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韻緊咬著唇。


    她不是什麽貞潔烈女,被男人碰到會要死要活。


    隻是那個人,是她的血親仇人,陸敬澤!


    尤其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愛慕他那麽多年……


    陸敬澤明知她的心意,一邊拒絕她,一邊又給她希望,吊著她的種種行為。


    她一想到,就會從心底惡心。


    顧淮笙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寬慰著。


    “還記得你之前在大啟時,曾問我有沒有生過氣,還說我不要活得那麽累。現在,我也想用差不多的話來告訴你,阿韻,你可以事事都要強,但不用時時都獨自硬撐。你可以哭,可以宣泄,可以肆意地任性。”


    鳳靈韻心間情緒翻湧。


    她將頭埋在他懷裏,小聲問著:“那……老古董,你介不介意我被別人親了?”


    畢竟古代的人對貞潔,還是很看重的。


    如果他說介意,她會尊重他,和他說分手。


    顧淮笙微微俯身,與她平視。


    雙手捧著她的臉,眸光溫柔,心疼,歉疚地看著她。


    “阿韻,如果我說我不介意那是我在說謊。但我介意的不是你,是我,是陸敬澤。是我沒有及時出現救你,是陸敬澤逼迫了你。你是受害者,你才是滿腹委屈,被人安慰的那一個。你不該因為被別人強迫,忐忑不安地自責。真正該忐忑不安的,應該是罪魁禍首才對。”


    怕鳳靈韻會不相信他的心,他又情真意切地說著。


    “阿韻,你之前說過。人生在世,總是會有愛錯過人的時候。同理,被愛錯的人碰到也不算什麽。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嫌棄你的樣貌,更不會嫌棄你的身體。就像是我,阿韻,我愛的從來不是你的外在,我愛的一直都是你獨一無二的靈魂。”


    鳳靈韻內心豎起的那些戒備的圍牆,在這一刻悉數崩塌。


    她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顧淮笙,失聲痛哭。


    父母去世後,所有人都在她耳邊說,她是一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


    她要堅強,她不能哭。


    沒有家人疼愛的孩子,沒有資格哭。


    被陸敬澤收養後,陸敬澤也告訴她,她不能哭。


    隻有弱者才會哭泣。


    為了變強,再苦再累再痛她都忍著不哭。


    漸漸地,她不再掉淚。


    哪怕後來為了和陸敬澤在一起,前路有許多陸敬澤給她留下的荊棘,坎坷,她也依然不哭,不覺得累的,咬著牙繼續前進。


    她最多因為天生看不得普羅大眾受苦紅了眼以外,為自己,她從不哭。


    今天,算是父母去世後,真真正正,第一次為自己哭。


    她抱著顧淮笙,哭了好久,哭到頭腦發蒙,哭到將顧淮笙胸口的衣衫浸濕。


    聽著顧淮笙胸口的心跳,感受著顧淮笙輕輕安撫她的後背。


    鳳靈韻閉上眼,將自己埋在他懷裏更深了一些。


    雖然之前罵他是戀愛腦。


    可當這個戀愛腦,愛的是她時,她覺得自己被愛意包圍。


    她並沒有那麽孤獨。


    她是有依靠的,她是幸福的。


    她突然就看清了她的心,和未來的目標。


    “顧淮笙。”


    她站直了身體,“你和我在一起,可能會隨時失去性命,你怕嗎?”


    她目光灼灼,緊盯著他。


    他要是害怕和退縮,她不會生氣,也不會難過。


    她會理解他。


    但卻不能再和他攜手並進。


    顧淮笙突然想到陸敬澤放鳳靈韻時,在鳳靈韻耳邊的低語,那時,鳳靈韻全身緊繃,表情憤怒至極。


    他想,定是陸敬澤威脅了她什麽,而她可能也為了這個威脅,想要放棄他。


    他抬手在她的鼻尖點了點,聲音喑啞,“阿韻,我為你而來,我的命因你而存在。我怎麽會怕失去性命?我隻會怕永遠失去你。”


    見不到她,找不到她存在痕跡的日子他體會過,他不想再嚐。


    這一世,隻要不是鳳靈韻不愛他,他都不會離開她。


    那滾燙的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從她眼角溢出。


    她踮腳,想要親他,可即將觸及他的唇時,一股自卑感強烈湧上心頭。


    她剛被別人強吻過。


    顧淮笙見她停著不動,表情痛苦的樣子,心疼地抵著她的頭,轉移她的注意力。


    “阿韻,我想親你,可以嗎?”


    鳳靈韻臉紅著,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顧淮笙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如春日溫暖的陽光,如春日溫柔的風,如燦爛芳香的花朵,輕輕拂過她的唇,撫慰著她八分九裂的唇以及千瘡百孔的心。


    和喜歡的人接吻,感受很美妙,鳳靈韻很快就沉浸其中。


    她就像是在大海裏遊泳到體力不支的溺水者,隻能緊緊地抱住顧淮笙,掛在他身上。


    身體裏的血液在燃燒,在沸騰,像是吃了許多辣椒一樣熱。


    她緩緩抬頭,大口大口唿吸。


    而顧淮笙的唇,也順著她抬頭的動作,漸漸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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