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隨著趙寧妄的話語落下。


    一股極為曖昧的氣息產生。


    蕭綽睜大著眼睛,往後退了退,又緊了緊趙寧妄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目光中帶著一絲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


    趙寧妄聳了聳肩,“以咱們的關係,想要徹底相信對方,除了聯姻之外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到了上京城之後,我就成了真正的弱勢一方,一旦你想要反悔,盞茶功夫就能調來數千鐵騎。


    到時候隻怕我連喊冤都喊不出來,所以隻能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蕭綽咬著紅唇,一言不發。


    拋去她現在的身份,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上來看。


    她太能理解了,甚至理性告訴她,和趙寧妄聯姻才是如今最好保證自己安全的辦法。


    甚至有趙寧妄這樣一個強援的存在,或許真的能夠讓她做到那位女帝的程度。


    隻是……


    蕭綽看了一眼趙寧妄,似乎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隻見她鬆開了雙手,將趙寧妄披在她身上的大氅放在一邊,躺在了床上,緊閉著眼睛,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


    “你,你來吧……”


    趙寧妄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事情怎麽感覺像是用刑一樣?


    感覺到一隻溫熱的大手托住了自己的脖頸,然後是後背,蕭綽身子一僵,更加地緊張了。


    “不用這麽著急,大白天的多不好?”


    趙寧妄坐在床榻邊緣,摟著蕭綽,用自己的大氅將兩人都披著。


    “雖然條件不允許,但不至於讓我的郡主大人如此磕磣。”


    蕭綽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趙寧妄笑道:“你手下的那些人都已經招了,不單單是你的身份,還有你平日裏的喜好、誌向,也正是因此,我才會跟你說那些話,郡主大人從小便不甘屈於人下,隻是沒有一個男兒身。


    你既然有此想法,我便扶你青雲誌,護你踏雪至山巔!”


    蕭綽知道,趙寧妄現在演都不演了。


    隻怕早在趙寧妄進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和自己……聯姻。


    “條件雖然簡陋,可該有的儀式必須要有,今晚咱們洞房花燭!”


    蕭綽看著趙寧妄,卻也隻好點點頭。


    趙寧妄本來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占有她,使用她……但還是要舉辦這麽一個婚禮。


    由此可見,若不是形勢所迫,趙寧妄應該也會為她辦一個盛大的典禮。


    蕭綽心裏麵不斷地安慰自己。


    “反正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皇帝也是嫁,嫁給趙寧妄……至少我對趙寧妄有足夠的了解,而且人家的身份地位都是靠自己。”


    趙寧妄離開了船艙之後,婉兒和滿滿相繼進來,伺候著蕭綽沐浴更衣,打扮修飾。


    蕭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到底走得對不對,怎麽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趙寧妄呢。


    “你們家公子可真是個有野心的人!”


    蕭綽看著麵前為自己穿戴的婉兒。


    從婉兒的衣著就能看出來,她是趙寧妄的貼身侍女。


    婉兒看了一眼蕭綽,她覺得這個女人身上的氣質太過於高冷,就跟朝堂上那些大臣們一樣,總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看人的感覺。


    哪怕公主殿下和皇後娘娘都沒有她這個驕傲。


    “我家少爺可沒有野心,他隻想……”


    婉兒剛剛想說“混吃等死”,卻又吞了迴去,總不能在一個外人麵前這麽說少爺,“少爺隻想為百姓多做一些事情,用他的話來說,一切都是為了百姓!”


    蕭綽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般的迴答,她甚至都能夠猜出來。


    “不過你這女人命也真好,我家少爺甚至連跟公主殿下都沒有成婚,卻跟你成了婚,也不知道少爺是不是被你下了什麽迷魂湯。”


    婉兒不像其他的侍女,麵對自家以後可能得女主人,會低聲下氣。


    蕭綽抓住了婉兒的手,“好妹妹,你能跟我說說趙寧妄……嗯,你家少爺的事情嗎,今夜若是成了婚,日後我便是你家少夫人了,咱們之間的關係也應該更親近一些。”


    婉兒倒也無所謂,反正現在距離晚上還早,便和蕭綽閑聊起來。


    雖然婉兒所說的許多事情,都是蕭綽曾經在密報上見到過的,可是第一次聽書上人的貼身侍女說起來這些事情,蕭綽卻有不一樣的感觸。


    就好像她腦海裏的那個趙寧妄,更加地立體起來。


    ……


    河岸邊。


    寧戰死看著趙寧妄,“小侯爺,怎麽樣了,那個女人願意配合我們嗎,要是不配合的話也沒有關係,反正咱們還有後手!”


    他們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所謂的後手就是將這些人全部殺了,拋屍河中。


    再由水師將士們偽裝送親隊伍,讓滿滿假裝成蕭綽,一路進京。


    雖然這個辦法破綻非常大,但是錦衣衛已經將這些人的信息審出來了許多。


    但最起碼其中還有一定的操作空間,至少在進入上京之前不會被人識破。


    趙寧妄笑了一下,“她願意配合咱們,不過有個條件,她要與本侯爺成婚,才能徹底相信我。”


    寧戰死看了一眼趙寧妄,目露不忍,“那還真是委屈小侯爺了!”


    趙寧妄歎了口氣,“什麽委屈不委屈的,一切為了朝廷而已,犧牲一下個人的色相,有時候也是難免的。”


    旁邊一眾將領默默低下了頭,這種委屈,他們也想要啊!


    趙寧妄旋即岔開話題,“那些送親的人,全殺了扔河裏,至於蕭綽的護衛,留艙底吧,到了龍化州地界扔給陳錢,先放那裏做苦力,說不定過段時間咱們還有用。”


    寧戰死獰笑一聲,“當然沒有問題!”


    說著,寧戰死走到了這些俘虜附近,這些人全都跪在地上,雙手背在身後捆綁起來。


    隻見他用手點了點。


    “這些,全都帶到船上去,看押起來,至於其他人……”


    寧戰死看了一眼站在他們後方的水師將士,隻是默然點頭。


    砰砰砰砰……


    一聲聲槍響,就好似喜慶的鞭炮一般,揭開了這場充滿了權力交織的別樣婚禮。


    今天晚上,各個艦船上的將士們有酒有肉,飽餐一頓。


    似乎是為了接下來的大戰提前做準備。


    而隻有主艦上麵的將領才知道,今天夜裏,小侯爺要為了朝廷的征北大計,略微犧牲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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