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鳳靈韻會害怕太後,以及太子等人的權威,她又特別鄭重地說了一句。


    “好孩子,傾聽你自己的內心聲音。不要有任何負擔,不要覺得太後和皇上以及太子的身份給你有壓力,一切都有外祖母給你擔責。”


    她愧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四十年,現在親生女兒還有血脈在世,她必定要將從前虧欠自己親生女兒的那些情感,權力等等,全都要彌補在鳳靈韻身上。


    哪怕鳳靈韻說她要當皇後,她也可以讓鳳靈韻當得起!


    但如果鳳靈韻說不嫁,那文成帝和太後,就是拿劍逼著她,甚至給她磕頭下跪,她也不同意!


    太後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不過很快她就又恢複如常,和藹地向鳳靈韻笑著說。


    “孩子,你外祖母說的是,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全憑你自己決定。”


    皇後也笑眯眯地說著。


    “對啊,韻兒,不要怕。做你想做的決定,不要有負擔。”


    顧淮笙也微笑著點頭,示意她大膽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鳳靈韻本來想直接迴答不嫁,但是大長公主那句“傾聽你自己的內心聲音”,讓她沉默了片刻。


    她問著原身,“你要嫁給太子嗎?”


    雖然她不太讚同近親結婚。


    原身給的迴答是:“姐姐,我不嫁!”


    她的聲音滿是向往,憧憬。


    “在遇到姐姐以前,我一直都覺得,這一輩子,我活著不被欺負就已經很好了。可是遇到姐姐以後,我每次聽到姐姐懷念現代生活,還有偶爾和我說現代女孩的堅強,獨立以後,我就一直也想當這樣的女孩。尤其是我現在,還有大長公主這麽酷的人當外祖母,這就說明我有權利以及金錢去幫助更多,像我從前一樣,被家人逼迫,不當人,有家卻像是無家可歸的可憐女孩子。”


    鳳靈韻眼眶微微濕潤。


    真的。


    她說真的,她沒有想到,原身竟然有這麽一個溫柔又強大的內心。


    經曆過人生灰暗時刻,還能依然願意用善意待人,拯救更多深陷泥潭的女孩。


    這種覺悟,她這個現代人都沒有!


    佩服,佩服!


    鳳靈韻這麽一眼熱,大長公主的心提到嗓子眼,連忙拿起帕子,輕輕地給鳳靈韻的眼角擦拭著,“乖外孫女誒,這金豆子掉不得,你這一哭,外祖母的心也跟著疼。”


    都怪她啊!


    當初她的身體怎麽就病了呢?


    在聽到柳月襲進宮的時候,為什麽就沒有拖著病重的身體來看看呢?


    要是她看了,她不早就和柳月襲相認了嗎?


    怎麽還會讓柳月襲,讓趙雅婷給她的寶貝女兒磋磨死呢?


    又怎麽還會讓她的寶貝外孫女,受了那麽多年的苦?


    真是天意弄人啊!


    鳳靈韻被大長公主親昵的動作搞的有點緊張,和不太自然。


    雖然大長公主和原身是有血緣關係,但到底將近二十年沒有相處過,一上來就這麽熱情,她多少有點吃不消。


    於是她連忙擺著手,向後退了兩步笑著時候,“我沒哭。我……”


    鳳靈韻想了想,才緩緩說著,“被親情觸動了。”


    她總不能和大長公主說,我被你親外孫女說的話感動哭了?


    那大長公主該覺得她有病了。


    鳳靈韻的這句話,讓大長公主的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她這些天,除了調查柳月襲的過往,也在調查了解鳳靈韻的過往。


    自然知道鳳靈韻之前過的是什麽苦日子,爹不疼,娘早逝,“舅舅”不管,“外祖母”不問。


    被繼母,妹妹弟弟欺負得不成人形。


    隻要一想到鳳靈韻曾經受到的那些委屈,大長公主就覺得唿吸困難,有些喘不過氣。


    這種疼痛,加劇了她對鳳靈韻的愧疚。


    於是,她又問了一遍。


    “那你和外祖母說,你想嫁嗎?”


    鳳靈韻有了原身的迴答以後,就特別堅定地說著。


    “不嫁。”


    她有些歉疚地看著顧淮笙,“之前不知道你我之間的身份差距,我可以毫無忌憚地嫁給你。但是現在知道你是我的……表舅以後,我就有些不能承受血緣親人之間成為夫妻。還請太子見諒。”


    顧淮笙早就知道鳳靈韻不會嫁給他,也知道他在鳳靈韻的心裏最多隻是個朋友,所以當她說出來不嫁的時候,他依然能夠坦然地笑著說。


    “孤尊重太子……”妃字還沒有說完,顧淮笙又意識到不對,改口道:“你的決定。”


    大長公主看向太後,“既然韻兒說不嫁,那這樁婚事,便作罷吧。那些陪嫁……”


    “大長公主。”


    鳳靈韻打斷了她,“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打斷你。而是我想說,那些陪嫁,我早已經許諾捐給皇上,不可收迴。”


    大長公主都不需要多問,就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了。


    定是那個時候,鳳靈韻早就知道鳳家在她結婚後,要被滅九族。


    怕日後孤苦無依,所以將陪嫁全都捐給皇帝,換一世平安。


    隻要一想到,鳳靈韻十九歲就能獨自一個人扛著一切,再想到康寧縣主都四十一歲了,有時候犯了錯還會找她幫忙,給她拿主意。


    還有康寧縣主的那幾個隻會惹事的兒子和女兒,她就越發覺得鳳靈韻的可貴之處。


    她心疼鳳靈韻,便就依照鳳靈韻的意思。


    “行,陪嫁不要了。反正日後你若再出嫁,你這個皇帝舅姥爺,還有太子舅舅,都會少不了給你添妝的。是不是啊,太子?”


    鳳靈韻笑了笑,沒有多說。


    因為她能夠感覺到,她離弄死顧淮瑾的日子剩得不多了。


    她能確定,她在的時候不嫁人。


    但是她不能做原身的主意。


    就是原身自己,也不能肯定地說,她以後不嫁人了。


    顧淮笙頷首,輕笑說著,“皇姑姑說得對。以後韻兒出嫁,孤這個做舅舅的,定會還以厚禮。”


    “咳咳……”


    這時,床上傳來文成帝的咳嗽聲。


    眾人轉過頭看,就發現文成帝已經醒了。


    福大海已經將文成帝給攙扶起來。


    眾人走到床前,連忙詢問文成帝的身體狀態如何。


    文成帝擺了擺手,隨後看向大長公主。


    “皇姐,你是如何得知,鳳靈韻的生母柳月襲,就是你的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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