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秦牧之整個人被氣得顫抖!


    讓他在所有人麵前認錯,這可真的就跟殺了他一樣。


    像秦牧之這樣的,幾乎就是將官位做到了絕頂。


    再進一步那就是入閣拜相,位極人臣。


    然而今天被趙寧妄這個晚生後輩如此捉弄,秦牧之心裏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甚至許多人的眼裏,都露出了鄙夷和嘲諷之色。


    秦牧之都不敢迴頭去看這些考生們。


    主考官做到他這個地步的,隻怕大夏朝隻有他一個人。


    秦牧之此刻無比的狼狽不堪,但他卻根本沒有辦法。


    他隻是個文官,他還需要最後的體麵,甚至他連衝上去暴打一頓趙寧妄的本事都沒有。


    “可真窩囊啊,嘖嘖!”


    “百無一用是書生,你看看,禮部尚書又如何?”


    “要是我,一頭撞死在這裏算了!”


    “……”


    人群當中的嘲諷,讓秦牧之一口老血直接湧到了喉嚨,就差一點他就噴出來了。


    趙寧妄略有滿意,“這才像話嘛,好了,將秦大人放出來吧!”


    幾個差役麻溜地將秦牧之放了下來,秦牧之二話不說,一甩衣袖,扭頭就離開。


    還在這裏待著,不知道要出什麽樣的變故。


    “趙寧妄你給我等著!”


    當然,這句話秦牧之不敢說出口,隻在心裏默默地記了下來。


    “這就完了?”


    秦牧之上了馬車灰溜溜地走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趙寧妄這麽輕易就放過了秦牧之?


    許多人都還有些沒有看過癮。


    張白圭卻是鬆了口氣,“老師,幸好趙寧妄沒有衝動!”


    徐少湖卻是嘖嘖說道,“你錯了,趙寧妄這是在攻心,秦牧之再怎麽說也是讀書人,士可殺不可辱!”


    “今天這麽一出,讓秦牧之沒有了任何讀書人的氣節,臉麵被扔在地上,所有人都上來踩了兩腳,從此以後,秦牧之對趙寧妄徹底沒有了威脅!”


    張白圭有些看不懂。


    不過他也能隱隱知道殺人誅心的道理。


    雖然秦牧之走了,可是王士嘉和田祖業兩個人還在這裏。


    他們兩個也想著學秦牧之的樣子,灰溜溜地離開。


    可是趙寧妄卻是喊住了他們,“兩位這麽著急就要走嗎,我們的賭約,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


    田祖業有些激動,甚至非常主動地將書契拿了出來。


    “此番是下官輸了,下官願賭服輸!”


    田祖業說話的時候,臉上堆滿了笑容,他又接著說道:“剛剛世子殿下的幾位門生被秦大人刁難的時候,下官還幫著說話來著。”


    他這樣子,有一股十足的諂媚味道。


    趙寧妄都有些詫異,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鐵骨錚錚的田螺精嗎?


    “我說田大人,怎麽今天忽然轉了性子?”


    田祖業臉上帶著一些不好意思,“下官,下官早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該如此輕視幾位公子,居然還妄想和趙大人打賭,下官真是該死!”


    剛剛趙寧妄出現的時候,田祖業就知道,自己根本玩不過趙寧妄。


    連秦大人都吃了這麽大的虧,老臉都丟光了。


    他要是還上趕著跟趙寧妄作對,別說三天吃上一迴小炒肉了,隻怕連褲衩子都要搭進去。


    “既然田大人方才肯為我的幾個門生說話,那就說明田大人心地不壞,那這賭約一事,全當是個玩笑!”


    趙寧妄也很大方,直接擺擺手,“這上麵的銀兩什麽的,都不做數!”


    田祖業驚訝了,“真的?”


    趙寧妄相當的大方,“當然是真的!”


    田祖業忽然有一種自己賺到了幾萬兩銀子的感覺,雖然這些錢本來就是自己的。


    “謝過世子殿下,改天請殿下喝酒!”


    雖然有些波折,不過最後竟然沒有賠錢。


    田祖業很滿足,心裏麵樂開了花。


    今天迴去就吃一頓肉,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明智之舉!


    一旁的王士嘉也跟著說道,“下官謝過……”


    “等等,你別急著謝!”


    趙寧妄看了一眼沈太虛,“他……也替你們說話了?”


    幾個門生都是果斷搖頭。


    “那什麽,今天之內,將銀子送到鎮北侯府,要不然,你就欠著吧,利息自然會有人去跟你算的!”


    趙寧妄一句話,讓王士嘉臉色又是不對起來。


    田祖業在一旁連忙勸慰。


    他拍著胸脯,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王大人沒關係的,不就是欠點錢嘛,我都欠世子殿下幾個月的錢了,一直沒還,而且利息不高的!”


    王士嘉卻是冷哼一聲,“不需要你在這裏惺惺作態,銀子我自然會命人送到你府上去!”


    說罷,王士嘉一揮衣袖,直接離開這裏。


    田祖業見王士嘉都走了,自己要是再留在這裏,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把自己賣了都不夠賠的,索性也就告辭離開。


    這幾個人一走,熱鬧就徹底沒了。


    周圍的讀書人,與沈太虛他們熟絡的,此刻也都湊了過來。


    許多人感歎的是世子殿下威武,區區禮部尚書根本不值一提。


    還有人羨慕沈太虛他們,有一個如此護著他們的恩府。


    但幾位大才子,特別是謝晉,關注點卻不在這些爭端上麵。


    他的心裏有些不服氣,上前開口。


    不少人還以為謝晉要問出來什麽有價值的話,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一點瓜都不吃。


    “沈兄,敢問你們方才,是如何做到不過兩刻鍾就能寫完兩篇文章的?”


    眾人都懵了!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想怎麽寫文章?


    難怪你們能考得這麽好,活該你們能考中前幾名。


    沈太虛還在想著如何解釋。


    旁邊魯直撓了撓頭,“這不是有手就行嗎?”


    一眾讀書人當場石化。


    不是,沒有你這麽侮辱人的嗎?


    可偏偏說話的是魯直,這個憨憨的傻大個。


    謝晉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心塞,為什麽要過來問這個問題,他不純純腦子有病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咳咳,你們聽錯了,他說的是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日複一日的演練,才能用手寫出來。”


    沈太虛連忙拉著魯直,不讓他說話。


    “這一切都要感謝我們的恩府,經過了恩府的地獄訓練之後,我們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


    但是他這話說的,沒有幾個人相信。


    都是用一種你騙鬼的眼神看著他。


    你說這話你自己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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