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厄體。


    即使在毒民中也百年難得一見。


    不僅毒,還會帶來黴運。


    淩習慣了黴運,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毒厄體質。


    她已經被冰層外的糊狀物搞崩潰了。


    眼睛失去焦點,幾乎沒了意識。


    新垣若雪和寒心霜更慘,受到的是雙重打擊。


    被精神汙染的同時,還有稀奇古怪的蟲子在身上爬來爬去。


    人都麻了。


    大精和小怪死死抱在一起。


    結果發現懷裏多出一隻狂鳥。下一刻,全被毒成了綠色。


    它倆遭受的是三重打擊……


    “嗷嗷嗷!”


    火龍發出一連串羞憤的怒吼。瞅準一條大河,猛地俯衝下去。


    身後的車輦打了七八個水漂才平穩下來。


    冰層已經在衝擊中震碎了。


    關鍵時刻,薑羽從內部接連撐起幾層水罩。總算守住了最後的防線。


    火龍浸泡在河水中,長長舒出一口氣。臉上露出安詳的神態。


    徹底放棄掙紮了……


    “不要!”


    薑羽發出一聲無力的驚唿。


    隻見河麵如沸水般“咕嘟咕嘟”地翻滾起來,黃褐色的汙穢之物迅速在河道裏蔓延開。


    水麵很快形成一片淡黃的霧氣,彌漫著臭雞蛋拌餿韭菜的味道。


    “嘔……”


    薑羽屏住唿吸把寒心霜和新垣若雪丟向岸邊。然後抓起淩,用蒸汽一點點飛過去。


    狂鳥雙眼翻白。兩隻爪子分別抓著大精和小怪。


    發出陣陣慘叫,拚命撲棱著翅膀。搖搖晃晃地朝岸邊飛去。


    淩在幾近昏厥的情況下還能下達這樣的命令,可見她對薑羽的執念有多深了。


    火龍神態安詳,一臉的生無可戀。


    毀了!


    形象全毀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河水流速很快,不會對自己造成二次汙染。


    下遊已經有不少魚蝦漂到水麵上了。


    說起來,它還有點懷念這種感覺。


    多少年沒這麽通暢了?


    上一次這樣,還是娶最後一房媳婦時舔了不該舔的地方……


    無論是人還是神獸,一旦突破自己的下限,也就沒有下限可言了。


    火龍發出一聲暢快的呻吟。


    水麵再次翻滾,河水又一次注入新的生機。


    啊!


    它想起了逝去的青春。


    下遊漂起一隻即將化形的綠毛老王八。


    目光迷離,懷疑龜生。


    薑羽以極大的毅力,帶著淩落地。


    迴頭看了一眼。


    隻見滾滾黃河東逝水。霧漫漫,浪花淘盡魚蝦。


    不由打了個激靈。


    這頭拉車的苦力不要也罷。


    還是宰了吧……


    至少儲備糧不會在他們頭上拉屎。


    可轉念一想,還是大局為重。


    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挫敗感:“罷了,大不了我以後管它吃喝。”


    事實證明,火龍的行為並不是厄運的全部。


    幾人前段時間的好運氣徹底走到盡頭了。


    準備生火時下起暴雨,熬的蘑菇湯讓所有人出現幻覺,休息時衣服裏還爬進不知名的毒蟲。


    幾人的心態全都炸了。


    隻有淩滿臉的淡然:“大家別泄氣。之所以覺得不順心,是因為心胸不夠寬廣。每一次逆境中重生,都是一場涅盤。”


    新垣若雪的鐵青臉色比淩強不到哪去,有氣無力道:“我不想要什麽涅盤,真的!”


    淩“嘻嘻”一笑:“已經發生的事情就坦然接受吧。走!女孩子的友誼從泡澡開始。我請你們泡五毒噬骨浴!”


    新垣若雪和寒心霜都是滿臉的驚恐:“不用!你還是自己享受吧。”


    淩扭頭看向薑羽:“要不咱倆……”


    薑羽“嗖”地一下衝了出去:“老龍,跟我打獵去。從今天開始,我這兒管飯。不準你亂吃東西了。”


    火龍悶聲悶氣地發著牢騷:“讓我去打獵還叫管飯?”


    “不去你就餓著。”,薑羽說話時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


    火龍把身上的韁繩甩到地上,憤憤道:“哼,找不到吃的,我就吃了你。”


    放完狠話,還是乖乖地跟了出去。


    大精和小怪驚恐地看了淩一眼,全都跑開了。


    淩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二位姐姐,相公給咱們讓出空間了。還等什麽呢?把水安排上吧!”


    新垣若雪和寒心霜同時發出一陣哀嚎。


    “不要了吧……”


    另外一邊。


    火龍排泄的場麵雖不雅觀,可此時卻一身輕鬆。


    頗為挑釁地看著薑羽:“小子,你剛剛好像要管我吃喝吧?知道我的飯量嗎?”


    薑羽腳步一頓,還真思索起來。


    他把火龍叫出來,是怕這家夥突然發難,別人應付不來。


    但也不能把意圖表現得太過明顯。


    管飯?


    依照火龍的體型,就算把大精和小怪喂給它吃。充其量也隻是個零嘴。


    確實挺有壓力。


    想了想,抬頭問道:“你隻吃肉嗎?”


    火龍伸出一根爪子,在麵前搖了搖:“我不挑食。靈草靈藥也行。前提是管飽。”


    正常來講,它半個月進食一次就夠了。


    可它故意給薑羽出難題。


    反正剛清空腸道,一身輕鬆。


    薑羽點了點頭:“行吧,你今晚先餓著,明天早上給你整飯。”


    火龍指甲在一旁的岩石上刮出一片火星,眼睛眯成危險的縫隙:“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吧?”


    薑羽突然飛身躍起,一棒子砸在火龍的指甲上。將指甲嵌進岩石裏。同樣冷笑起來:“你知道威脅我的後果嗎?”


    火龍從岩石中拔出指甲。語氣中滿是譏諷:“我等你兌現承諾。”


    “屁話真多。你先把我們的食物準備好!”,薑羽一點都不虛它。大有一言不合就開幹的意思。


    火龍深深看了薑羽一眼,扭過頭去。對著幽深的山林發出一聲龍吟。


    “昂!”


    飛鳥、野兔、獐子等小動物被這聲龍吟活活震死。


    火龍對這一聲吼頗為滿意,居高臨下地看著薑羽:“不需要幫你撿迴來吧?”


    其實它隻要釋放龍威就能讓所有動物噤若寒蟬。


    可它非要用龍吟。


    就是迴應薑羽在它耳朵裏的獅子吼。


    薑羽掏了掏“嗡嗡”作響的耳朵,齜牙笑道:“不錯,我又發現了一種使用你的方法。”


    火龍把利齒磨得“嘎吱”作響:“如果你把我耳朵裏的東西弄出來,會有更多驚喜。”


    “我可沒那本事。”,薑羽才不受它的激將呢。萬一讓火龍逃了,誰來拉車?


    正要去收撿獵物,左胸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臉色瞬間煞白。


    “嘶……”


    薑羽疼得倒抽一口冷氣。額頭浮現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連忙掀開皮衣查看。


    卻見左胸的火焰巫紋淡了幾分。


    “這是……”,薑羽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火鴉死了?”


    與此同時,遠在幽洲的栗陸部落也響起一片哀嚎。


    神界。


    方元正與一隻噓對峙。


    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臉色突然大變。鼻孔和嘴角都溢出大量鮮血。


    噓的長相極為怪異。


    長著人臉,卻沒有手臂。兩隻腳反轉著生在頭上。看上去像是殘缺屍體拚接起來的。


    發現方元不對勁的第一時間不是發動進攻,而是倒立著撒腿就跑。


    方元後退兩步,半跪在地上。握刀的手臂青筋暴起。咬著牙根吼道:“別讓它跑了。”


    鬼一聲不吭地追了出去。


    片刻之後,傳迴激烈的打鬥聲。


    方元感受著來自靈魂的撕裂感。臉色漲得通紅。


    半晌之後,鬼遍體鱗傷地走了迴來。嘴裏叼著一顆跳動的心髒。靜悄悄地守在方元身側。


    不知過去多久,方元終於緩過一口氣。


    抹去口鼻的血水,自嘲一笑:“火鴉限製了我的境界。本想和它商量一下的。沒想到……省事了。”


    烈陽山。


    萬年不曾減弱的火焰徹底熄滅。


    遍地散落著金色的翎羽。


    一個身高兩丈,三頭六臂的青黑色身影踏著神獸的屍體向山巔走去。


    它的口中吞吐著火焰,六條手臂都持有形狀怪異的刀輪。


    每一步落下,烈陽山都發出輕微的震動。


    它是神族的宿敵——


    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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