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湖說完之後,胡光大與張白圭都是一臉的錯愕。


    他們還沒有想到這一點。


    主要是趙寧妄一向以來的處事風格就是這樣,所以他們也沒有深究。


    萬萬沒想到,不過看似一次普通的打賭,居然還牽扯到了太子和嚴黨之間的博弈。


    “老師,那我們可不能袖手旁觀,若是趙寧妄輸了,恐怕嚴黨日後在朝堂之上便會更加的猖獗!”


    張白圭很明顯也清楚其中的彎彎繞。


    徐少湖微微頷首,“我們的確是要幫襯一二,隻是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這一次嚴黨是鐵了心要除掉趙寧妄!”


    胡光大連忙說道:“難道我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徐少湖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起來。


    “辦法倒是有,隻不過有些上不了台麵,我們沒有辦法幫著趙寧妄籌措到足夠的糧食,但是我們可以幫著他耍賴。”


    徐少湖說完,胡光大和張白圭先是一愣,而後都笑了起來。


    “老師說的不錯,反正趙寧妄那紈絝子的脾性誰都知道,若是他耍起來無賴,我們在幫著推波助瀾,此事也就這麽過去了。”


    徐少湖輕笑一聲,“目前看來,也隻能這麽辦了。”


    東宮。


    劉瑾慌忙地跑了過來,“殿下,不好了,京師各地的要道都被錦衣衛給把持了!”


    李格微微皺眉,放下了手裏麵的奏疏。


    “本宮正在處理公務呢,你在那裏唿唿喳喳的幹什麽?”


    劉瑾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不過還是說道。


    “殿下,奴婢剛剛從東廠那邊得知了消息,錦衣衛不少的探子都散了出去,說是什麽要拱衛京師,防止有什麽宵小之徒趁著陛下不在,禍亂京都。”


    “實際上他們散布在京師的四周,把持要道,就是為了杜絕趙大人運送的糧食進京!”


    “什麽?錦衣衛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攔截老趙的糧食?”


    太子李格馬上就不淡定了!


    “快些去下旨,將那些人全部都調遣迴來!”


    “殿下,隻怕他們不一定會聽!”


    劉瑾苦著臉說道:“奴婢剛剛去跟他們說,都被趕了出來,他們說為了保衛殿下還有諸位大臣們的安危,除非是聖旨,不然誰的話他們都不聽。”


    李格沉聲道:“難道本宮的話也不行嗎?”


    劉瑾弱弱地說了一句,“殿下,他們是錦衣衛,錦衣衛隻受到陛下節製。”


    這一句話便讓李格火氣大了起來!


    父皇讓他監國,結果在朝堂上那些官員不聽他的,甚至還對他冷嘲熱諷的。


    錦衣衛的官員居然也是如此,連他的伴伴說話都不管用了!


    “難怪老趙說要滅了錦衣衛,原來是這個意思!”


    若是文官不聽話,至少還有這些衛所的人可以用。


    可是當他們雙方都勾結在了一起。


    那麽對於一個勢弱的太子那是相當的威懾。


    “你現在去鎮北侯府,把這件事情告訴老趙!”


    李格隻希望趙寧妄有什麽辦法可以破開他們的封鎖。


    但是想了想,卻發現自己縱然身為太子,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若是時間再長一點的話,哪怕錦衣衛也知道,他們封鎖要道的舉措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禍患。


    但現在就剩下兩天的工夫。


    就算是自己下旨過去,錦衣衛那邊故意拖遝一些,也能拖個兩天的時間。


    這個時候的趙寧妄卻並沒有四處奔走籌措糧食。


    哪怕劉瑾去到鎮北侯府將這件事情告訴趙寧妄,趙寧妄也僅僅隻是“哦”了一聲。


    “趙大人,難道你就不擔心嗎?”


    劉瑾皺著眉頭,要不是趙寧妄此前對他那麽好,他也不會如此著急。


    “劉伴伴,你就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告訴殿下,讓他在家歇息兩天,等此事了結,我請他去喝酒。”


    劉瑾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都什麽時候了,趙寧妄居然還想著喝酒。


    但是劉瑾也隻好就這麽迴去複命了。


    內閣,值房。


    “現如今的情況怎麽樣了?”


    嚴介溪雖然表麵上看著很平靜,但是他的心中也關心著事態的變化,特別是趙寧妄的動靜。


    刑部尚書範仕誠這個時候也在旁邊。


    在他們的對麵,則是錦衣衛指揮使陸彬。


    “嚴大人,範大人,我想趙寧妄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布置,所以他現在應該徹底放棄了!”


    陸彬的臉上帶著笑容,“我命錦衣衛的探子在鎮北侯府守著,這兩天的時間,隻見趙寧妄出來了一次,乃是去了前街的豆腐鋪子,吃了鋪子老板娘的豆腐而已。”


    “吃豆腐?”範仕誠的臉上露出來怪異的神色。


    陸彬咳嗽了一聲,“就是不管哪種豆腐都吃了的那種。”


    範仕誠不屑地冷哼一聲,“果然是紈絝子弟!”


    “而且這兩天,我們探子也悄悄跟著鎮北侯府的管家兩趟,發現鎮北侯府也隻是采買了府上的日常物資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的采購糧食的舉動。”


    說完之後,陸彬便笑道:“此番打賭,範大人定然是贏定了!”


    範仕誠鬆了一口氣,摸著胡子笑道:“這不是我贏了,而是親家公贏了!”


    嚴介溪微笑著搖了搖頭,“本官不過坐鎮中樞而已,此番倒是陸大人的錦衣衛做的不錯,若沒有錦衣衛,恐怕我們就要麻煩了。”


    陸彬笑道:“都是一家人,自然不用談這些的。”


    陸彬這句話倒沒有說錯,三人也都是親家的關係。


    範仕誠的女兒嫁給了嚴介溪的兒子。


    而陸彬的女兒則已經許配給了嚴介溪的孫子。


    這就是是一個典型的靠著婚姻關係維持的政治聯盟。


    “那我們就等著明天的時候,除掉趙寧妄了!”


    範仕誠哈哈大笑起來,陸彬也陪著笑道:“那就提前恭賀範大人拿下一城!”


    第二日,也就是趙寧妄與範仕誠打賭的最後一天。


    百官都上了朝,但是趙寧妄卻遲遲沒有到。


    範仕誠冷笑道:“隻怕趙寧妄是怕了,不敢過來了!”


    當下便有不少的言官開始碎碎念起來。


    “區區一個紈絝子,有什麽本事能夠籌措到足夠的糧食!”


    “就算是買,也得花費幾十萬兩銀子,他一個鎮北侯府,隻怕窮盡了家產才能買得起。”


    “依本官看呐,他就是怕了!”


    太子李格在上頭也是有些焦急起來。


    “老趙這是怎麽了,還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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