東西,讓我錯誤的以為,她並未得到想要的兇屍,事實上,喬欣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兇屍。


    那兇屍,被周雲婷帶走了,喬欣必然有辦法,讓人離開封閉的山鬼城,至於她留下,原因更簡單,不就是為了做戲?


    或者,喬欣還有另外的目的,隻是當時沒展現出來。


    因此,迴家後,我需要去見一見喬欣,看看她到底在幹些什麽。


    迴家的車,找鄭慶虎拿了一輛,是輛豪車。


    車子平穩前行。快到收費站時,一輛車,忽然從後麵加速上來,看他像是有動作,我就減慢速度。


    最終,這輛穿插到了我的車前麵。


    車上下來一個人。


    望著這個人。我隻能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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