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又一聲的高唱,年輕的士子都將希望放在趙寧妄身上。


    內閣首輔的態度,已經是昭然若揭,天下人都知道。


    而且不單單是嚴介溪的態度,朝堂上同樣有大把的想要和議的人。


    所以大部分人,特別是這些沒有實權,甚至連說話都隻能集體發聲的年輕人,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趙寧妄的身上。


    趙寧妄也沒有多說什麽。


    今天他決定高冷一把。


    直接上了馬車,冷冷地說了一句。


    “我們走!”


    王忠嘴角帶著戾氣,駕著馬車往外走去。


    天空上飄蕩著雪花,門口的燈籠照出去並不遠,地麵甚至還有些濕滑。


    “誰要敢攔著我們家少爺,我的鞭子可不長眼睛!”


    這一幕,嚇壞了許多讀書人。


    他們紛紛從趙寧妄的馬車前讓開。


    可還是有人擋在趙寧妄的馬車前頭。


    “小侯爺,今天若是你不答應我們,為民請命,那我便死在你的馬車之下!”


    趙寧妄沒有說話,王忠直接一鞭子抽了過去。


    啪!


    黑夜當中,一聲極為清脆的鞭子聲音。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


    “我再說一句,誰敢攔在我家少爺前麵,我就抽死他!”


    王忠那惡仆的聲音,讓在場所有讀書人都心中一抖。


    哪怕是趙門四學士,像趙寧妄親生兒子一樣的四位門生,聽見了這一句話,就好像是觸發了刻在基因當中的恐懼,都是身軀一顫,目露驚恐。


    “恩府生氣了?”


    “應該是吧……”


    “我等不孝啊,早知道不來了!”


    “唉,恩府從來不希望別人在他身上強加什麽,是我們錯了!”


    趙門四學士相互對視一眼,得了,今天就在侯府麵前待著吧!


    等恩師迴來再請罪。


    不過其他的讀書人,還有相當一部分湧了上去,他們追逐著趙寧妄的馬車,想要讓趙寧妄停下來答應他們。


    他們一邊追逐,一邊高唿。


    “小侯爺,一定要答應我們,拒絕和議!”


    “我們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請小侯爺留步,答應我等……”


    但是馬車車夫,惡仆王忠根本不聽他們的話。


    反而速度更快了!


    “這群讀書人,我看一半是蠢貨,被人蠱惑當槍使,一半就是居心叵測,想要加害於少爺!”


    王忠憤憤地說著。


    趙寧妄懶洋洋地說道,“年輕人蠢是蠢了點,不過好歹有一顆赤子之心,至於那些心思歹毒的,迴頭自然有清算他們的時候!”


    馬車在風雪當中前行,趙寧妄甩出了一句,“別打擾我,我還得再眯一會兒!”


    此刻在朝堂上,滿朝大臣都沸騰起來。


    這次過來的大使名為趙溫,他跟之前在大夏駐紮的大使蕭令不一樣。


    蕭令也頂多就是用大話來嚇唬他們,好謀取自己的利益。


    但是趙溫不一樣。


    “如今我家大王已經兵圍大定府,若是你們不答應我們的條件的話,隻要三天之內沒有消息傳迴去,那就不好意思了!”


    趙溫的神情很冷漠,但是那種倨傲的感覺依舊在。


    “到時候我們家大王活捉了你們的陛下,你們可就丟臉了!而且我們想要的東西,可就不是現在這麽多了!”


    雖然趙溫並沒有說出來什麽霸氣的話。


    但是那一句活捉了你們的陛下,就已經讓滿朝的大臣們受不了了。


    他們大夏的陛下要是被人活捉了去,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都上吊算了。


    “囂張,比那個蕭令還要囂張!”


    “就算是我們大夏的將士們全部都戰死,也不可能讓陛下落到你們的手裏麵。”


    “大不了就開戰,反正我們的人也已經頂上去了,就看看誰能耗得過誰!”


    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這一刻都沒有給趙溫好臉色。


    就在前幾天,趙寧妄和一幹武將勳貴們商議之後,決定派遣天津衛的將士們出征。


    以嚴介溪為首的一幹大臣們,短短幾天的時間裏麵,就湊夠了一個月的糧餉。


    趙寧妄則是讓天津衛一衛的將士們,開著他們新式的戰船,直接奔赴北方的戰場。


    幾位都督府的大都督也都抽調了其他地方的守備軍,一共一萬人,從各地往京城集結,前日也都開赴大定府。


    一萬六千多人,而且都是在自備糧草的情況下出征。


    完全抵得上平常所說的五六萬大軍。


    而且天津衛的那些將士們,更是精銳當中的精銳。


    新城侯張玉指著遼使趙溫的鼻子罵,“你們遼人的騎兵強勢又如何,從前能被我們打得跑到北方去避難,如今照樣可以被我們攆走!”


    趙溫麵對這些人的憤怒或者是譏諷根本不在意,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太子李格。


    “太子殿下,我們大遼的使臣蕭令被你們那般侮辱用刑,我們都可以不在意,甚至這一次的割地賠款,你們也可以不同意。


    隻是你們難道不為你們的陛下想一想,我們家大王,隻需要一聲令下,大定府頃刻間便會城破,你們就算是派去再多的人又有什麽用?


    我們大遼的鐵騎,是你們大夏百五十年都超越不了的!”


    趙溫看著那些武將們,臉色平靜,“怎麽,不服氣?那我且問你們,你們的陛下,又是怎麽被我們從儀坤州打到大定府的?”


    這話一出,哪怕這些武將勳貴們再怎麽憤怒,也都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樣。


    這是不爭的事實。


    “殿下,咱們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好!”


    嚴介溪歎了口氣,站了出來,“如今陛下人在大定府,岌岌可危之勢,為了拯救陛下,咱們讓出一些土地和利益又如何?”


    嚴介溪說完之後,搖了搖頭,又站了迴去,仿佛接下來的場麵跟他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但是他開了這個頭之後,後麵跟上來許多官員。


    “殿下,我們這些人,每人都捐獻了許多錢銀和糧草,就是為了資助這些將士們北伐,我們又何嚐不願意捷報連連呢?”


    “是啊殿下,為今之計,隻有割地賠款救陛下於水火當中,陛下被困大定府,咱們難道真的就隻能派遣兵力增援嗎,縱然送給他們一些土地又如何?”


    “……”


    這些官員們一句接一句的質問,讓李格有些煩躁。


    現在問題就擺在他的麵前。


    到底是氣節和土地重要,還是皇帝的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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